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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门他就疑惑了,从背影看是个年轻的乡下姑娘,可肩背太宽厚了,一看就是家里常做活的。个头也高一些。叶善只到他胸口的位置,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梳的整齐的妇人发髻,嵌了美玉的红色发簪,脖颈白白净净,耳朵柔软,整洁漂亮,秀气可爱。

可是眼前女子,耳后都是陈年的污垢不说,头发也干硬粗糙。

陡然的,顾世子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脚步一停,不由顿住了。

人是何不忆送来的,按照顾诚的吩咐直接送给顾老太君。

老太太正在会客,这也是何不忆没预料到的。此时此刻的气氛不可谓不尴尬。

自然,在场所有人见了这个女孩子,没有哪个会认为顾诚是真心实意要给老太太寻一个孙女养在膝下享天伦之乐。总之众人心思各异,不解有之,怀疑有之,尴尬有之,去你个王八瘪犊子拿我老太婆寻开心有之(祖母内心os)。

顾世子没忍住,身子一矮,匆匆看了她一眼。农家女惊到,仓皇抬头,脸颊瞬间通红。

顾老太:“顾诚!”外人面前,顾诚这一举动委实孟浪轻浮。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几乎在同时,顾世子嗖忽看向何不忆:“何不忆,她是谁?”

何不忆傻了:“不是你让带回来的妹妹吗?”

顾世子怒了:“叶家二姑娘,叶善!就她?”

*

顾世子对真正的叶二姑娘没有恶意,他只是不明白,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说变就变了?深挖了才知道,什么叶家人?什么叶二姑娘?都是假的!叶家父母根本就是人贩子,家里养的儿女都是拐卖来的人口。抓了关大牢里一审再审,人贩子脱了一层皮,顾诚也没问出“叶善”的下落。

顾诚惶惶然冷静下来,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也许就是这样吧,相遇,错过。

相遇是命中注定,错过也是命中注定。

有些人的缘分是前生前世,有些人的今生注定有缘无份。

顾诚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也派出不少人去找了,总也没有下落。

大概是他太兴师动众了,祖母都问过好几回了,问他是不是心仪女子?

顾诚哭笑不得,大概是前世叶善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心里就有了记挂,无论如何,还是想知道她现在在哪?过的好不好?

消息来的时候总是在人快绝望的时候。

何不忆那天冒着大汗突然跑来,说:“查到了!在云州城,好像是你说的那个人。”

顾诚一听是云州城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才从那边打仗回来,要真这么巧,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没遇到,那他们还真有缘无份咧。

“叶善,十六岁,人瘦肤白瓜子脸大眼睛,个头不高……”

顾诚意兴阑珊的浇花,“这都是我跟你说过的。”

何不忆激动道:“你还跟我说过,叶善自称花草树木的叶,我本好人的善。她,就是这个叶善,登记名册的时候也说过。”因为风马牛不相及,负责办通行证的人印象深刻,当有人打听到那边翻花名册找人的时候,他笑着也顺口提了一嘴。

第30章、顾世子他来了

顾世子称病跟衙门告了假,夜里偷偷带上何不忆溜了。

艺高人胆大,连护卫都没带一个。

他明面上是逍遥自在的顾侯世子,实则是曹家扣押在京城威胁顾侯的质子。至于这一场大胜仗有没有带来什么实质变化,你猜啊?

未免刺激到曹阁老敏.感的神经,顾世子还是能不惹到他就尽量不惹他,毕竟他此番出行只为私事,若是他早能轻易出入临安被曹阁老那老王八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风浪。

二人快马加鞭,中间也不曾休息。

何不忆吐了两回,大.腿根的皮都磨破了,走路一瘸一拐,他好好一个文人,太子伴读,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样大的亏。

要不是,要不是他太好奇,他死都不会跟来!

因为顾诚说了,就远远看一眼,要是她过的好,他就不打扰了。

何不忆都好奇死了,这俩人到底啥关系啊?怎么回事啊?

要真如顾诚所说人都不带回去,何不忆这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魂肯定得死不瞑目!

何不忆同他自少年起相识,一起伴着太子长大,彼此都十分了解,顾诚出征之前没听说过他和谁有男女纠葛(人家姑娘单方面的不算),现在突然惦记上某个女孩了,那一定是不在临安的这段时间搞上的。何不忆自诩小诸葛,私底下也旁敲侧击了很多人,就差明着打听了,也没谁听说过啊。就一个红绡女,传得京城戏班子都演上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哦,就因为红绡女,何不忆才假公济私查到云州,名为打听“叶善”实则打听“孟大小姐”,谁料歪打正着,竟叫他给找着了。

以何不忆过度活跃的脑子,他甚至已经编排出了顾诚、叶善、孟小姐三五个版本的虐恋情深了,最靠近他心目中的理想版本是——叶善才是真正的红绡女,顾诚一直惦记她就是因为曾被真正的红绡女救过,而这其中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孟大小姐顶替了这一身份。其中假假真真,真真假。只待郎君自个辨一辨。

如此,为了往后数年不至于抓心挠肺想不明白,何不忆就算是破除万难也要跟过来。

从临安到云州的顺平镇,又从顺平镇到黄家村。来的匆忙,顾诚甚至都没提前派人仔细调查过叶善如今的处境,只知她嫁了一户姓刘的人家。初初得知此消息的何不忆拍着大腿,长吁短叹,掐着嗓子为顾诚唱了一曲“东恶风,欢情薄,妾已嫁做他人妇。此情可待成追忆,此恨绵绵无绝期。”

二人粘了胡子,抹黑了脸,换上粗布旧衣,乔装改扮成四处游历的游侠。给了些银子,让人带了路。为了不引人怀疑,一路上顾诚啥也没问,就是何不忆憋不住,自认小聪明的多问了几句,被顾诚瞪了一眼,闭嘴了。

如果她过的好,他不会打扰,偷偷的来再默默的走。

若是无端打听,惹出闲言碎语,生于这个世道,他深知名节对女子的重要性。

几人打马而行,远远的看到一处村落,虽说人还没见到,顾诚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太穷了。嫁到这样的人家,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咦?”何不忆笑了:“那些人在河里摸什么?摸鱼?”

“摸石头。”顾诚不解。

何不忆:“女人小孩都在河里摸石头?这是什么民风?难到这地方产玉石?他们在摸玉石?”

“哦,”领路的中年男子笑了,他是隔壁村的,说是隔壁村,也差了十几里地。“黄家村来了个外姓媳妇,人特别能干,咱们乡下院子不都是黄土地嘛,一下雨,院子里踩个稀巴烂。那位小娘子厉害,亲自到河里搬鹅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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