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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一片欢欣鼓舞的时候,忽然有人匆匆闯了进来,一脸焦急:“徐太医,大事不好了!沈……沈郎君他们在永和坊被人抓伤了!”
“沈永安?”徐清麦倏地站了起来,厉声?道:“被什么人抓伤?普通人还是隔离者?”
“是被隔离起来的疑似患者!本来今天就要往咱们院里转的!”
徐清麦已经往外走了:“那沈永安现?在何在?”
“已经都回来了,正在门诊诊室那边。”
徐清麦带着几位医师匆匆去?了门诊,发现?沈永安和另外一位医工正坐在那儿,看到她们过?来后立刻伸出手,示意他们停下来。
沈永安苦笑道:“别?凑过?来,徐太医,我可?能要凶多吉少了……”
徐清麦:“……说什么傻话!”
她看向沈永安和那医工手上的伤口?,却不浅,明显是见了血的,也涂了碘伏。一问才知道,原来今日沈永安原本是要带人去?永和坊的隔离区给那边的患者做检查,那边是当时西域客商们会馆所在的地方,也是重点隔离区之一。
按照规定,十二天已到,如?果没有出现?任何症状的那就可?以自行离开,而如?果出现?了症状的则被划分为疑似病患,就需要送到悲田院中进行诊治。
沈永安在给一位疑似病患进行看诊的时候,却遭到他的忽然攻击,用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小剪子对着划了几剪子,然后还咬了几口?,胳膊上见血了。
徐清麦在听到其实伤口?是被咬的时候已经面沉如?水。
“他为何要如?此?”跟过?来的金吾卫杨中郎将拧眉道。
跟随着沈永安去?那边的金吾卫苦笑:“审了,说是那会馆老板说晦气,嚷了几遍若是解除隔离了便要辞掉他们的工,因此心生不满。便觉得这都是太医院害的。”
“……简直荒唐!”跟在徐清麦身后的医师勃然大怒,“他不去?找那队西域商人的麻烦,不去?找会馆老板的麻烦,却找我们医工的麻烦!莫非是觉得太医院好欺负不成?”
徐清麦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这才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冷静对杨中郎将道:“待到时疫结束,那人若是能扛过?痘疮,我会再将他交到大理?寺去?,让他负上他该负的责任。”
她会上疏要求朝廷从?严从?重处罚此人,为沈永安讨回一个公道。
“正好太医监的院子空出来了。”徐清麦温声?对沈永安道,“你们就先住进去?吧,待会儿我会请孙道长来为你们把脉。放心,不会有事的。”
沈永安点了点头。
“至于那个人,”徐清麦冷冷对护士长道,“给他安排一个单人间,我觉得他有暴力倾向,为了避免他伤害其他的医护,用链子捆起来吧。”
她不会让他在悲田院好过?的,但还是会竭力去?救他,让他活着看到自己该受的惩罚,也让天下人明白?,医闹在大唐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护士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领命而去?。
处置完这一切,徐清麦又与与医师去?看了另外那些还在住院的患者。
第?一件事就是送别?那些可?以出院的患者和隔离者。他们是最早被关着的那一批,比如?钱浏阳和李百药等人,今天正好时第?十二天,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有被传染,安然地度过?了隔离期。
“恭喜,可?以出院了。”徐清麦对李百药道。
李百药连忙拱手,眼里满是感?激:“是在下要多谢徐太医和各位医护。”
他一开始愿意被关在悲田院是因为自己道德要求比较高,不愿意给人带去?疫病和任何困扰,但说实话心里是极为不自在的,还有些不爽。但真正住下来之后,却不得不感?慨,比起自己来,这些在悲田院里工作着的医护们才是最累的。
他们需要不停地接触这些患者,处理?一切事务,甚至包括患者的一些排泄物,忙上忙下。他就曾亲眼所见一位才十几岁的护士小娘子,困了的时候只能直接靠在门板上打个盹,然后就被叫走。还见过?两位医学生,在外面的院子里边消毒边哭,因为害怕也因为累,但即便如?此,也依然完成了手里的工作。
所以,李百药到了最后已经不抵触自己不能出门了,他甚至还会在医护上门来查房以及照顾时,聊一些诙谐的故事和段子逗她们开心。如?今,李百药已经成为了整个悲田院最受大家欢迎的患者。
在他要走的时候,很多医护都来送他。
“怎么没看到沈大夫?”李百药问道。
他问的是沈永安。最早来悲田院他挂的就是沈永安的号。
徐清麦顿了顿:“他被隔离了。”
李百药惊愕道:“沈大夫也被感?染了?”
跟着徐清麦的医师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阴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李百药。
李百药同样愤愤不平:“待我去?看看沈大夫去?。”
他们一起去?了沈永安的院子,还没进去?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了院落里,透过?窗棂和沈永安对话,正是医学院里的其他学生们,除了守在外科诊室的刘若贤不得随意外出之外,其余人都来了,高禹、莫惊春等等。
徐清麦听得高禹对沈永安道:“你放心吧,你必然会和你师父一样平平安安从?这里出来的,只是这十二天会有些无聊罢了。要不,我送一点话本子给你看?”
沈永安觉得有些奇异,还怔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会给我送书……还以为你会借机嘲笑我竟然没躲过?去?呢。”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嘴贱。”高禹无语了,“你到底要不要?”
“要!”沈永安立刻道。
一群人叽叽喳喳,给里面的沈永安出主意,让他能够更好的度过?这十二天的隔离期。徐清麦在不远处看着,觉得自己刚才一拥而上的负面情绪都要减轻不少。
李百药也笑眯眯地看着,还唏嘘道:“此情此景,不禁让在下想起了多年前求学时的画面。”然后话锋一转,“所以那人一定要严惩!否则岂不是寒了这些年轻人的心?”
徐清麦:“正如?郎君所言。”
“太医勿忧心,待在下出去?后必定要好好写篇文章,宣扬一下我在悲田院中的见闻。”李百药诚恳道,“必不会让悲田院承担这等不白?之冤与非议!”
“多谢郎君。”徐清麦点了点头,她忽然想到一个点子,便道,“或许也可?以写成话本子。”
“话本子?”李百药有些愕然。
徐清麦莞尔一笑:“我知郎君的文采斐然,无论是诗还是赋应该都是一流的。但若是想在老百姓的群体宣扬一些东西,恐怕这些阳春白?雪的东西就没那么好用了。”
李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