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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还对余曜想要玩赛车嗤之以鼻,曾经用驾照刁难人家。
祁望霄倒是不会忘。
但他也没有提醒休伯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副驾驶斜后排的视野范围内,少年人含笑期待的侧脸轮廓,背景一路从县城变成了木屋村落,再蜕变成越来越辽阔,如同画卷般徐徐展开的草原河流,辽远雪山。
“二哥?”
画中人突然回过头。
祁望霄怔了怔,眉眼柔和缱绻,“怎么了?”
余曜理直气壮地把不断震动的手机递过来,冲着青年眨了眨眼,“赵教他们打电话了,我头晕。”
祁望霄忍笑接过,找了个借口把电话那边的人敷衍过去。
“这是你搭档的领航员?”
魏至臻眼睛够毒,“也是新手?”
一般赛车手都会更偏爱熟悉赛道的领航员,更有甚者,会在某个拉力赛道前提前更换曾经跑过该路段的领航员,就为了对方的所谓勘路经验。
余曜点点头,不否认,“我也是新手。”
魏至臻就明白余曜对后面人的维护之意了。
不过这是余曜自己的选择。
他调侃地吹了声口哨,没有多问,只是在行驶到少车路段后猛然招呼了声:“坐稳了!”随即一踩油门,就把马力拉到了最大。
已然陈旧的赛车的发动机重新咆哮起来,仿佛黑色猛兽从睡梦中陡然惊醒,焕发出曾经统治赛道的傲然实力。
余曜看着车窗里的风景疾速后退,心驰神往地摇下了车窗,阵阵凌厉的风就扑面打来。
“等上了赛道就要关窗了。”
魏至臻眯着桃花眼,侧过脸看不清神色,“说不定还要开暖风空调。”
一般赛车里都不会加装空调。
换而言之,加装空调的就不会是能跑正赛的赛车。
余曜咀嚼到了一点魏至臻语气里的遗憾。
但这样的遗憾转瞬即逝,尤其是在对方的手机铃陡然响起的时候。
听到铃声的魏至臻脸色一变,如临大敌,还是在接通后发觉对方是推销套餐的业务员时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真不是嫂子?”
后排的休伯克故意玩笑。
魏至臻挑眉笑骂,“小兔崽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撵下车?”
休伯克当然不信,但人在赛车里,他还是满脸堆笑地举起手,比划了下摇白旗投降。
余曜想到休伯克的国籍,没忍住看了祁望霄一样,后者秒懂,漆黑眸子里也多了几分笑意。
“诶诶!你们什么意思!”
f国籍的休伯克不气反笑。
魏至臻丝毫不留情面,“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原本不太熟的几人玩笑着,不多时就到了东归赛道的出发路段。
车停了下来。
几人打开车门走下来,踩上吱嘎砂石,在车附近四下环顾。
出发赛段实时海拔3000米。
一抬手仿佛就能摸到湛蓝天上的云。
余曜却没忍住抚了抚被冻出鸡皮疙瘩的胳膊。
除了呼呼的冷风,四周静得如同禁区。
还没化尽的薄薄积雪上只印着他们来时的车辙,昭示着这条被废除的赛道已经许久没人光顾。
看上去似乎还好。
但余曜很清楚,海拔三千米只是雪线的基本门槛,整条赛道途经海拔四千多米的天音山,那里才是冰雪的真正考验。
他眺望了一阵,就在接近零下的温度里钻回了车。
“嘶,还是这么冷!”短袖的休伯克赶紧把车窗摇上,同时招呼余曜,“余,把你的车窗也关上!”
余曜专注地望着尽头已然被浓重云雾吞没殆尽的蜿蜒赛道,有些疑问,“魏哥,这样的天气,真的要开暖气?”
车内外的温差太大,暖气一开,玻璃上凝结的霜会阻碍视角。
笔直的公路上也就算了,这种九曲上百弯的盘山路上?
天门山只有九十九弯,拿到特许证的平师兄都不敢在大雾天随随便便开车上山。
余曜的质疑完全是出于关切。
可听在魏至臻耳朵里就不那么美妙了。
只不过他已经在一声声魏哥里沉迷自我,不好再跟平时一样不管不顾地发大少爷脾气,索性直接中控摇起车窗,打开暖气,等到车窗上都爬满了水汽,才一轰油门。
“轰隆隆——”
曾经无数次驰骋在这条赛道上的黑色赛车再度如猛兽般急速奔跑起来,车轮重重碾过砂石的摩擦声随之扬起。
“当然没问题!”
魏至臻在熟悉的剧烈颠簸中享受般地眯了眯眼,“你们只需要系好安全带,剩下的一切有我。”
这话的口气相当大。
可紧接着赛车一个漂亮的左转全油进弯,那股巨大的、直把人按进座椅的离心力无疑验证了他宝刀不老的实力。
“yooo~”
休伯克爽到尖叫,拍手叫好。
副驾驶里,余曜也没再说话,默默深吸一口气,那双在蓝天白雪的明亮光线里越发透亮的琥珀色眸子就彻底沦陷在自己日思夜想的赛道之中。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头晕。
放任自己一颗心随着赛车贴地飞起,耳道里灌满了相互纠缠彼此挑衅的风声和引擎声。
如果是自己开的车,这个弯会怎么过?
念头一起,少年的心脏都怦怦怦加速起来。
他忘记了自己坐着的只是副驾驶的位置,在魏至臻的每一次进挡,加速,过弯时都在心里辨别默念出对方的步骤。
300过坑。
左5,急弯!
飞跳!躲石头!
……
余曜沉迷在赛道上,十指微微蜷缩着,仿佛已经握紧了想象中的方向盘。
后排的祁望霄则是点开了手机的备忘录,飞速地敲打键盘,记录下自己所能记下的一切经验。
魏至臻开得并不是很快。
在他眼里,这辆改装过的老伙计早就已经没有资格被叫做赛车,上路前连车胎都没有换过,自己能开到接近八十码的高速就已经谢天谢地。
真是遗憾。
不过好在这样的速度应该不至于让车上的两个病号伤上加伤。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一抬眼,就对上了内后视镜里两双亮得惊人的眼。
只不过一个在无声地念念有词,另一个在疾速地十指翻飞,如出一辙的默契且全神贯注。
衬得一旁吱哇乱叫的休伯克宛如峨眉山老表。
魏至臻:“……”
完了,自己真成经验包教学司机了。
魏至臻好气又好笑,憋足了一口气,再度加速。
他对这条贯穿了自己职业生涯和性命交托的赛道熟得不能再熟。
在他不间断的踩按推拉操作下,赛车一路飞驰,越来越快,不间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