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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砚之,叫得可真亲热。你们才认识几?天便互相唤小字了?”

“与您无关。”

王姮姬漠然说,“无论认识几?天都是父母兄长同意了的?婚事,不劳您操心。”

郎灵寂道:“仗着家族的?庇护胡作非为,九小姐就这点本?事了。”

王姮姬秀发?微扬,“我仗着家族庇护,想退婚就退了又?怎样?。”

琅琊王氏给得起?她这个底气,无论她想要什么,哪怕天上的?星星,都有无数人宠溺着她,飞上深空给她摘。

拥有这样?幸福恣意的?生活,除非傻子才会想回到前?世?去,重?蹈覆辙,在深闺里做个帮夫君养外室的?怨妇。

郎灵寂妥协了。

也是。

“那便祝你和文公子夫妻和睦,宜室宜家。美好的?爱情是珍贵的?,能体验一遭也不容易,尊重?你们,祝福你们。”

他没有阴阳怪气,以正常宾客的?口吻,“你既真心爱他,那么我也不强人所难。如果你答应条件,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会消失在你面前?,再不叨扰。”

“三年。”

他轻轻竖起?三根手?指,“你和他在一起?,拜堂成婚,相亲相爱,生儿育女。”

“我帮你们在朝中打点,实现你文公子心心念念的?科举制,让他有官可做,一腔抱负有施展的?余地。你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三年以后,你们和离。”

“……然后,你嫁给我。”

这相当于把原本的成婚期限推迟三年,他甘愿节外生枝,接受文砚之,帮忙养她和文砚之的?孩子。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息事宁人的?最后底线。

“意下如何?”

王姮姬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人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如此荒谬之语。

“真是个完美大度的计划,您觉得您很幽默吗?”

郎灵寂摇头,肃然凝重?,“我是认真的?。三年时间很长,做什么都够了。相信到时候你们已过了热恋期,相看?两?厌了,再和离,对你们夫妻之间没什么损失。”

“等你玩够了,再嫁给我。”

“……但你必须要嫁给我。”

王姮姬神色峻然,“殿下的?条件,看?似合理诚心,实则荒谬得离谱。”

“首先,我与文砚之成婚是一辈子的?事,除非我们自己想和离,任何外人无法?介入。”

“即便和离,我也不会嫁给您。”

“您觉得如今的?您,还有资格和筹码跟我谈条件吗?”

她真是觉得他可怜可笑,大言不惭命令别人,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外面传琅琊王是王氏一颗废棋子,虽然难听了些,事实确是如此。

如果她不愿意,爹爹和兄长们会很快抛弃一个过气的?藩王。

他以为,他还是前?世?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主吗?他还能快活地和许昭容相亲相爱,摆着个她撑门面?

早已时过境迁了。

郎灵寂长叹了声,“所以是求你帮忙呢,姮姮。”

她道,“这忙我帮不了。”

他道:“你不用急着答复。”

王姮姬眸子愠色,“别无理取闹了。”

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情况下,她没未曾对他动过半分屈服的?念头,遑论如今。

“如果琅琊王殿下您识趣,父兄为了朝政考虑,或许还有您一席之地。”

她言出如山,说罢不愿多和他费口舌,揽了揽斗篷离去,决然、不留半分余地彻底拒绝。

“姮姮要撕破脸吗?”

郎灵寂忽然在背后说,音色清晰而阴冷,“我从未对不起?你琅琊王氏半分。”

“出生入死,两?次救你兄长性命。”

“焚膏继晷,思索你王氏在皇权压迫下的?出路。”

“指鹿为马,颠倒先帝的?死因。”

“为臣不忠,背叛皇帝。”

“为皇帝师,袒护早已过时的?旧政,掩盖你王氏子弟欺男霸女的?罪行,前?半生都在为你琅琊王氏谋划。”

“而你们王氏,却欺我至此。”

“契约上唯一的?条件,你们趁着我在江州给你们家卖命的?时候悍然撕毁。”

“我帮你们对付江州叛乱的?寒门,你们却行背刺之事,反聘寒门为婿,之前?的?牺牲全变成了笑话。”

郎灵寂轻扯了下嘴角,神色寂寞得犹如一面平镜,“便是用一条狗也没这么过分的?吧?”

王姮姬绷着唇角,指甲深深嵌入掌纹中,腮边的?软肉不受控制地颤。

“你到底想怎样??”

他微微靠近了她,带着几?分暧然气息,“我甚至答应帮你和他养孩子,你要我还怎样?。做人给彼此留一分余地,别把事情做太绝了。”

王姮姬不耐烦撇开?他,“留余地?当初琅琊王做那件事时给别人留余地了吗?”

她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藕白的?一段手?臂,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条手?臂的?血管里曾经浮现着一条金线,每当我动情之时,浑身冻结,又?痒又?痛,失去行动能力。”

“我知道不能拿你怎么样?,这点证据根本?微不足道。”

“但你,欺我至此。你记得。”

这句话,她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给她下情蛊,让她认主,操控她的?人生,纳妾,冷战,最后害得她在断药半年的?情况下油尽灯枯而死。

“你最好识相一点,不要逼我。否则撕破脸就撕破脸,鱼死网破便鱼死网破。把情蛊之事公之于众,我自然丢人现眼,你同样?玉石俱焚。”

她素日来温敛性淡,待人处事偏向内敛,这次却动了真格。

说罢不惜得再赏半分眼色给他,扬长而去。

郎灵寂独自一人,久久凝固。

冥冥长夜冷月窥人,他长睫颤了颤,湖边倒影着树的?黑影。

王家是铁板一块,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向着女儿。有王家这座坚固的?围墙保护着她,她完全可以籍由己欲。

感情胡乱纠葛了一通,她全身而退了,留他收拾不尽的?烂摊子。

月色如利刃刺进夜色中,他阴郁地笑了声,百无聊赖,挺没意思的?。

他人微言轻,又?不能贵女怎么样?。

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如此,便既然如此吧。

……

那日之后,郎灵寂再没找过王姮姬。两?人谈崩了,彻底撕破了脸。

整个王宅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和谐安宁几?分。小摩擦小剐蹭,全是几?位兄长们对这位寒门新郎的?不满,片刻就烟消云散了。

清晨,冯嬷嬷为王姮姬沏了一碗热茶,道:“小姐猛然换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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