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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赵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朕?

这个面若桃李,身段软若无骨,叫人一碰就软了腰肢,双眸含水,楚楚可怜的小美人,是朕?!

此世暂且不提,赵珩上一世毕竟身长八尺有余,拉得开十石硬弓,能策马横刀将敌兵拦腰斩断,虽算不上壮硕如山的大汉,但亦是身量精悍的成年男子。

赵珩气极,反而笑了起来。

既然他是那个任君采撷的美人,他倒想看看,是哪个混账东西三生有幸,能和他春风一度。

他向下看。

燕……

赵珩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燕循雅。

当然不能是景宣,景宣是燕君循雅的谥号,还是赵珩给起的,既然是乱世诸国,人尚活着,自然要用本名。

赵珩猛地回头。

姬循雅轻笑看他,只唇角上扬,眼中却无分毫笑意,平添了十分阴冷鬼气。

虽是个非人之物,但,赵珩在心中安慰自己:但到底是个漂亮的怨魂。

赵珩极快地看过这一回,发现这胆大包天的作者还挺严谨,此段恰好是他与姬景宣尚是公子,随父君一道来会盟,在城外遇险,共同御敌之后。

区别在于,史书上说他们各自回营,事实上亦确实回营,但姬景宣看崔平宁给他包扎完伤口才离开,而这本书上,则说景宣对齐珩一见钟情,爱其貌美,但苦于初见只短短数日,随者众多,不能与之结交,幸而上天见怜,两年后再见,齐珩在野外遇刺,景宣英雄救美。

不论怎么看,赵珩心道,姬景宣都该是那个柔弱无依的美人!

他压着火气继续往下看,见二人同生共死,你侬我侬,景宣为齐珩解衣上药,而后……赵珩轻啧了声,“给锦衣侯烧去,不知道他能否气活过来。”

话音未落,面上便觉一紧。

姬循雅捏住赵珩的双颊,微微用力,手指随着他的动作陷入柔软的肌肤中,“陛下,竟只觉得崔平宁会为此动怒?”

赵珩由衷发问,“朕当如何?”

视线在赵珩润泽的唇上一扫而过,姬循雅眸光愈发暗沉,“继续念。”

第五十七章

“姬卿, ”赵珩弯眼一笑,“朕是皇帝,不是你府上花点银钱雇来的说书先生。”

姬循雅反手一握, 抓住他持书的手指, 沿着指根, 既像把玩又似引诱,轻轻地擦磨着。

手指冰凉而光洁,摸起来不是不舒服,但甚少有人的手,还是男子的手,能没有半点瑕疵, 又如此冰冷。

被他触碰, 好似在与玉雕般的死物亲昵交缠,诡异非常,指尖所到之处,令人不由得发颤。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刚醒时,赵珩几乎日日都与姬将军亲近, 狼狈为奸得早已习以为常,不觉得恐惧,只笑道:, “你若实在想听, 朕可以屈尊降贵,满足将军这个小小心愿,不过……”

不等姬循雅开口, 赵珩便笑道:“将军,你亲朕一下, 朕读一章如何?”

亲赵珩,这倒无甚所谓,于姬循雅而言,甚至可以说得上正中下怀。

长发一圈一圈地在掌心绕紧,赵珩手上用力,令姬循雅头垂得更低。

鼻尖相擦。

呼吸亲密地交织纠缠。

触目所及,皇帝唇角狡黠地上扬,勾起了惹人注意,却不讨厌的弧度,唇瓣柔润,看上去非常好亲。

喉结缓慢、滞重地滚了下。

姬循雅却一动不动。

他实在讨厌赵珩从容不迫,似事事尽皆了然的模样,仿佛,他只是帝王掌心中一件可以随意摆弄操控的玩物一样。

他不动,赵珩更不催,就手拿书棱抵上姬循雅的唇,轻轻向外推,“将军不想,朕亦不愿意强人所难。”

他起身,刚直起腰,不过须臾之间,姬循雅长臂一揽,将皇帝拦腰扼住。

手臂紧紧地锢在腰间,不是抱,却像倒严丝合缝的枷锁,勒得赵珩呼气都有些喘。

他偏头,正要笑话姬循雅两句,却听帘栊外一道低柔的男音响起,“陛下。”

是韩霄源。

赵珩动作一顿。

姬循雅抬眼,眸中寒气四溢。

“内司监不管帝王起居,这么晚了,”柔软的声音在赵珩耳畔游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偶有几缕气息往内里吹,痒意弄得身上发酥,“他来找你作甚?”

赵珩状若思量,道:“朕想,大抵不是为了像将军一般。”

姬循雅微笑,“臣什么?”

话音未落,一直言笑晏晏的皇帝骤然出手,二指并拢,狠而迅捷地点上扼住他腰的手臂!

手臂立时发麻,力道不可自控地松了松,赵珩趁着这个时机一把推开姬循雅,利落起身。

赵珩掸了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似嘲非嘲地丢下句:“不像将军一般,来朕这撒娇胡闹。”便走到帘栊前。

撒娇这个词从姬循雅出生,就和他半点干系都无,乍然听到这话,连姬将军都愣了几息,旋即眉头死死地皱紧了。

“陛下。”韩霄源见了一礼,正要开口,隔着帘子,却忽见不远处一那人影从席上起身,大步向前走来。

身影高大修长,韩霄源先前以为是皇帝与哪个新宠玩闹,待看清是谁,浅灰的瞳仁猛缩。

是——姬循雅?!

一瞬间韩霄源想到了无数可能,从自己瞎了看错人到姬将军样貌虽鬼气重了些,但确实好看得世所罕见,陛下照着他的模样寻个男宠没什么大不了。

韩霄源意识到自己表情实在过于骇然,猛地垂首。

姬循雅站在赵珩身后,略略低头,与赵珩耳语,“陛下,还未读完。”

连声音都别无二致。

韩霄源倒吸一口凉气。

“无妨,”赵珩道:“你说。”

韩霄源迅速回答,“陛下,文书奴婢已经交给冯大人,冯大人并未多言,”顿了顿,“可需奴婢再同冯大人说得清楚些?”

“不必。”赵珩一面说,一面将姬循雅的脑袋掰远。

以冯延年之精,皇帝的意图无需点明,他就已一清二楚。

姬循雅瞥了眼韩霄源。

韩大人已被眼前场面惊得面无人色,宦官苍白着一张脸,更显如云的鬓发乌青黑亮。

韩霄源头压得更低,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地下,“不知陛下可还有事要交代奴婢吗?”话刚出口,他顿觉失言,火速闭上嘴。

韩大人在凶险程度不逊于前朝的后宫摸爬滚打多年,还要服侍皇帝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君上,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定力,唯有今日,第一次被惊得头晕目眩,连舌头都僵直。

赵珩笑道:“无事,卿下去吧。”

“是。”

韩霄源如获大赦,见过礼,转身快步出去。

韩大人自觉见过不少荒谬离奇之事,但加在一起都没有看到赵珩与姬循雅行止暧昧对他的冲击大。

皇帝和姬循雅,皇帝和姬循雅……韩大人脑海中一时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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