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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打底,然后她?小?声说:“我真没想要伤到您……”

释千猜江柳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觉得您一定能躲开,结果您没躲开。

然而江柳下一句话却是:“因为我的枪法真的特别特别差,当?年温可有强迫我学过,但我打枪连五米靶纸的纸面都打不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和之前完全不显山露水的说话模式不同,这一次,释千在她?的语气?里感受到了真诚。

释千抬了抬眼?。

五米的距离打不中靶纸?

“力气?太小?压不住枪,小?型手枪也?不行?,这一点您可以问应观辞。”江柳苦笑,“我刚才本来想正常射击,反正也?打不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特地偏移了一下弹道,没想到反而……”

释千:“……”

合着江柳的惊讶不是“释千居然没躲开”,而是“我居然打中了”。

现?在回想江柳的射击过程,释千以为的“纠正弹道”,实际上是江柳瞄准后的自由?发挥?……那枪法确实是够烂的。

不过江柳说的话倒也?不能全信,毕竟她?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射击。

释千保持着安静的凝视,并没有做出询问,但江柳很快便给?出了回答。她?掀起?自己右臂的衣袖,露出攀附在她?手腕上的异种。

“这是应观辞给?我的。他身上有您的印记,所以和他共生的异种们也?拥有了这种印记,对您有恶意或者做出进攻时会诱发剧烈疼痛,而它的身体嵌入我的血管中,它感到疼痛进行?收缩,就会带给?我疼痛。所以我笃定您就是我要找的人。”

原来如?此。

上次应观辞那么?笃定,这么?看来也?是[附骨之花]的作用。

释千没有回应她?,而是将?画架上的画纸拆了下来,竖着展开,透过画纸上的枪眼?看向江柳,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好看吗?”

江柳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好看。”

“因为这上面有你的眼?泪。”释千将?画纸往下拿了拿,下巴正好落在画纸的边缘,她?的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轻声说,“眼?泪和血液一样,是珍贵的画材。可是我觉得我离这幅画很远——我不了解它。”

由?于释千开口?,江柳尴尬的情绪几乎已经销声匿迹,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坦然,重新?成为释千初次和她?见面时那个冷静自持的江柳。

“有时候,画作和画家本就是独立的。”江柳说,“画作或许拥有独立于传统生命形态的生命,而创造者只有在最后一笔落下前和它灵魂相连,就像孕育的过程寄托了无数对新?生命未来的期冀,但当?新?生命诞生后,母亲便未必还能理?解孩子了。”

状态调整得倒是很快,似乎完全不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哭。

江柳见释千没说话,话锋一转:“您四百年前留下了一个任务给?我,我认真完成了,可您却一直没有来验收成果。我等不到您,就只好自己来找您。我很……”

释千不想听这种假话。她?垂眼?看着画作,摇了摇头打断江柳的叙述,自顾自地说:“血液代?表着疼痛、恐惧、死亡、奉献……等等,每次付出血液都拥有着不同的状态,这就像普通的颜料有各种缤纷的色彩,而眼?泪更是如?此。可现?在,我看不到这幅画的颜色。”

她?抬起?眼?,直视着江柳:“所以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而哭呢?”

第239章 江柳

江柳本想要岔开话题,但释千却偏偏要追着问。

毕竟比起一进场域就开枪射击,江柳给?自己一枪然后哭着说太疼了显然更出?乎意料之外一些。前者符合释千对?江柳的画像,后者却完全颠覆了江柳的人设。

很难不好奇这?位充斥着“欲望与野心?”的江柳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

已经调整状态为沉静的江柳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释千没开口,静静等待她的叙述。三四?秒后,江柳有些勉强地开口:“这?……就是有点……疼,没法控制。”

紧接着她又?解释了一句:“人类的躯体?就是这?样,眼泪并不受到理智的控制。”

“疼?”将画轻轻放在?地上,释千又?抬起画板托着腮,垂着眼笑,“自己造成的疼,原来是这?种颜色……怪不得我不认识,因为真的很有创新?性?呢,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最后这?句话已经脱离了“扶筠”的人设语境,沾染上属于“释千”的浅淡恶趣

味。

江柳:“……”

释千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江柳是个人精,显然听出?最后那句话里的调侃意味,她抿了抿嘴,强压下名为尴尬的情绪,尝试恢复到平时谈判的状态,张口刚准备切换话题时,释千再?次开口。

“有的画家只知?道应用表面上的、当下的颜色,这?显然并不合格。”释千双手搭在?画板的边缘上,眉眼舒缓、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在?言语间露出?浓烈的傲气。

“但我不一样。”她说,“我在?应用每一种颜色前,都要详细地去了解那种颜色。它最开始的形态是什?么?来自哪个地方?有着怎样的经历?又?是怎样成为这?珍贵的画材?未来又?会随时间推移展露什?么样的色泽?在?光下、在?水中、在?阴暗的角落……在?任何?一处它可能到达的地方,会变成什?么独特的模样?诸如此类……我了解它的过程,就是用我的思考去和它无视时间的生命线编织成网,这?样我才能真正拥有它、利用它,和它创造出?一副无可取代的完美画作。”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就像扶筠的人格身份画像一样,当她提到和绘画相关的事?情时,眼睛总是闪烁明亮的、精神总是忘我沉醉的,仿佛世?界就是由画笔与画布构成。这?让江柳完全插不进嘴,更让她不得不被强制拉入释千所营造的语境中。

释千嘴里说的是“颜料”,江柳听到的却是“人”。

——分分明说的就是“人”,而在?这?里,唯一能被类比为画材的人,就是她江柳。

手指摩挲着画框边缘,释千语速渐渐变缓:“你理解吗?你能理解吗?就像传统的颜料,尽管都能被统称为红,胭脂虫中提取出?的红与朱砂中提取的红就截然不同,我说的不仅仅是在?明度亮度饱和度层面的不同,也不是是否会随阳光照射而变色的不同,而是它们的‘灵魂’。”

“灵魂……”江柳下意识喃喃出?声。

“是啊,灵魂。”释千直视着她,带着属于扶筠的、缱绻的、依恋的笑,“那是由原材料‘通感’而来的灵魂,是画家对?万事?万物的天赋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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