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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太子岳丈岂非常人,乃是皇帝为太子顺利登基选定的有力靠山,正是可以与镇国将军刘勇地位相当的定远大将军施明。

施明从女儿的话里听出不对劲儿,二十多支擅骑射的球队,足有几百人,再加上长公主的身份,这些人若要被有心人武装利用起来……

再者说了,她明面上有二十多支球队,你知道她私下有多少替补之人吗?

她说是练球,你知道她到底是练球和是练兵?

最重要的是:太子与长公主的关系并不好。

施明当即命可靠的手下人去马球场卧底调查一番,随后一道密折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年纪不小了,身体亦不复之前强健,对看重的太子都多有提防,利用其他皇子削减太子势力,合况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就算早年间赵安宁对他有些恩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早都淡了,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的恩情。

皇帝不悦,他是绝无可能允许威胁到自己皇位的存在,至于长公主有无勾结皇子之心并不重要,她有这个条件就足够了,更何况赵安宁最近还真跟三皇子走得有些近。

龙颜一怒,长公主的马球场被收归朝廷,长公主被虢夺封号,公主府倒是给留下了,只不过长期禁足,跟活做牢也差不多。

落到这步天地,赵安宁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驸马田兴俊头上,若非驸马怂恿她夺了宋三郎的马球场,哪里来的如此多事,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面对赵安宁的歇斯底里,驸马田兴俊嘴角噙着冷笑,懒得再伪装,讥讽道:“公主若论因果,那田某也可以说若非公主强征在下为驸马,田某也没有机会给公主出主意不是?”

“公主说听了我的话落到如此下场,田某的话若是如此有分量,当初田某苦苦哀求公主放过,怎不见公主有半分心软?”

“说到底,还不是对了公主的心思你便听;若不对你的心思你便不听。”

“我要你低调低调,不要在明面上整出那么多球队惹人注意,你听了吗?你急功近利,只看得到白花花的银子,你自己蠢,却还有脸来怪我?”

说到此处,田兴俊的拳头忽地攥紧,紧抿的唇线看出他在用力压制住怒火翻腾,他自己这辈子是被毁了,眼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儿子的将来铺路,不成想儿子的前程亦被眼前的蠢女人一下子毁掉了……

是夜,被捆绑在床柱上塞住嘴巴的赵安宁,眼睁睁看着驸马一手牵着继子,一手拉着自己身边“死而复活”的侍女的手站在她的身前。

那侍女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下划到唇边,象一条丑陋的蜈公,就听那侍女道:“公主替青婉养育儿子多年,辛苦了。”

赵安宁目眦欲裂,脸上青筋暴起,塞着布团的嘴里发出呜呜呜声。

那侍女道:“公主不必激动,有因必有果,奴婢伺候公主多年,尽职尽责,只因驸马多看了奴婢一眼,公主便毁了奴婢的容,奴婢做错了什么?”

“奴婢想来想去,发现奴婢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投错了胎,你生在帝王家,我生在穷苦人家,奴婢贱命一条,就如那路边的野草,任人践踏,可是人家践踏得越狠,野草就越想活得好。”

“您既然吃醋,那就不妨吃个痛快,奴婢不负公主所望,凭着这张丑陋的脸勾引到了驸马,我们还生了昊哥儿,公主满意您所看到的吗?”

说罢,青婉挽上田兴俊的手臂,“俊郎,我们走吧,我不想与这人多待一刻。”

田兴俊看都不看赵安宁一眼,应了一声“好。”,让娘俩先走,自己拿起桌上的烛台,手都不抖地点燃了公主安寝的床帐,毫不留恋地追随着娘俩大步出门去,急怒攻心的赵安宁红着眼珠子眼睁睁看着火舌舔舐上她的裙角……

出来公主房间,田兴俊举着烛火,带着娘俩从自己房间下了密道,密道很长,蜿蜒曲折,竟然直通公主府外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民宅里十几名少女正在等待,少女们个个姿色出众,见到田兴俊齐呼“主人。”

这些少女正是田兴俊救下的公主府里的药人,亦是他为儿子培养死士。

田兴俊看了这些人一眼,道:“从今以后青宛便是你们的主人,我儿昊哥儿便是你们的少主,你等可听清楚了。”

众人虽不解,但对田兴俊服从性很高,齐声称“是”

宛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就见田兴俊握了她的手道:“宛娘,你快带昊哥儿走,记住我的话,从此隐姓埋名,昊哥儿十八岁之前不准在人前露面。”

等田昊十八岁了,样貌必然与幼时不同,不容易被人认出。

再者,到那时,公主府的事早已经成过往云烟,谁还记得他这个驸马的长相,谁又会在意大火中被“烧死”的公主继子。

宛娘静静凝视着他,双手抚过田兴俊的眉眼,轻声道:“你是要回去,对吗?”

田兴俊点点头。

他必须得回去,如此公主府的火灾才不会查到他头上,如此儿子才能摆脱现在的身份,用一个全新的身份活着,不影响儿子将来考科举出人头地。

宛娘懂他,拉过田昊,道:“给你爹磕三个头,跟你爹拜别。”

遭逢巨变,田昊整个人都是懵得,被宛娘拉着给田兴俊磕了三个响头,田兴俊蹲下来,双手握住小孩肩膀,又摸了摸小孩的脑瓜,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以后的路,昊哥儿要自己走了,记住爹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忍他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他人所不能成,记住了吗?”

田昊点点头。

时间不多了,田兴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宛娘,道:“我先走一步了。”

“你等一下。”宛娘叫住他。

田兴俊回头,宛娘抄起剪刀,走到他身前,拽过他一缕黑发剪下,道:“留个念想。”

田兴俊哑然,脸上露出个久违地笑来,一如当年高中进士之时的明亮俊美,只不过多了几分解脱之意。

宛娘想起那日风吹落英,满地粉红,这人宽袍广袖,一身白衣,腰间玉佩叮当,同一众人说笑着走来,公主说,“这人是我的了。”

宛娘道:“皇家再厉害,他们也只能管着人间的事,管不着地下的事,你不愿与她一起,便循着这头发来找我吧。”

田兴俊道:“好。”

宛娘:“我会将昊哥儿培养成才,你的遗憾,你的儿子替你完成。”

田兴俊用力点头,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再回头一眼。

直到田兴俊的身影消失在地道口,田昊才如梦方醒般,抬头朝宛娘问道:“我爹干什么去了?”

宛娘咬了咬嘴唇,咽下哽咽,轻声道:“去做他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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