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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府的短暂经历,好好同他在一起才是。
顾璟舟是现如今在这世上,唯一与她拥有同一段年少回忆的人,是她初心萌动时的少年郎,亦是她的亲人。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既然注定要从心上割舍下来一块儿,那她宁愿选择不那么痛的。
少女眸光澄澈,泛着潋滟水光,微微红肿的唇轻轻上翘,一瞬不瞬盯着他。
顾璟舟眼帘下压,喉结重重滚了两滚,只觉得心中软成了一团温热的水。
“好。”
他轻轻将她拥进怀中,声音带了哽咽,“诗诗。”
柳云诗揽住他劲瘦的腰肢,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闷闷笑了,似玩笑似认真,“顾璟舟,我们成婚后就要个孩子吧。”
顾璟舟闻言,也笑了出来。
这是他们年少尚不懂事时开的一个玩笑。
那时候两人模仿大人过家家,她当妻子,顾璟舟当丈夫。
他们二人看来看去,还少一个孩子,于是顾璟舟就把柳家那只小白狗抓了过来,充当他们的孩子。
他们给“孩子”喂奶,教它写字,还把它仍湖里,美其名曰洗澡。
最后折腾得那只小白狗实在烦了,对着顾璟舟咬了一口,窜到院子外面不见了踪影。
之后顾璟舟挨了顿打,柳家少了一只小白狗。
再之后,他们就商量着从哪儿重新弄个孩子来,柳云诗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那不如我给你生一个?”
顾璟舟觉得可行,但他们又不知道肚子里的小娃娃是怎么进去的,最后柳云诗给衣服里塞了个布娃娃。
结果那次之后,顾璟舟又挨了一顿打,柳云诗被关了禁闭。
两人想起曾经的少不更事,都忍不住笑了,柳云诗捏了捏顾璟舟的腰,嗔道:
“别笑。”
顾璟舟吻了吻她的额头,拉着她进了屋入座:
“小时候想要孩子,如今倒是不想要了,想和诗诗两个人就好。”
柳云诗“哦”了一声。
她知道,顾璟舟还在顾忌生孩子这件事,她的母亲从前就是在生他弟弟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
思及此,她忍不住又侧头看他。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璟舟给她碗里夹了块烧鹅,亦回头看她。
想了想,他犹豫着问:
“你……想不想去看看他?”
柳云诗夹菜的动作一顿,闷着头没说话。
“去看看他吧。”
顾璟舟喉结剧烈滚动,似乎将这几个字挤出喉咙有些艰难,“去看看他,你就安心了,回来后,将他从心里彻底剔除出去,好不好?”
顾璟舟自诩在感情方面不是大度的人,让她去看季辞,是他犹豫了好久的决定。
既然不能保证日后他们二人再不碰面,与其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不如让她光明正大的去上一次。
柳云诗沉默良久,张了张嘴,“我……”
“主子。”
门口王管家的声音打断了柳云诗的话。
顾璟舟冷了脸,“何事?”
“宫里来了旨意,宣您即刻入宫,同兵部一道带兵去九仓山剿匪。”
“啪”的一声,顾璟舟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剿匪派谁去不……”
“南砚。”
柳云诗压住他的手背,摇了摇头,轻声道:
“你去吧,我一个人在家里可以的。”
顾璟舟欲言又止,“要不……你跟我去……不行,太危险了。”
柳云诗笑着捏了捏他的腰,“你怎么现在这么啰嗦,快去吧,别让陛下等,你若是不放心,找人保护我就好。”
见他还在犹豫,她笑,“不是才说要给我挣诰命么?”
顾璟舟眼神动了动,放下筷子起身,“那我会尽快回来,这几日我将扎西留给你,不过他不能轻易露面,其余时候,你自己当心。”
“好。”
柳云诗跟着起身,替他理了理衣襟,“你也注意安全,我会等你回来。”
顾璟舟没说话,在她额头重重印上一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男人挺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缠着绿枝的垂花门后,柳云诗重新坐下吃饭,却怎么也觉得食不知味,没吃两口就让人撤了。
绿鸢进来收拾碗筷,瞧见柳云诗闷闷不乐的样子,她笑着问:
“夫人可是担心公子呢?”
柳云诗对她笑笑没说话,小丫头也不气馁,继续宽慰她道:
“夫人放心,我听王管家说公子很厉害呢,这次的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毛贼罢了,夫人在这里担心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体,夫人要不要去花园里散散心呀?”
柳云诗摇了摇头,“没事,你待会儿在房间里多掌几盏灯就好,我想看看书。”
顾璟舟房间里有很多书,她想看看他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绿鸢笑着点头应下,“好,奴婢收拾完就给您掌灯。”
结果灯还没来得及掌,绿鸢倒是领着王管家来了。
柳云诗一见王管家,心中咯登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了?可是南砚他……”
“夫人放心,公子好着呢。”
王管家笑道,随后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道:
“夫人,季府……来人了。”
柳云诗攥著书页的手一紧,薄薄的纸张发出脆响,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缓慢道:
“谁,来了?”
“季大人身边的小厮,陈深。”
听见不是季辞的名字,柳云诗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重新靠回去,“他来做什么?”
“说是奉季大人之名,给夫人您来送东西的。”
这王管家是从前顾府别庄的管家,这次主子从边关回来对顾府人员进行了一次大调整,他才得以被调过来,是以此前并未见过这位夫人。
但他毕竟是当了多年管家,总能敏锐地嗅出点不一样。
更何况,现下天都黑了,这季府的人贸然要来见他们家夫人,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要不……”
他小心翼翼开口,“我替您推了他?”
柳云诗嘴唇翕动,一个“好”字刚要吐出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手在袖中紧紧捏握成拳,她想起今日季蕴说的话和方才顾璟舟的话,犹豫良久,她道:
“不用,让他进来吧。”
想了想,柳云诗又补充道:“去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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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
陈深语气恭敬而冷漠地指着面前的楠木匣子,“我家主子昨夜伤重昏迷,就是因为给你找这个线索。”
柳云诗咬着唇不说话。
匣子里装的是她母亲独创绣法的记录本,也是她母亲生前最宝贵的东西,昨夜她才跟南砚提起过,打算找找,不料今日就被季辞派人送来了。
陈深对她行了一礼,道:
“东西我送来了,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