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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片刻,可她汗湿的寝衣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被慕厌雪越抱越黏腻,只能推了推他,“快放开我呀。”

慕厌雪又嗯了声。

手臂收力,他像是要将长穗揉入身体,不仅没放,反而将面容埋入她的项窝,低低喃了句:“穗穗……”

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有万般难以启齿,慕厌雪平生第一次有了茫然无措,他不知若当真是薄情夜害了长穗,他该要怎么办。

“你会没事的。”慕厌雪的声音低到长穗听不清。

无论用何种办法,他都不会让长穗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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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的变故像是一场噩梦玩笑。

之后,长穗一直未想起枫林的后半段记忆,也再也没发生过眼鼻血流的症状。萧祯一日两次看诊,几乎是住在了长穗的宫中,慕厌雪也基本上不离身,他将重要的折子都带了回来,在殿里弄了个临时书房,长穗时常看到有大臣进出。

凉秋过,寒冬至,今年的冬季似乎格外寒冷,冷到长穗吹不得丝毫寒风,裹在厚实的披衣下不敢出门。

若先前是找借口不出门,如今她是真的没办法出门。哪怕是窝在寝宫,她都被冻的有些发抖,于是慕厌雪在房中堆满了炭火,每隔一个时辰,就给她换一次汤婆子。

今年的冬天,当真有这么冷吗?

其实并不是的,而是长穗体内的蛊毒起了作用,让她受不得本分寒凉。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难熬。”半夜惊梦,长穗窝入慕厌雪怀中,小声嘟囔着,“我怀疑我要被冻死在这个冬天了……”

后面的晦语没能再出口,慕厌雪捂住了她的嘴巴。

其实他比她还要煎熬,更想让冬日快些过去,长穗每日畏冷缩在斗篷里的模样,都在提醒他,他对她做了什么。

原来爱一个人,会有负罪感。

爱让他变得患得患失,心慈手软。长穗让他学会了恐惧,让他学会了茫然无措,也让他知道了何为后悔。

是伤害她留住她,还是该放过她忍受她的漠视,慕厌雪寻不到答案,却本能偏向后者。

两个人难熬的冬日,仿佛历经了数年,当气温终于回暖,朱墙外光秃秃的枫树长出嫩芽时,长穗这才恍惚察觉到热,站在院中缓慢褪下厚皮披风,不再发抖。

吹来的凉风再也不似刀割,长穗感受到春风的暖意,说想要出门走走。

慕厌雪早就对她有求必应,怎么舍得拒绝。

长穗换上应景的绿裙,梳理长发时,发现腕上的冰花晶莹剔透,里面如蛛网般的血丝在淡消缩聚,凝成一滴如泪般的暗红杂渍,再过不了多久,想来连这滴杂红,也会被净化吧。

早已习惯无端变化的冰花手链,让她疑惑的是,她看到手腕内侧多了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色泽暗红,纹样模糊,像是半朵融化未绽的雪花。

这是什么东西?

长穗颦眉,拉下袖子遮挡住手腕,打算一会儿给慕厌雪看看。

窗外传来鸟鸣,风拂枝叶沙沙作响,长穗揉了揉有些发干的眼睛,推开房门,看到玄衣墨发的男人正立在院中等她,他背对着她,微微仰面凝着墙外的枫林,不知在想什么。

“慕厌雪!”长穗唤他。

阳光正好,头顶是一片晴空。

她朝他跑去,嫩绿的裙摆扬动,一时分不清她比枝头初芽谁更鲜活。慕厌雪侧脸回眸,在那短短刹那,时间慢流,一滴鲜红的血渍滴溅地面,紧接着越来越多……

长穗感受到暖阳的照洒,春风的柔情,看到慕厌雪本温情的眼瞳收缩冻结,对她伸出苍白修长的手。

长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想要牵住他的手,只是手臂才刚刚抬起,一股钻心的痛意顺着手腕蔓延侵袭,长穗将手搭在慕厌雪的掌心,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慕……”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倾倒。

长穗栽倒在慕厌雪怀中,意识的最后,是他慌乱的呼唤。她想,原来他也有不镇定的时候。

“……”

“……”

长穗体内的薄情夜又自解消失了。

这次不再是眼鼻流血,七窍流血伴随着浑身剧痛,长穗一直在无知无觉的喊痛,唇边溢出的鲜血由红转暗,浓稠的乌血明显是中毒之兆。

面对慕厌雪的暴怒,萧祯手脚发颤,是第一次如此逼近死亡。

她跪在地上,颤着手为长穗诊脉,原本平稳康健的脉象早已大乱,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抗衡厮杀,又像是单方面的胜利庆祝。诡异的是,她探不出缘由。

长穗还在喊痛。

她早已陷入昏迷,被慕厌雪环在怀中,身体的紧贴,让他清晰感知到怀中人的颤栗,慕厌雪用药帕捂住她的口鼻,药帕已经被血水打湿,就连他白皙的手背也是血渍斑驳。

“如何?”头顶上方传来压抑的声音,萧祯能感受到慕厌雪投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穗穗究竟是什么了!”

“殿下……”

“殿下她……”萧祯声音颤颤,无形的大手已经掐上她的喉咙。门外还候着数名医官,随时等待进入,而对于无用之人,慕厌雪向来不会留命。

萧祯以为,自己今日是没命活着出去了。

嘴巴张张合合,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马上就要耗空慕厌雪对她的耐性。就在这时,长穗的手腕垂落到慕厌雪的膝上,衣衫纠缠,蹭起长穗的袖摆,露出她细瘦的手腕,萧祯被腕链的凛冽光泽刺到眼睛,隐约看到模糊纹路。

“等等……”她抓住了长穗的手。

撩开腕链,萧祯盯着她的手腕,看清皮肤上那枚残缺的暗红胎记,先前数次诊脉,她确信不曾见过。

“这是何时出现的?”萧祯的声音还在发抖,如果先前是因为怕,那么此时就是激动。

慕厌雪垂眸看去,眉目细微凝结,也是第一次见。

长穗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仔细回想后答,“昨日还不曾有。”

那就是今日才无端出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祯低低喃着,隐约猜到了长穗身体异常的缘由,不过还需更有力的证据验证。

“还请大人再给我一些时间!”萧祯需要回去拿一样东西,为了保住性命,她诚恳道:“请大人信我,殿下的病因只有我能查清,整个南荣……只有我能治!”

慕厌雪没有出声,似在思索什么。

长穗已经停止颤栗,在他怀中昏死,慕厌雪低着面容,温柔帮长穗擦干净脸上的污血。在良久的沉默中,知柏读懂自家主子的心思,上前将萧祯从地上拎了起来,“萧大人,请。”

“多、多谢。”萧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大口喘着气,在知柏的跟随下,软着腿回了御医院。

她要寻一本医书。

张伯仁死后,萧祯“继承”了他全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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