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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栗脸侧抬起头,如往常那般牵着她往外走,将她带去自己的房间。

他打算带点东西走。

电梯间的动静吸引了守卫的注

意,在看见卯崎栗和太宰的身影后,他们又默默地收回视线,不再关注他们。

好在卯崎栗和太宰未雨绸缪,在集装箱那儿处理了身上沾到的血迹,以免被人看出端倪,所以这会儿他们看起来状态还算可以。

——就好像,平时他送她回来的那般自然。

太宰打开他房间的门锁,和卯崎栗一同走进去。

他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主要还是想把卯崎栗送给他的东西带走。虽说就算他把这些东西留下,她应当也会替他收好,可若是他带走……她会更开心一点。

卯崎栗送给他的东西大多是一些日用品,就算不是,占用的地方也不大,只除了……

“这个,就麻烦栗小姐暂时帮我保管了。”太宰将放在他床边兔子抱枕抽出来,递给卯崎栗。

这是他们十四岁那年圣诞节时,她送错的白兔抱枕。原本她打算送给他的那只黑猫抱枕,如今还躺在她床上。

仔细一算,也快四年了。

“……嗯。”浅浅应声后,卯崎栗接过抱枕,却嫌自己身上脏,没敢把它抱进怀里。

她注视着太宰动动这个抽屉,翻翻那个柜子的模样,再看看他翻出的,一系列螃蟹模样的用品,不知道为何笑出声来。

分明是即将离别的时候,可她脑海里,却依然是他被这些“螃蟹周边”所包围的可爱模样。

他会有些苦恼,会瘪着嘴,在嘴里抱怨着什么,可无论如何抱怨,他还是会为了她,在私底下好好地用着。

听见卯崎栗的笑声,太宰扭过身子,抬手戳她额头,“还笑,还不都是栗小姐送的。”

“……之后,就很难送到太宰君手上了嘛。”卯崎栗捂着额头,撩起眸子看他,说话语气不自觉地便低落下来。

太宰微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没有给出什么承诺,更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他揽过她,将她一直紧紧捏在手里的兔子抱枕放到床边,安抚她似的亲她。

拥抱与接吻,这种直接的身体接触,让他们强烈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同时,却也愈发将离别衬得不近人情。

卯崎栗攥紧太宰身前的领带,用力的指尖泛着白。她指节抵在做工良好的西装上,挣扎出些微皱痕。

她试图说些什么,来缓和如今有些沉闷的气氛,“……虽然很奇怪,但好像,我看到的小说和电视剧里,”她顿了顿,终于豁出去似的说出下文,“离别的时候都会跟恋人……”

太宰没有说话,而是略有几分头疼地抛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可他那双如黄昏般寂寥惑人的双眸里,分明晕着浅淡的动情。

卯崎栗注视着他这双鸢色的眼睛,最后一次放纵自己,沉溺于其中。

“都结婚了嘛。”

她动动嘴唇,在嘴边撑起柔和的弧度,轻声说道。

太宰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缓声开口问她,“栗小姐后悔吗?”他语气里,掺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试探——即便他猜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后悔哦,至少有这么好看的结婚对象。”卯崎栗想也没想地便给出答案,视线在太宰脸上转了一圈。

看着恋人这张秀丽精致的脸,她好似放弃般小声嘟囔:“而且,总不能把已婚改成离异吧。”

饶是太宰,也被卯崎栗这话哽了一下:哪有人刚结婚就想着离婚的?

“……我听得见啦。”太宰忿忿地看她一眼,微敛的鸢眸中含着一股控诉和委屈的味道。

不管他听不听得见都一样。卯崎栗打定主意不接他这句话。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保持沉默。

半晌后,她的视线飘至他几乎已经收拾完的“行李”上,又没忍住问他,“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嗯。”

太宰这个“嗯”应得干涩又沉重。

他们心知肚明,织田作之助还在昏睡,五个孩子以及西餐馆老板也还没安置。既然决定要脱离组织,太宰要做的事就不止是这么一点。包括隐藏踪迹,寻找适合的落脚点,包括接下来要找的工作……

他若是跟织田作之助两人倒还好,可还有五个孩子和西餐馆老板……人一多,隐藏自己行踪的难度便大幅上升。

而港口Mafia却又对找人很有心得。

“栗小姐。”太宰抬手抚上卯崎栗脸颊,直直望向她晴蓝的眸子,近乎残忍地告诉她:“接下来一段时间,我……”

她知道的。她都明白。

因此她径直打断他的话,主动替他说出欺骗自己的谎言,仿佛是在借此说服自己,“……我就当,太宰君在出一个不会出危险的任务,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人。”

“要好好保护自己,那么讨厌疼,记得尽可能少受伤。

“要好好吃饭睡觉,对自己的胃好一点。

“……每天都开心。”

卯崎栗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样的话,嗓音愈发颤抖哽咽,眼前也愈发模糊。此时此刻,她只看得见太宰朦胧的影子。

她抬起手,倔强地擦掉眼泪,将脑袋埋进太宰怀里,遮掩自己的脆弱。

她不该哭的。

这种示弱,让她觉得自己很卑鄙。

明明应下他求婚的是她,选择留下的人也是她。

她现在在哭给谁看啊。

眼泪起不到任何作用。

“……”

太宰沉默着拥紧她,说不出任何话:什么样的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除非他留下,或是带她走。

卯崎栗抵在太宰胸口,闷闷地问他,“能不能,当做没看见。”

她不希望他回想起这一天时,自己最后留给他的,是一张满是泪水与不舍的脸。

太宰依然没有说话。无论是对不起也好,亦或是让她等他的话也罢。他听着她带有明显哭腔的声音,感受着她竭尽全力控制,却仍然止不住的颤抖,最后将选择权全权交给她。

“栗小姐,别为任何人改变,做自己就好。”

他这话既是嘱咐,又是祝福。他的掌心落在她发顶,轻柔且珍视地抚摸她头发。

卯崎栗恍然惊觉,太宰以前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现在这样就好”。所以她没有刻意去改变自己,仅仅是由着性子,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一直做她自己。

太宰君,似乎是希望她能继续这样,没什么烦恼地过下去。

可是,即便再欺骗自己,她也知道,他是离开,而并非去执行任务。

他们断绝联系是为他好,也是为她好。

她涩然应下,尽量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来。

所以……他今天突然向她求婚,也是有着给她一个念想,让她自己做决定的意思。

没有人再说话。

他们仅是无言地相拥,珍惜所剩无几的相处时光。

卯崎栗小口小口地嗅着太宰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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