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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毫无防备,猝然分开后动作顿了几息,而后蓦地笑出了声。
姬循雅眉宇间的不快更甚。
旋即赵珩觉得颈间一紧。
手掌裹住了他的后颈,没用力,警告的意味却相当明显。
赵珩却往后贴了贴,让姬循雅攥得更紧些。
他盯着姬循雅的眼睛,低声道:“你上一世利用过豪族贵胄,应当知晓他们都是一群什么东西,审时度势,见利忘义,却又代有人才,可为国之砥柱。”
所以,一个聪明人实在不该替皇帝出面。
姬循雅无疑聪明,但这个决定,做得令赵珩疑惑、惶然。
姬循雅冷笑了声,“既然陛下是这样想的,何不俯首,与宗亲、世族、哦,还有那些在外的王侯们,共治天下?”
赵珩却道:“你知道朕是怎么想的。”
只一句话而已,两人沉默了下去。
唯听得见,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姬循雅从来不知道,原来怒火也能激起人欲。
将赵珩食肉寝皮,一块一块吞吃下去的欲望。
尖齿切入皮肤,腥甜满口,听着帝王无力挣扎,断断续续的哽声助兴。
不待他俯身再去咬,赵珩却已低下头,将脸与姬循雅的心口相贴。
比刚刚急促了不少。
砰、砰、砰。
赵珩道:“卿已封无可封,赏无可赏。景宣,朕的景宣。”字字温存入骨。
将军温凉的吐息扑落在他耳廓。
在姬循雅说出要替他去殿试时,赵珩觉得悚然。
姬循雅已位极人臣,距离世间最尊贵的皇位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身外之物,赵珩已无所赐。
那姬循雅,还能要什么?
赵珩的话说得并不明白,姬循雅却立刻懂得了赵珩的言下之意。
怒火非但没有因为帝王屈尊降贵的软语而有所化解,反而愈演愈烈。
“陛下,”掐住赵珩的后颈,姬循雅迫使他抬头,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赵珩,嗓音森冷,“你还是以为,你我之间是一场交易。”
因为是交易,所以要财货两讫,互不相欠,生意才能长久地维系下去。
说得再好听,包裹了无数层温情脉脉的外衣,露出的内里竟如此不堪!
明明是姬循雅发怒,可觉得面上生疼,仿佛被打了一耳光的人还是他。
“陛下好生娴熟,”姬循雅盯着赵珩的一举一动,他清楚赵珩的为人,可怒意还是烧得理智岌岌可危, “不知和多少人做过这样的交易?”
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来,还能谈笑自若,实在令姬循雅自愧不如。
可后者喉结滚动,竟意外地令姬循雅觉得他在紧张。
在乎才会紧张,赵珩怎么可能在意他心中所想?
姬循雅冷笑,不待赵珩回答,便俯身狠狠咬住了这块再脆弱不过的骨头。
“既然是交易,”犬齿轻轻擦磨,似在下一刻,就能将其咬得粉碎,“臣先收几分利息如何?”
赵珩被他咬得轻嘶一声。
姬循雅非但没停,却变本加厉。
吐息冰冷。
腥甜血气扑鼻,灼得赵珩甚至感受到了窒息。
似与一头狼面面相觑。
“好听,”他命令道:“再张开些。”
第九十八章
姬将军来势汹汹, 一口一口看起来都极用力,仿佛真要将赵珩吞下去。
疼,又不完全是痛楚。
赵珩要说话, 却被姬循雅以手卡住面颊。
二指将腮间软肉往上一推, 迫使赵珩张开嘴, 话却说不清楚。
“景……景宣。”
难得流露出几分慌乱的声音湮灭在唇齿中。
呼吸交融,腥甜血气蔓延,浓烈得让人几乎感到了窒息。
如此炽热。
急于解释的慌乱与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冲得人头脑滚烫发昏。
赵珩想开口,可姬将军似乎笃定了皇帝陛下除了哄骗他的甜言蜜语再说不出其他,不愿听瞬间便能识破的谎言, 更不愿意被赵珩的诱骗迷了心智。
姬将军身体力行地, 教这位素来口齿伶俐多话的陛下何为闭嘴。
武将线条精悍健壮的肩背在赵珩眼前投下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阴影。
耳边鼓噪,赵珩亢奋得头皮发麻。
“姬循雅……!”
是急促的一声惊唤。
这声太失态,连守在外面的宫人都听得清楚。
何谨面色隐隐泛白。
五指猛地收紧,正将当日赵珩送他的翡翠扳指死死压在掌中。
翡翠冰凉,冷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何谨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轻声道:“韩大人。”
韩霄源看他。
何谨目光投向房门紧闭的内书房, 声音压得极低,“陛下与将军在里面,我们要不要……唤人过去看看?”
他们两个奴婢自然不敢擅闯, 可若如崔抚仙冯延年等大臣在, 去见皇帝汇报公事可谓名正言顺。
韩霄源面无表情地说:“何大人既然知道陛下和将军在书房,怎敢遣人入内?”
何谨急道:“那我们就干看着?”
韩霄源冷淡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何谨见他不为所动, 将心一横,“我这条命是陛下给的, 今日若能看见陛下安泰,便是豁出这条命又何妨!”
语毕,竟真的大步向前走去。
韩霄源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陛下未曾宣召!”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何谨对皇帝私事的关切太过了。
但如谨所言,皇帝毕竟救过何谨,一个为了君上的安危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的忠仆,又有哪里不应该?
泛灰的眼眸紧紧盯住少年人清秀的脸,“何大人,不要僭越。”
何谨深吸一口气,恨恨道:“韩霄源你枉食君禄。”
冷冷撂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韩霄源立时偏头对身边人道:“派两个伶俐的宫人跟着他,”他将监视说得正大光明,“免得何大人一时悸动,头脑昏茫,做出什么令自己追悔莫及之事。”
殿外,不知何时黑云层层堆叠,势若压城。
殿内,银炭烧得通红,热意蒸得人面颊滚烫。
赵珩好不容易寻到了喘气的时机,剧烈地深吸了两口气。
想躲开,寻个远离姬循雅的位置俩人再好好说话,刚直起腰身,便被狠狠攥住脚踝,往下一拖。
五指冰冷,宛若道枷锁。
严丝合缝地扣住,并且还在不断缩紧。
赵珩闷闷地吭了声。
两人动作幅度太大,撞得桌案剧烈摇晃,朱笔滚动,在雪白的凝光纸上留下道道凌乱的斜红。
赵珩再忍不住,伸手一把扯住了将军束起的长发,用力向后拽去。
“循雅,听朕说话。”赵珩的声音沙哑。
姬循雅启唇。
他冷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珩,一面看,一面慢条斯理地舐尽唇边的血迹,“请讲,”喉结滚动,将满口腥气咽下,“陛下的声音,臣向来洗耳恭听。”
赵珩咳嗽了一声。
见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