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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房间里传来沈危雪平静而略微虚弱的声音。
宋清淮推门进去,对沈危雪恭敬道:“师尊,叨扰了。”
沈危雪正倚靠在床榻上。
他神色倦怠,看到白渺的瞬间,眼里泛起浅浅涟漪。
下一刻,他视线低垂,落到两人紧紧相连的手上。
尊师重道啊……
他眼眸暗了暗,正要出声,白渺便甩开了宋清淮的手。
宋清淮皱眉:“你干什么?”
白渺揉了揉手腕,低声道:“是你抓着我不放。”
说完,心虚地偷瞄沈危雪一眼。
希望他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宋清淮:“……”
他最近总是会忘记白渺也是个女孩,偶尔会像对待不听话的小男孩一样对待她。
可能她在面对他的时候,表现得确实不像个女孩,完全没有面对师尊的乖巧和温顺。
不过……他的确是该注意一点。
宋清淮尴尬地抬手掩唇:“抱歉。”
两人又是甩手又是说悄悄话,乍一看,倒是有点旁若无人的亲密。
沈危雪静静看着他们,突然神色微变,低头垂眸,轻轻咳嗽起来。
清魔咒……又开始运转了。
宋清淮和白渺听到这几声轻咳,立即快步上前,来到床榻边。
“师尊,这是怎么了?前日看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宋清淮深深皱眉,连忙扶起沈危雪。
白渺也看着沈危雪,虽然没有出声,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担忧。
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沈危雪摇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宋清淮:“可您都这样了……”
“休养两天就好了。”沈危雪轻声打断他,“可以帮我倒杯茶吗?”
他抬起手,指向桌案上的茶壶。
“……是。”
宋清淮应声,正要转身倒茶,白渺突然开口。
“师祖,您受伤了?”
宋清淮动作一滞,立即望向沈危雪。
沈危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抬眸,视线落到白渺的脸上,温和中带着浅浅笑意。
“哪里?”
白渺心跳略微加快,下意识避开视线。
“你的左手。”她低声道。
宋清淮注意到,白渺这次没有用“您”。
明明她在面对剑尊的时候都很恭顺……
宋清淮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但他没有多想,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沈危雪的左手上。
白渺说得没错,沈危雪的左手的确受伤了。
他的手修长苍白,手背上横亘一道细长的口子,乍一看并不容易发现,伤口极深,看上去像是剑招所致。
宋清淮皱眉道:“师尊,这是……”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沈危雪的语气轻描淡写。
明明是在回答宋清淮的问题,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白渺的身上。
白渺垂下眼睛,尽量避免与他对视。
宋清淮很担心沈危雪的伤势:“师尊,伤口太深了,以防感染,最好还是包扎一下。”
沈危雪淡淡道:“不用。”
宋清淮坚持己见:“您现在身子正虚弱,若不及时包扎,伤势可能会继续加重……”
沈危雪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不会的。”
宋清淮说不出话了。
他一向敬重沈危雪,和沈危雪的交流次数又屈指可数,倒是不知道他也会有如此固执的一面。
然而他毕竟是沈危雪的弟子,长幼有序,即使心里再焦急,也不能强迫沈危雪做他不想做的事。
宋清淮内心犹豫。就在他默默苦恼的时候,一直保持安静的白渺终于忍不住了。
“师祖,您还是包扎一下吧。”
沈危雪轻眨了下眼睛,微微笑了。
“好。”
宋清淮:“……”
他面上不显,心里已然炸开了锅。
为何他劝的时候,师尊就百般推脱,白渺只说了一句,师尊却立即答应了?
莫非……是师尊对他有意见?
宋清淮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
他近日并没有麻烦过师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宋清淮还在暗自纠结,白渺已经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宋清淮立即叫住她。
白渺乖乖道:“我去拿包扎的工具。”
她现在看上去老实极了,和平时那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几乎截然相反。
“你知道在哪里吗?”宋清淮问。
白渺想了想:“可能在楼下的橱架上?”
居然只是猜测……
宋清淮皱了皱眉,正要教育她不可随意翻弄剑尊的东西,沈危雪却温然出声。
“就在那里。”
宋清淮:“???”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白渺走出房间。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沈危雪平静地坐在榻上,眼睫低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宋清淮一向不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但此刻,他却忍不住生出几分疑惑。
白渺似乎很熟悉这里。
之前她倒是说过,师尊会做饭给她吃。
而宋清淮也记得很清楚,自己出关后第一次来这里,当时白渺就坐在楼下吃杨梅。
当时他只以为白渺是恰好出现在竹楼,现在想来,竹楼应该就是白渺每天吃饭的地方。
但若只是吃饭的时候出入这里,又怎么会连橱架上摆放了哪些东西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很清楚?
宋清淮默默忖度,就在这时,白渺拿着一把剪刀和一卷细布回来了。
宋清淮立即收起心思:“你会包扎吗?”
白渺摇摇头。
宋清淮:“那还是我来吧。”
他从白渺手中接过剪刀和细布,回到床榻边。
白渺走到他身后,仔细盯着沈危雪手背上的伤口。
这伤口一看就很深,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师尊,您之前上过药了吗?”宋清淮认真问道。
沈危雪微微颔首,左手搭在床褥上,神色安静而疏离。
“那弟子就直接替您包扎了。”
宋清淮低低说了句“冒犯了”,熟练地扯出一截细布。
沈危雪侧眸扫了他一眼,手指突然动了动,朝宋清淮身后一指。
“让她来。”
白渺:“……”
她猝不及防,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还点名了?
宋清淮:“师尊,她不会。”
沈危雪轻声道:“无妨。”
宋清淮:“……”
现在他可以确定了,师尊应该的确对他有意见。
白渺站在宋清淮的身后,稍微有些犹豫。
这种事情毕竟不是过家家,应该不能随便乱来,要是不小心压迫到伤口……
“渺渺?”沈危雪微微侧头,轻声唤她。
白渺眼睫一颤,下意识望向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