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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排名的刷新,杰罗米简直要把尾巴翘上天去。

他轻蔑地看了眼坐在角落里,被医护人员团团包围住的少年,心想这个华国小子也太脆弱了,果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余曜不经意地抬起眼,就跟这样的讥讽目光撞了个正着。

望着对方仿佛已经将华国奥运名额踩在脚下的得意神情,少年冷冷扯了下发白的唇角。

那双总是温温柔柔的琥珀色瞳孔就褪去了暖色的伪装,折射出深处碎冰凝雪般锐利明亮的光。

杰罗米“哈”了声才反应过来。

不是,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了,这个yu什么yao什么的还敢挑衅自己?

他也没当回事。

毕竟谁会在意失败者的嫉恨和敌意。

杰罗米已经开始畅想起拿到本次全锦赛冠军后的荣耀,听说好像还有一笔奖金?虽然不太多,但也够自己挥霍几天了。

华国还真是个好地方,最起码人傻钱多哈哈哈……

杰罗米已经开始忘形。

角落里。

医护人员紧张无比地数着听诊器里的频率,眉头紧锁,“心跳120,无杂音,体温37.9,低烧。”

他得出结论,“可能是感冒发烧引起的心率过速。”

余曜早就料到剧情里的固有设定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诊断出来,见医生误会就将错就错地点了下头。

医生拿出退烧贴贴在少年额头上,又从药箱里捡出不会影响赛后兴奋剂检查的退烧药和电解质水让余曜服下。

“如果身体实在不适,可以酌情退出比赛。”

发烧了还剧烈运动,搞不好会心肌炎,严重还会猝死。

余曜点头谢过。

医生见这个小运动员果然没有要退赛的意思,叹了口气,也就收拾东西走了。

余曜一个人坐在角落,微微垂着眼,说实话,有点难捱,但也还好,最起码神智还是清醒的。

他回想着自己刚刚失误的原因,紧紧抿了下唇。

还是大意了。

太想尽快结束比赛,太心急,就出现了致命错误。

那么,第四条线,绝对不能再出错。

余曜闭上眼,暗暗下定决心。

他把后脑勺靠在墙角上,深深浅浅地调整着呼吸,又努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玻璃纸包装的彩色糖果。

窸窸窣窣地拆开,含到嘴里,一股清甜微酸的味道就唤醒了麻木的味蕾。

少年一点点把糖果咬碎,放空大脑,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和心绪。

再出场时,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肉眼可见的镇定下来。

哪怕白皙的额头上还挂满因为疼痛而细细密密的冷汗珠子。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不经意地扫了眼镜头,眼底极清极寂的冷静神色,就让转播间里的很多观众瞬间安下来心。

【我觉得余曜这条线肯定会成功】

【加油加油!这条线超级难,前面人连zone都没有抓住过,小鱼冲鸭!】

余曜自己其实也在之前的观测环节里就意识到——

是条很难的线。

哪怕放在国际赛场上都是难得一见的高难度线路。

国际大赛里的线路,难度大致在v9-v11之间,但眼前这条线,难度至少在v12往上。

而且还不是一条纯脑洞线路。

解法和方向都很清晰,解题方法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考验的,就是运动员对自己身体的极度控制能力。

的确是可以当做数学高考试卷压轴大题的难度。

余曜在手上打粉,脑子里像是有无数钢针搅动不停,耳畔就是急促的心跳声。

但他仿佛已经封闭掉了自己的五感,全身心都在眼前的岩壁上。

等到裁判员宣布开始,就仰头抓住了头顶岩壁上的弧形造型,双脚也顺势踩在了岩壁竖直部分上的圆形大扁盘上。

只这一个动作,少年就仿佛仰躺在半空中。

浑身悬空,能依靠的只有双手和双脚。

这样惊险的动作,一下就让观众们提起了心。

大家连呼吸都放轻,唯恐自己大力一点,就吹掉到岩壁上的单薄身影。

要知道,刚刚一连几个运动员都在这一步摔了下来。

【这里的手点都是斜面点,没有确切的抓握位置,还特别光滑,余曜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姿态,尽可能地没有任何大幅度移动,才能抓握得住】

有热心岩友科普道。

但没有人回复他。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的少年,眼看着他一下,两下,三下,依次抓住岩壁上的手点,背部朝下地匍匐前进着,很快就来到了岩壁拐角的地方。

虽然还坐在观众席上。

但这样陡峭的坡度,观众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以余曜的视角,应该是自己本来正倒挂在天花板上,突然又要调整成竖直向上的方向。

偏偏竖直墙壁上,唯一能抓握的地方,是曲面造型点上一个浅到几乎看不见的小凹痕。

【我刚刚就想说了,这样的设计真的想让人完攀吗?连zone都抓不到吧】

【而且这个点是不是有点远,余曜能够得到吗?】

观众们焦急起来。

余曜也在一个用脚背勾住岩点的姿态里向前伸出了手。

他本来就是仰面朝天的姿势,白皙胳膊用力向上延伸时,线条的弧度宛如天鹅最优雅的脖颈。

可这只天鹅却不是想跳舞。

这样漂亮的肢体动作,只是为了快准狠地确定位置,在下一步动态里成功抓握住浅窝的岩点!

从观众们的视角里,只能看见,原本蛰伏的少年突然从腰部发力,如海浪般向前涌动一瞬,就抓住了那个看似不可能的浅窝。

他甚至都没有大幅度的身体摆动。

仿佛只是从水平的身位平稳过度成了竖直的姿态,连衣角都没有被风吹起。

“这才是正确的解法!”

宋双成点头肯定着。

作为一名裁判,他可太清楚,刚刚的几个选手为什么都止步在这里。

还不是抓握力就不够,又控制不住身体摆动的幅度。

做动态跳跃的同时控制摆幅,说起来容易,就跟踩油门的同时踩刹车一样,多少年的老司机都不敢保证能把车稳稳停在线上。

偏偏余曜就做到了,他甚至连左手都没有滑脱,整个人就稳稳地钉在岩壁上,背影也看不出过分用力的狰狞。

他很放松,也很温和。

偏偏就是这么放松这么温和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就攻克了定线员精心设计的最大难点。

背对着镜头,裁判和观众们看不到少年已然白透的面孔。

但并不妨碍他们为这个精彩的瞬间而欢呼鼓掌。

只是余曜都听不见了。

这个大力且精密的动作几乎消耗掉了他的全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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