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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从鬼怪稚嫩的手掌滴落。
怨恨的苍青与正常的苍青一同尖啸。
该死的寄生者!
该死的皇帝!
一道悠悠的光不知从哪里落下,兜头落在了苍青的脸上,她浓密的长睫染了血,在面无表情的脸上落下阴影。
苍青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发簪。
呼吸平和而稳定。
鬼怪的肚脐上连着一根长长的脐带,它粘着黏腻的血,卷曲在鬼怪的腹边。
它瘪着嘴,试图啼哭。
粗壮的手臂向前爬动,留下血痕。
苍青骂道。
怪物!
她看见自己镇定地伸出手,快准狠地揪住那根长长的脐带。
苍青举起了自己磨得冷锐的发簪。
发簪的样式是一只翡翠银镀金宝石花簪。
苍青曾经喜爱非常。
如今亦是如此!
她紧紧攥住发簪。
扯着脐带将怪物一步一步拽近。
它连接着脐带将她困锁。
她揪着脐带将它拖拽而下。
苍青指得是巍峨之山,幽暗之水。
而非裙摆之上枯萎的山水之色!
冷锐之光混合着一往无匹之势,重重钉进了血肉之中!
怪物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哭嚎。
身躯在苍青手下恐怖地扭动,滑腻得如同湖海之中的怪鱼!
苍青仍未罢休!
直到抖动的肉躯逐渐丧失活力。
直到那根困锁的脐带失去生命,如同死人耷拉下来的双手从她与怪物之中垂落!
苍青死死攥住了发簪。
苍白的脸上满是血痕与泪痕,她的呼吸粗重而急促,胸膛正在不断扩张起伏,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鼓胀的鲜血正在燃烧。
礼貌的苍青在漫漫光尘之下。
第一次朝着流淌的鲜血骂了一句脏话。
“***!”
她蔑视地朝着怪物的血肉,朝着血泊之中的皇帝吐了一口唾沫。
她微微仰起头。
如同坚韧的战士。
第108章 地府与纸人
【4岁:她救了你!她救了所有人!救了她自己!
这下!你当真可以放松地,快活地对自己说。
——四岁生辰快乐!
声望正在不断增长!体质正在不断下降!】
吴悠简直要为这一幕抹泪。
太恐怖了!
该死的皇帝居然当人贩子拐卖自己的子民!
这叫什么西京,叫缅京算了!
而且他还把苍青当人体实验品!
古代的疯狂科学太过癫狂!
难怪都说老祖宗的智慧恐怖!真的太恐怖了!居然将动物的幼崽嫁接进人的躯体里!而且居然还成功了!
果然,人才是万恶之源啊!
【4岁: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在于,由于你失血过多,又在鬼门关徘徊。
这里,让我们大声说一句。
——帮帮我!王太医先生!】
楚淞君下去的时候。
人已经陷入昏迷,但他相信靠谱的决明会帮他收拾后之后的事情。
熟练地晃到鬼门关,楚淞君已经能够轻车熟路地拨打地府热线。
“喂喂,孟婆姐姐吗?”
对面沉默片刻:“贵客!”
楚淞君很淡然:“没错,我又来了。”
挂好电话。
楚淞君从鬼门关边抽出折叠椅,谨慎地在离黄线好几步远的位置放下,坐了下来。
当时为了更快地联系上前世的“他”。
楚淞君动用了献祭。
看到了那束光笼罩于苍青身上逐渐扩大后,才彻底昏死过去。
只能盼望着“另一个自己”心善,救治一下他好了。
地府的风景相比于第一到来之时,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过去的地府,只是一副极其僵硬的风景画。
但随着他越死越多,随着他对这个世界的探索越来越多,地府,好像正不断地被注入活力。
而工作人员也越来越多。
远方的虚无逐渐凝实,成为精妙的建筑。
原本他只以为是自己的金手指所创造的虚拟空间。
毕竟怎么一个地府,怎么会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特色建筑,和一个工作人员孟婆,就像是那些财力不够,放话说要造一个巴黎铁塔,但只在门口造了个模型的人。
可地府正在进化。
远方近前,包括眼前的鬼门关。
从虚无的雾中央幻化出实体,而后从粗糙又逐渐变得精雕细琢。
过往的岁月,他一直都不曾发觉,直到这一次,接连不断地濒死让他对地府观察得更加真切。
孟婆姐姐,阎王爷,判官。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说,他们究竟是什么神?
楚淞君回想起过去,“前世的祂”曾经对世界生出的疑问,既然这个世界曾经经历过如此惨烈的争斗,又能在万万年之后形成如此平静的格局。
过去那些从疯狂之中清醒后的神,又做了什么呢?
或许是时候知道了。
楚淞君回忆起西京那漫山遍野的纸人。
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孟婆到的时候,阎王爷,判官和楚淞君已经打上了斗地主,楚淞君和判官一起斗阎王,搞得阎王愁眉苦脸。
孟婆晚到是因为她正在熬汤,有一次投胎,人到位了,汤却没到位,那时实在是太过尴尬,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四个到齐,一人三神开始搓起麻将。
有时候麻将桌上也能谈事情。
楚淞君晃悠悠打出一张牌:“我最近在西京之中看见了点特别的东西。”
三神点点头:“什么?”
楚淞君换了个话头:“人死后,如果变不成厉鬼,那会变成什么?”
判官不自然地摸了张牌:“就投胎呗,变成厉鬼哪是什么好差事,人死如灯灭,再续上来,可就是鬼点灯了!”
“投胎吗?”
楚淞君意味不明道。
“我怎么觉得,是变成了漫天飞舞,随风而动的纸人到处乱跑,随地大小长。”
阎王爷手一抖,一张牌抖了下来。
楚淞君眉眼一厉,眼疾手快:“碰!”
他推倒眼前的一排,趁人之危道:“胡了,小四喜。”
孟婆:“?”
阎王爷:“?”
判官:“?”
楚淞君双手合十,若无其事地转回原来的话题,微笑道:“身为地府专业人员的你们对纸人有什么头绪吗?”
“我们是伙伴,是战友,能否告知我呢?”
楚淞君的话软了下来。
他很清楚,自己一路走来,地府给了他多少帮助。
他们是同伴。
三人一愣,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踌躇不语。
半晌。
孟婆率先解答了楚淞君的问题:“人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