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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道:“娘说得是,大哥岁数大了,这一路坐船的折腾他,便让二郎陪辰哥儿去一趟就是。”

何氏不似其她人,她本身是关注朝局之人,宋景茂一些事情也不瞒她,她心里明白景辰大抵是出不了京的。

听景茂说三叔现在不止管着南州的兵马,就连周边两省的兵马也一并归他管了。三叔在外面的权势越大,皇帝越不可能放景辰离京。

心里明白归明白,她亦不会扫众人的兴,只在一旁笑着听。

闲聊着,老太太又忍不住提起俩孙子的亲事来,辰哥儿年龄还小可以暂时放放,主要她瞅这孩子玩心还重着呢,早早成亲俩人都不懂事儿,说不得鸡飞狗跳成一对怨偶,还是等大点儿再说。

辰哥儿玩心重,睿哥儿这孩子却是个稳当的,十岁年纪也不小了,若有那合适的,还是早些订下的好。

老太太朝何氏道:“静秋,你看人准,亦人脉宽,给咱睿哥儿留意着些,若有哪家不错的丫头,不妨相看一番。”

何氏应下。

宋景茂进园子时,景辰同景睿两个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几乎是同时上前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他,一个给他往脖子里套围裙,一个往他手里塞肉串儿——

“大哥您请——”

“大哥你来——”

哄孩子玩儿什么,还是让给自家大哥比较好,这小囡囡卖上瘾了,不让停呀!

宋大郎同宋二郎老哥俩一见景辰同景睿闲下来,撒丫子就跑,边跑边道:“睿哥儿,辰哥儿,串肉串的活儿就交给你们兄弟了,大伯二伯老了,眼神儿不好使。”

宋景辰同宋景睿俩难兄难弟风中凌乱。

宋景茂笑道幸灾乐祸,只这幸灾乐祸没维持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外甥女精力咋能这般旺盛呢,咋就不困呢?

宋景茂对玉白俊脸上的黑炭印一无所知,认命地替自家外甥女烤肉串,他这人向来干净整洁得很,等到小囡囡困觉,叫下人们收拾了摊子,他盯着花脸回屋里去,惹得何氏同两个丫鬟忍俊不禁。

宋景茂黑脸:他敢肯定那俩坏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夜已深,笑声散去,如水的月光极尽温柔地洒满院落。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

若不是窗外恼人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宋景辰这会儿还睡不醒呢。

长头发铺了半床,凌乱地散于身下,半张脸埋在蓬松又软塌塌的鹅毛枕里,倒显得小脸更嫩,眼睛更无辜,甭提多么人畜无害,任谁看他这样都只能联想到没啥攻击性的食草动物。

宋景辰自来没有睡醒就起床的习惯,他得墨迹一会儿才想动弹。

就他这样的,要他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上朝,那得要了他的小命。

在床上墨迹够了,困意消散地也差不多,他这才挑开纱帐,唤知夏进来,洗漱用饭。

马良知道景辰睡懒觉的习惯,特意等到日上三竿过来找景辰,说是全京城的酒楼都学会了玩打折券,萧楼的人快被抢光了。

第236章

马良所说的种种情况, 早就在宋景辰的意料之中。

上善楼并非是面对大众的平民酒楼,它的客人乃是京城中的豪门贵族,打折促销对于求实惠的平民老百姓来说自然是多多益善,但对高端酒楼却恰恰相反。

神仙是不能走下神坛的, 下来容易, 下来了就上不去了, 会失去神格, 失去众多信徒的忠诚度。

所以他非但一再对众人强调发折扣券是开特例,仅此一回,且严格控制打折的力度与打折券数量。

施家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盲目跟风,用低端局的玩法来经营高端酒楼简直是自取灭亡。

宋景辰使马良稍安勿躁, 请他坐下喝茶,“我新得的梁野山雪螺翠芽,你尝尝。”

马良可坐不住,这会儿子就算让他喝仙茶他也品不出味道来, 他从平瑞手上接过茶盏, 勉强笑笑, 心不在焉地啜了一小口,赞声好茶, 面忧心重重道:

“方才担心少爷着急上火,马良没敢把实情全都说出来, 现下见着少爷您临危不乱, 咱便也不瞒您了,上善楼现在的情形很糟糕。”

“能有多糟糕?”

宋景辰笑笑, “无非是咱们上善楼没了客人,楼里的自己人人心浮动, 与我们上善楼供货的那帮子人有点小想法,同行看咱们笑话,外人看咱们热闹,还能怎样嘛?”

“……”马良噎住,“都这样了,还不够您喝一壶吗?”

宋景辰道:“强风知劲草,你这样吧,趁这段时间你将楼里几个主要管事的表现记录下来,回头报给我。”

“少爷是想看他们中那些是对上善楼忠心之人,后面加以重用?”

宋景辰摆摆手,“并非如此,忠诚固然是一种美德,但一个人很忠诚并不代表他就很能干,一些迂腐的忠诚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那些积极为自己找下家之人说明人家有危机意识,可以使其做一些开拓性的事务;犹豫不决之人虽缺少决断,但懂得权衡利弊考虑周全,则可用在后勤;至于不计个人得失的忠诚之辈则可用在与钱财有关事务上,诸如账房,采购之类。”

宋景辰的人才论让马良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在他刻板的认知里,下属的忠诚才是第一可取之处。

只要够忠心,便是不那么能干,也比那些极为能干却也极有可能背叛自己之人强。

这个时代的人把忠心看得极重,便是宋三郎亦不能跳脱。

宋景辰却是深受小宋总经历的启发,无所谓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够不够大。反而是利益远比人性好把控多了。

虽说那些能干之人往往都不怎么忠诚,但以能“利”驾驭住,就是好下属。

马良虽说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宋景辰的论调,却也无法反驳,点头应喏。

宋景辰又道:“另外便是楼里只有一人吃饭,亦不可怠慢半分,你需记住一句话,咱们酒楼里卖得从来都不是酒菜。”

“酒楼卖的不是酒菜,那是什么?”马良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咱们卖的是情绪价值。”

“???”

马良一脑门子问号,情绪价值……那是什么东西?

宋景辰笑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的面子与里子,这样说你可明白?”

马良若有所思道:“所谓里子便是吃好吃饱,所谓面子便是有排场,凡能进咱们上善楼用饭的非富即贵,是那些普通人想吃而吃不起的。”

马良只说对一半,其实这高档酒楼还隐藏着一个很重要的功能——那便是高端人脉社交的桥梁。

尤其是在京城这种高官遍地的地方,每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交际应酬,这种功利性的结交自然得去有档次的地方,方显出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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