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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道:“我看师弟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既如此就赶紧离开吧。”
连亭:“?”
他捏着没名字,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师弟朝左看。”晏青棠道,“你的屋子在隔壁。你在我这里不过是因为你伤重昏迷,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来养伤。”
“毕竟整个青山宗里,也只有你师姐我这里有床。”
其余的那些受虐狂,要么终日与蒲团为伍,要么直接睡在地上。
他们说这叫苦其心志,晏青棠看他们是没苦硬吃。
睡都睡不好,天天精神萎靡不振,又哪来的力气修炼?
……
连亭被赶了出去。
他站在自己的居所之内,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房中仅有一张书桌几把长椅,还有角落里摆放着的几个蒲团,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晏青棠房中那张看上去就很舒适柔软的大床。
想起她会在冷冰冰的屋子里点缀上一簇开的正盛的小野花。
她是真的把小木屋当成自己的家在装扮,与她比起来,连亭觉得自己这里更像是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他站在原地愣神了片刻。
片刻后,连亭收拾好心绪,盘膝凝神。
如容潋所说,他伤的极重,灵根损毁,经脉也破的厉害,之前服下的无数灵丹药力持续不断的修补着破败的身躯,维持着他这具躯壳的生命力。
他尝试引灵气入体疗伤,但因破损的灵根所致,聚来的灵气少的可怜,强行纳入体内之时,他只觉得经脉一阵灼痛,随后费力拢来的灵气尽数逸散。
连亭呕出一口血。
——果然还是不行。
修行之人灵根为本,像他这种情况,基本就可以断定仙途无望了。
只是……纳入灵力时,经脉又为何会灼痛?
连亭垂眸,掩住眼底的不解。
他到底不服,凝神一遍又一遍的聚来灵气,又一遍一遍的功亏一篑,呕出来的血都连成了一片。
直至天际最后一缕光消散,他仍没放弃。
这要让晏青棠看见,多半觉得这人真是个大犟种。
他一个魔头修灵力,只吐个几斤血都要感谢他命大,感谢他吃灵丹妙药吃的够多,感谢那丹药药力足够持久。
又呕出一口血后,犟种连亭终于决定先缓一缓。
他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笃笃笃”——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他的窗户。
连亭睁眼,袖袍一挥除去地上的血迹,起身来到窗前。
他侧耳听了一下,这才打开了窗。
晏青棠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冲着他笑弯了眼。
连亭有些不解,他语气迟疑:“师姐何事?”
晏青棠嘻嘻一笑。
她用一种近乎诱哄般的语气,轻声道:“小师弟,长夜漫漫,要不要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第3章 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
她也不等连亭说话,轻巧的翻窗而入,稳稳落地,声音带着诡异的慈祥:“小师弟~身体还好吗?”
连亭刚吐了不少血,实在说不上好,他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
“尚可。”连亭嘴硬道。
“既如此,”晏青棠忽然开始翻芥子戒,一本又一本的经书剑谱被她掏出来,摞成厚厚一沓,“这是我特意从藏书阁挑来的书,对师弟修习十分有益处。”
她一派冠冕堂皇道:“师父既命我多看顾师弟,师姐就不该懈怠,念在你如今伤势未愈,便先从读书开始吧。”
“七日之内,读完这些,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练剑了。”
连亭:“?”
他迟疑的看着那几乎和他一样高的书堆。
“师弟不必觉得为难,”晏青棠十分善解人意,满脸都是替他着想,“我替你算过,七日内昼夜不停,第八日定能看完。”
连亭并没被她这话安慰到,反而有种淡淡的窒息:“……昼夜不停?”
“对啊!”晏青棠理所当然道,“我们青山宗弟子向来勤学苦练,读起书来手不释卷,身为青山宗弟子,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不如趁早下山。”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晏青棠余光偷偷打量着连亭,见他垂着眼看不清神色,便又加了一把火。
“师弟莫不是还想睡觉?”晏青棠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就差揪着他耳朵耳提面命了。
“你有点出息没有?”晏青棠指责道,“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就算困死也要给我爬起来继续读书!”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读书有多么重要了,过了现在这个年纪,你以后哪还能有这么大好的读书时机?”
“你不读书,以后出了宗门怎么在修真界立足?你没有知识,又有哪个宗门会要你?以后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又怎么赚钱?你赚不到钱,怎么养家糊口?如此不思进取,又有哪个女修会看上你?”
连亭:“……”
他被晏青棠的长篇大论吵的脑仁直疼,苍白的指尖按了按眉心,举手投降。
连亭伸手胡乱抓起一本书,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
“我看,师姐。”他有些无奈,“我这就看。”
……
小木屋内一室寂静,只有女孩子绵长的呼吸声,和偶尔可闻的书页翻动声。
跳动的火光映在书页之上,连亭挑灯苦读,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晏青棠。
她原本还端着监督的架势正襟危坐,可渐渐的,她的眼越睁越小,头也垂了下去,眼见就要磕到桌角上。
“师姐。”
连亭忽然道。
晏青棠一个激灵,蓦的抬起头。
“嗯——嗯?怎么了?”
她迷迷糊糊的抬眼。
连亭:“……”
“没什么。”他捏着书角,“只是想起白日里听师父所言……师姐是符修,为何不学剑?”
剑修师父,弟子却是个符修,听上去就很荒诞。
晏青棠勉强提起一点精神,她打了个哈欠,一派理直气壮:“因为我娇气,我怕痛,我力气小提不起剑,我不能吃苦。”
连亭:“……”
天突然被聊死了。
室内重新静了下来,晏青棠清醒了不到一刻钟就又开始小鸡啄米。
连亭眼底有淡淡的无语,他出声道:“师姐若是困了,便去休息吧。”
晏青棠:“……”
晏青棠轻咳一声。
“师姐困是因为师姐已经过了读书的年纪,想当年我刚入宗时也曾像你这般埋头苦读。”
她一本正经的为自己正名。
连亭抬头看了没大他一两岁的晏青棠一眼,陷入了沉默。
晏青棠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听劝,既然连亭都那么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