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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粉丝口中的鱼神之跃。

少年自绽开的水花中一跃而出,四周万千的碎光璀璨流转,仿佛一定格就成了永恒。

这才是真的鱼神吧?

不对,或者叫海神更为恰当。

秋聆歌被美到失语,怔怔地仰着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令人难忘的一幕。

等到余曜终于安稳落水,站在冲浪板上冲自己而来,秋聆歌两眼都亮晶晶的,绞尽脑汁地搜刮不太多的文采,想要夸一夸自家师弟。

然后就听见了——

“秋哥,该你了。”

秋聆歌:这是什么恶魔发言!

他决定自己还是直接忘掉算了。

秋聆歌带着一脸滤镜破碎的失落神情,幽怨地看了自家师弟好几眼,这才悻悻地划水往前去。

余曜被看得莫名其妙。

但刚刚的那个跳跃很惊险,也很好玩,他有被自己取悦到,就也没想那么多。

余曜其实也是第一次尝试Air 720。

他在之前的训练里也只做到了Air 540的地步。

但罗恩和卡格尔都上了540,自己当然要跟他们不一样。

余曜理所应当地想着,并不觉得自己把自己和当今世界上最优秀的冲浪运动员对标有什么不对。

他本来就是冲着冠军的宝座来的。

什么叫冠军,一军之首,冠绝三军。

余曜从前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那位被封为冠军侯的少年将军的故事,也钦佩他能够仗着一腔少年意气所向披靡,封狼居胥。

轮到自己,自然也会提出更高的要求。

余曜坐在冲浪板上,把自己的照明灯关掉,静静地看着秋聆歌在昏暗的海浪里努力抓浪,心里想着的却全是明天的比赛。

等到秋聆歌精疲力尽地回来,就带着自家师兄一起往回游。

“累死了累死了!”

秋聆歌又累又冷,气喘吁吁,也不要什么师兄的脸面了,全靠自家师弟扯着自己往回游。

余曜把人拉扯到了空无一人的岸边,就抱着自己的冲浪板站了起来。

原本出发的沙滩边的人太多。

他刻意挑了没有人的方向,走回去还有很长一段路。

“走走就暖和了。”

少年把自家累成狗的师兄提溜起来。

秋聆歌跟自家师弟相对甩水,看看两人的落汤鸡模样就忍不住想笑,“这会儿是不该出现在人前。”

要不然偶像光环都要破灭了。

余曜倒是不在意什么偶像不偶像的,只是单纯嫌人多而已。

他示意师兄用手表跟教练报备一声,就打算往回走。

可才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海风和浪涛里夹杂的抽泣哭声。

“这么荒的地方,还有人哭?”

秋聆歌吓得一个激灵,躲到了自家师弟的背后。

余曜没回头,“……秋哥你可能需要念一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秋聆歌的脑袋却也没有完全宕机,“外国的鬼也能行?”

余曜默了下,温和提议,“你可以试试。”

秋聆歌疯狂摇头,“我又不是傻!”

余曜:……但是好像也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有点伤人了。

余曜没有吭声,循着哭声的方向往葳蕤树影里又走了几步。

“欸?欸!”

秋聆歌抓抓湿漉漉的头发,一咬牙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冲浪小岛突出来的岬角,面积本身不大,余曜没几步就找到了正在树荫下抱着板状物哭泣的一团黑影。

“阿普?”

借着皎洁月色,余曜很努力才认出了树荫里的,正是白天跟自己同组的黑皮肤少年。

“你怎么在这里?”

余曜上下打量,见对方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身下更是湿了一大片,就知道阿普应该是泅水过来的,而且来得应该有一会儿了。

异国他乡,深更半夜,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余曜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官方年龄也不过十七岁,见此情形,就对着树荫下的人伸出了手。

他从前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哭的时候,也有人这样伸出过援手,现在遇见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原本正在呜咽的阿普抬起眼,惊讶地认出来人居然是自己一直很喜欢的同组运动员。

他愣了愣,飞快地用手背擦了擦脸,就着余曜的手站了起来。

只是那张黑且短的幼态苹果脸上,大大圆圆的眼睛里犹然蓄满了泪花。

“我……我就是……”

余曜没有急着追问,耐心地等着下文。

阿普吸了好几下鼻子,见少年没有催逼,只是用温和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的难过就完全压抑不住了,溃堤般奔涌而出。

他用勉强学会的通用语磕磕绊绊道,“我、我来比赛,是家里人凑的钱,路费和冲浪板也都是好心人赞助的。”

阿普年纪不大,但已经很明白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再想到自己居然连晋级赛都没能进去。

他鼻子一酸,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是我对不起大家。”

余曜跟秋聆歌对视一眼,倒也不是很意外。

比赛的时候,全部二十名运动员里只有阿普一个人没有穿冲浪服,浑身上下只一条普通短裤。

冲浪板也不是专业定制的赛级。

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就像是随便哪个海边小店淘来的大路货。

专业级别的比赛,装备上的差距对于水平相当的运动员来说相当重要,紧要关头甚至可以决定胜负。

余曜在心里叹一口气,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秋聆歌挠挠头,也有点词穷。

他们都是华国体制内的运动员,虽说比不得国外俱乐部出身的同行富裕,但也没为装备路费这种小事发愁过。

至于黑皮肤少年没能进晋级赛,那更不是他们俩能说了算的事情。

实在是有点无能为力。

阿普见两人都不说话,就只顾着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咕噜咕噜——”

突然,一阵肠胃的轰鸣声打断了这样让人难堪的寂静。

余曜眸子动了动,把自己的冲浪板往上掂了下,“阿普,和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吧。”

阿普愣了愣,“啊?”

然后就被会意的秋聆歌一把揽住了肩膀带走,“走走走,大晚上的,我都饿了,能不整点好吃的?”

余曜落后半步,伺机用秋聆歌不着痕迹塞过来的手表给戚本树发了消息。

遍寻不得徒弟的戚本树人都懵了。

不是,他这两个徒弟有大晚上吃宵夜的习惯吗?

但消息又是真真切切从秋聆歌的防水版小天才电话手表上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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