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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怒火释放:“我来干什么?我来取你的狗命!”捡起地上的刀,再追上去。

音昆出了院子,旻兵分散在各处,都准备放火,宋思南和护卫正在到处阻拦。

音昆急于走,被时书拽着衣领,翻身将他摔倒在地。时书想也没想,扑上去一口咬在喉咙,音昆拽时书的头发:“打架只知道这一招?”

时书褐色的眼眸瞪圆,眼睛沾满鲜血,抓起石头朝音昆头上死命一砸。

砸完之后,时书头晕目眩。

——他从来没跟人打架下过死手,致人于死地的打法,奔着要杀死对方的暴力。

但几个月来,压抑的情绪一直沉郁,包括子涵,想起他们,时书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时书用尖锐的石头往他身上砸,被躲开,音昆死死掐着时书的颈项。时书猛地用力掰开他手指,力气之重,竟然把音昆按在了地上。时书嘶哑着嗓子说:“你一定要死得很惨很惨,你去死,去死!”

“滚!”

音昆翻身一脚给他踹出去,朝院门外狂奔。时书脑子里只有追杀,跟了上去。

书院内人来人往,脚步匆匆,音昆窜入人群。有部分地方失火,所幸来了将士们正在救援。书院的台阶,文墨,屋檐吊斗,千间院落,白墙后的菩提树,时书一边往下跑,光影便在身后退散。

音昆失心疯了似的,手里握着火镰,一路狂奔烤火:“我要把这里都烧了,全都烧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藏书阁,就在前方。时书加速:“你给我住手!”抄起旁边的花盆“哐当”砸去。

音昆被砸在头上,瞪着他,时书俊秀的脸上,双眼瞪大,浑身衣服脏乱,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音昆大笑不止:“你为什么紧追我不放,这是大景的书院,你不会不知道引狼兵入关,正是这些读书人和我共同主导——”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时书一拳头砸在他脸上,“你们都该死!”

长时间的追逐奔跑,两个人的体力濒临极限,音昆一拳砸过来,时书险些没躲开,被重力推向了身后的圆柱,整个人再撞回来,揪着音昆的衣领往地上一摔。

时书手指剧痛,但狠狠往他脸上打,“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你还觉得只要你不高兴,就要害死所有人来陪葬!”

音昆翻身,拽着时书头发往地上磕,时书硬要将头抬起来,拼了命掐他脖子。

“要不是打这场仗我负了伤,我早就像上次一样,踹碎你的五脏六腑!”

时书:“那我正好杀了你!”

时书双眼发红,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这一场场画面,此时此刻脑子里没有其他记忆,将他的头狠狠撞在石头上,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时书:“你杀了人不够,你还想毁了一切!你直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错,除了死,你配得到什么惩罚?”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时书喘着气,心脏狂跳,眼前阵阵发黑。忽然,听到一阵苍鹰的鸣叫,显然为人声模拟,传达着信息。

音昆甩开时书之后,从怀里掏出个赢哨:“烧,烧,烧!……把这一切都烧了……把你们的行宫庙宇,文字,历史,礼制全都烧了……”

他放到嘴边正要吹响,时书头晕目眩,再扑上去,一拳将哨子打飞,使出仅存的力道,将音昆的头颅往地上砸下去!

-

滚滚烟尘,往西南而奔,一群皇宫禁卫扛着轿子匆匆忙忙往大道上跑,两边骏马开道,挥斥百姓,一路护送。

“陛下莫急,东都被围,陛下先去南阳府下榻……总能回来……”

“南阳府?还有未被占领的州府?”

轿子内,楚惟扶着十二旒的珠串,张皇失措,“你们都快点儿啊!跑这么慢,一会儿谢逆就追上来了!”

扛着轿子的太监咬牙狂奔,气喘吁吁。

“驾驾驾!”背后,忽然听到笃笃的马蹄声,楚惟肝胆俱裂:“他是不是追上来了!!?”

“陛下勿惊,背后还有铁骑马军护送,不会伤及陛下!”一群太监守在他身旁,追逐轿子,“陛下,上马车吧,马车更快!”

楚惟跳下轿子,提着裙摆跳上马车。他一回头,“嗖”一声冷箭“噌!”地钉在横梁,入木三分,楚惟骇然地转过脸——

漆黑的身影砍杀之中,血点纷飞,刀光剑影,一匹高头大马上骑着身着漆黑铠甲的谢无炽,正从背后取出第二支箭,长指拉开弓箭,杀气甚重地指向他——

“啊!”楚惟吓得眼前一黑,跌坐在马车里,赶马车的人顾不上许多,将马屁股抽得燥烈不堪,脚踩泥土狂奔而去。

“完了,完了……大景的江山,恐怕要葬身于我手……”

楚惟坐在马车内一路狂奔,京城内烽烟四起,眼前的一幕幕,俱是士兵们倒在地上,受伤的百姓却很少。

封刀。

“他竟然能勒令闯入东都繁华的士兵,不许掠夺民财……”楚惟满脸惊恐,“引入狼兵,有朕之罪!这个姓谢的,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他!竟然杀入东都篡位,朕真的大错特错吗?”

背后的砍杀声仍在继续,太监哭哭啼啼道:“陛下,皇后娘娘被虏了……珍妃被掳了,大公主也被掳了……”

楚惟逃命心切,顾不上许多:“他断不会杀朕的妻女,快逃!”

皇帝南奔的马车,一路朝着城门疾驰,早有铁骑在前开道,将城门杀出一条血路。一路上,士兵尸体倒满街道,而背后的砍杀声越来越近,谢军的追兵也越来越近了。

马车驰出城外,楚惟掀起帘子,看到正在为他厮杀的战士。他往后看,几匹高头大马,浑身沾满鲜血,谢无炽的追兵竟然还迟迟不停。

楚惟瞳孔倒映着尸山血河,第一次察觉到大厦将崩,国之不存的推背感,无法阻挡的崩塌之势。

……

一路砍杀,半道被骑兵截击,直追到一座高山顶上,太监哭着说:“陛下!前面没有路了!是悬崖!”

楚惟如梦初醒:“什么?!”

“嘎——”楚惟的耳朵里,传来接连不接的马蹄声,他本以为是马车的动静,但越来越响,忽然之间,他想到什么猛地掀开帘子,一柄雪白的剑刃正指着自己的脖子。

马车与马匹同速,身边风景变幻,一扇漆黑的影子被风吹进来,带着血腥的风。

楚惟抬起头,对上一双在相南寺绝没看到过的冰冷的眼睛。

“下、来。”

“啊!”一声惨叫,赶车太监被长槊挑翻下马,滚了几转。马匹感知到了什么,狂奔一气后停下来,楚惟骨碌碌从车马上爬出来,龙袍沾满灰尘,狼狈不堪。

林中莽莽,楚惟回头一望,全是黑压压的控鹤军,再无半分铁骑马军。楚惟神思恍惚:“谢无炽,朕待你不薄,朕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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