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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只过去了五六秒。

什?么蛇、什?么果、什?么胃酸、什?么记忆,都是她在?那几秒内虚空的幻想。此时此刻她从幻想中脱离出?来,并没有感到任何?愤怒,只是有些恍惚。

恍惚中又?带着些许清醒。

因为她终于理解温可所言何?意。

那的确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展开的价值观教育,而是临终前对?她最真切的关心?。

温可从来没否定过她的野心?与欲望,她评价那为“精彩且完美”,行动也一直匹配这?份评价:持续提拔她,直到将杜鹃会交付她手。

而温可正是因为觉得她的“野心?与欲望”是精彩的,而能力又?是足以匹配的,所以她终将有一日站在?世?界的边缘,掌握着最高权柄,却只能看向未知?的茫然。

比起之前痛得身体?不自觉落泪,此时的江柳只觉得眼睛胀痛,有什?么东西忍不住要往外流。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明明过去了那么久,明明她连温可离世?时都没哭过,可此时,酸疼感从心?尖蔓延至指尖,然后一阵一阵地在?身体?里乱窜,她想要抑制住,最终却是处处失守。

就好像多年前下的一场暴雨,却在?今日将堤坝压垮、瞬间决堤。

她模糊地看着眼前的释千,释千显然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似乎是有一瞬间的茫然。

在?她方才痛得落泪时,释千也是愣了下。但江柳记得很清,那时候的释千不是“茫然”,而是“疑惑”。可此时此刻,释千的“茫然”好像隐约间还带了些无措的意味。

但并未停留太久释千便恢复平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正当江柳以为她在?等她平息时,释千却蓦地伸出?手来,轻轻搭在?她的脑袋上,然后支起身体?、向前微微一探身,另一只手便抱住了她。

“……”

大脑短暂地停止思考,心?脏恍惚也停跳一瞬。

释千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她的泪水却彻底无法控制,一滴接一滴地落在?释千的肩头?。

几分钟后,她终于平息下来,周围朦胧得像是在?梦里。

在?梦里,似乎就算说错话也没关系,于是她声音极轻地问了句:“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

释千没有拒绝。

答应得太爽快,江柳反而有点卡壳,她调整表情直起身,又?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停顿了两?秒后,才将心?里的问题问出?口:“我想知?道……世?界的尽头?是什?么?”

倘若她能够拥有无尽的生命,她的命运之船又?该划向哪个方向?

这?个问题接着刚才决堤般的悲伤似乎显得有些冷血,但江柳需要找到“答案”,隔着四?百余年的光阴,传递给?那个明明年龄差距没多大、却在?她心?里如母亲般的女人。

释千并没有为她的问题感到疑惑,唇线反而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下一秒,她开口,只轻轻说出?两?个字。

——“是我。”

世?界的尽头?是释千。

这?是一个并不符合逻辑的回答,但江柳的心?中居然没有产生任何?质疑,似乎就在?预料之中,尽管她对?此毫无预料。

她平静地看着释千,唇瓣微微翕张,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出?了心?底的那句话。

“那我……”短暂的停顿,“能挑战你吗?”

她必须要问,为自己而问。

——“赌上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第240章 交易

说出这句话?时的江柳神色格外坚定。

她同她直视,目光里并?未有?兴奋、期冀等一切外向的情绪,就?像是说出一句简单的:“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江柳先前那痛彻心扉般的悲伤在这一刻毫无踪影,只有?湿润的眼睛与面颊证明那份如洪水决堤般的悲伤曾经存在。她看着释千,一点一点地笑起?来。

她在等待一个答案。

而释千说出口的却是拒绝。

十分明确的拒绝。

随即释千又问:“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呢?”

她的声音很轻又带着笑意,听起?来就?像是朋友在午后咖啡厅里的闲聊:“你现在在我的场域里,你的生?死、来去全部由我掌控,你提出的要求对我有?任何好处吗?我不会为了满足你的欲望,而将本该处于安全境地的我置于险境。”

释千承认,她的确有?被江柳的情绪感染到,但这不代表她失去了理智,在接纳江柳真挚到不可控的情绪时,也将她不合理的要求全盘接收。

正如她所说,现状本来是再简单不过的。

——她身?处安全的场域之中,具有?一切的操控权力,江柳对她有?事?相求、费尽心力前来找她,甚至为此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中。

而释千也已经将江柳“逼”到了二选一的处境内。

显而易见,她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可是如果?她答应了江柳口中的“挑战”,不论是什么性?质的挑战,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消解在“安全与危险”之间的差距。

释千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但她不能因为某个人?浓烈的悲伤、某个人?可怜的那一面,而选择抛开优势去迁就?、满足那个人?,甚至反过来让她接受一个不利好她的要求,将优势拱手?相让。

同样都是给予,主动给予和被要求后的给予是不同的性?质。

只用哭一场,就?能从“如果?不告诉释千真相,就?只能离开”变成?“如果?我赢了你,我就?告诉你全部真相”,哪里会有?这么划算的事?。

释千拉开了和江柳之间的距离:“所以,你能给出我一个接受的理由吗?”

“果?然……”

江柳脸上并?未浮现任何和失望相关的神色,而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起?来理智又冷静:“的确,您说得对。我给不出任何让您接受的理由。”

旋即她又不禁失笑。

“现在想来,我确实是提出了一个愚蠢的要求。”

“有?什么愚蠢的?”释千坐在地上,胳膊肘抵住膝盖,用手?拖着下巴,“你都能毫不质疑地相信世?界的尽头是我,说明当时的你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然后借着这个答案再给自己预设一个问题。所以‘我’的位置不一定就?是我,而是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作为‘答案’的概念。所以,我的思考和你的思考是两个层面的事?。”

用极端一点的类比,假如当时江柳得到的答案是“世?界的尽头是杀光所有?蚂蚁”,那她脑海里生?成?的下一步就?会是“杀光所有?蚂蚁”了。

出现在刚才那个语境里的“释千”只不过是一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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