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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儿子当着人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宋三郎担心孩子泡的时间长了不舒服,带着儿子从水池子里出来,给擦干身上和小头发上的水,给换好干净的小衣裳,自己也擦干身子换好衣裳,爷俩神清气爽地出了隔间儿。

外面大间里有卖甜水和茶水的,刚洗完澡的人容易渴,商家生意好得很。

宋三郎自己来了一碗茶水,又给儿子要了一碗酸梅甜汤,酸酸甜甜的又解渴,大人孩子都爱喝。

不得不说,洗完澡再喝上一碗甜汤,别提多舒爽了。

宋景辰喝完甜汤,忽然看到一个熟人,蹦蹦跳跳跑过去。

“李伯伯,真的是你呀,你不穿衣裳,害我差点儿不敢认,还好我认得李伯伯的胡子。”

李逸山一捂脸,怕什么来什么,他早就看见宋家父子了,故意把头埋得很低,看到小孩儿跑去喝甜汤,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刚一抬头就被小孩儿认出来了。

李逸山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往身上披了大毛巾,不至于太坦诚。

这边宋三郎一抚额头,这……他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呢。

尴尬无比的宋三郎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李逸山亦是无比尴尬,双方尴尬的客气两句,宋三郎忙拉着儿子离开。

李府有自己的私人浴室,奈何李老爷子就稀罕这家汤馆子搓澡师傅的手艺,搓完那真是从脚底板到天灵盖都透着舒爽劲儿,端的是一身轻松。

今日萧衍宗过来做客,他便请了好友一块儿过来感受一下,没想到碰见了宋家父子。

老头儿要面儿,在宋家父子面前,他咋咋也是仙风道骨气质卓然的儒雅之士,这整得,形象全无。

李逸山见好友还笑,没好气道:“看见没,这就是我跟你说那小孩儿,聪慧异常,得亏咱俩还披着东西,有点儿脸面,不然你怎么给人当老师,一点儿师长的威严都没有了。”

萧衍宗:“……”

第20章 黑化中的哥哥

此时宋景辰正忙着拉他爹去买冰酪吃,大夏朝的冰酪有点儿像是现代简易版的冰淇淋,虽说简易,却是货真价实的高配。

冰酪盛放在白色浅口碗中,最底层铺着碎冰,上层则是将奶酪加热融化后淋成小山的形状,乳白色的山形乳酪上再淋上一层浓稠的果汁,最后再均匀的撒入一些切碎的水果粒做点缀。

根据客人口味的不同,淋上的果汁也不同,有梅枝甘露、珑缠桃汁、香梨露、葡萄酿、糖霜□□,各种风味。

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

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销。

好看、好吃、好贵。

吃上一碗正宗的冰酪约等于在现代消费一次哈根达斯,宋三郎带儿子吃的是亲民版平替,奶酪用的是更便宜的羊奶,果汁也没那般丰富,都是些不值钱的水果,水多果汁少,果肉就更少,但对于宋景辰小孩子来说,这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

普通冰酪五文钱,宋三郎给儿子要了一碗西瓜汁的冰酪,七文钱。

宋景辰小神仙似的,美美地坐在小板凳上,吃得叫一个花样百出,挖着吃,舔着吃,大快朵颐吃,小口小口眯着眼细细品,宋三郎看着儿子不自觉嘴角上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在吃什么龙肝凤髓。

宋景辰自己吃也不忘喂给宋三郎吃上两口,小孩儿手里的勺子在他嘴巴里唆吧上八百回了,也就是自家小孩,换个人宋三郎都咽不下去。

宋三郎身姿挺拔,眉眼深邃,只一件普普通通的缁色交领半臂衫、粗布束腰就让人有鹤立鸡群之感,这也是刚才李逸山不愿意在澡堂与宋家父子偶遇的原因。

没了那身华服加持,一般男人在宋三郎面前都硬气不起来。

身高九尺的大汉带个小娃娃坐在冰酪铺子里格外反差,莫名引得旁人频频观看,从没见过这般稀罕人的小娃,漂亮得像个小金童。

宋三郎催促儿子别墨迹,快些吃,宋景辰恋恋不舍得喝掉最后一勺碎酪,意犹未尽。

这等寒凉的东西宋三郎不敢给他多吃,掏出帕子给擦了擦嘴巴和小手,带着出了冰酪铺子。

门口有孩童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要娘亲给买,那妇人舍不得银钱,用力拖拽着孩子往前走。

宋景辰的小手忽然握上了他爹的大手,仰起头对宋三郎认真道:“幸好送子娘娘把辰哥儿送给了爹爹,不然的话,说不定辰哥儿就像那个小孩一样可怜了。”

这话说的,宋三郎发现自家儿子天生具备一种能力,特别能哄得别人心甘情愿为他当牛做马。

爷俩回了家,秀娘闻着俩人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味儿,问是用了什么皂。

宋三郎从衣篮里取出个油纸包,递给秀娘道:“汤馆子里卖的的肥珠子,说是新玩意儿赔本赚口碑的,便买了些回来。”

“多少钱呀?”秀娘问。

宋三郎:“十文钱一个。”

“这么贵,货郎那里才要五文钱呢。”

宋三郎诚恳道:“我看好多人都抢着买,不然……我们退了去?”

秀娘一听说好多人抢着买,瞬间觉得十文钱不贵了,高高兴兴把肥珠子收起来道:“贵是贵了点儿,闻着怪好闻的,退它干啥,不嫌折腾呀。”

宋三郎莞尔,一低头发现小孩儿早跑没影了,往窗外瞅了一眼,见儿子去了宋景茂屋子里,便没再管。

宋景茂身上受的皮肉伤远不及他内心所受到的打击,只觉这世道黑白颠倒没有天理,行好心做好事反到受如此屈辱,甚至差点儿丢掉性命。

他生而为人,却比畜牲还低贱。

他们把他关在马厩里,掰着他的嘴,拿着马粪往他嘴里塞,说他是连吃马粪都不配的玩意儿,接了马尿的桶兜头罩脸往他头上泼,还要逼着他就着马粪舔干净嘴边的马尿,否则就要杀了他。

他们还用鞭子抽打他,要他给那匹崴了蹄子的马磕头叫爷爷,求爷爷饶了他的狗命。

这些痛苦,他自是无法跟任何人去诉说,甚至害怕被熟悉的人知道自己所遭遇的这些,倘若他不知道历史上还有个越王勾践,他都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还有脸面活着。

而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所救之人呢?他救了对方的孩子,在他被将军府的人围上之时,那人却只顾自己抱着孩子逃离是非,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而他的东家也在今天送来了工钱,因为怕得罪镇国将军府,委婉辞退了他这个兢兢业业从未做过假账的账房先生。

对方如此羞辱自己,自己的家人却还要陪着笑感谢人家的不杀之恩。

所以,他图什么?

宋景茂俊秀的面容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这些年所读之圣贤书是什么,狗屁而已!

君子?

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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