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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剁猪草的活儿,我们几个谁不是从小干到大的,保证出不了岔子。”赵红说话间眼睛看着贺岱岳,菜刀底下的红薯藤被剁成均匀的小段,“你忙你的去吧。”

有的红薯藤连着带泥的老根,肯定是哪个毛毛躁躁的人干的,赵红抓住用力扯断扔得远远的,别待会儿把她刀砍坏了。

她使偏了劲儿,老根滚落到贺岱岳脚下,察觉自己在反而干扰她们,贺岱岳笑着踢飞了老根,转身离开养殖场。

对于猪饲料的来源,贺岱岳始终觉得自己漏了点什么,村里传统的养猪方式不适用养殖场,拜访过的几个养殖场规模有限,同样日日为饲料不足而发愁。

他得往省城乃至他省的大养殖场寻求突破口。

贺岱岳很快打定了主意,过完年即刻动身,赶在六月份之前。数数日子,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虽然任务艰巨,但贺岱岳并未感到焦虑,数次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的人,面对压力只会越挫越勇。

“那山咱们先不进了。”褚归不做犹豫,山里的草药又没长脚,去早去晚都无所谓,养殖场几十头猪可等不得。

“不妨碍,进山是年前,来得及。”贺岱岳写完最后一个字,啪盖上钢笔帽,“你帮我看看这样写行么?”

贺岱岳做了两手准备,大养殖场要去,农业大学的教授也要联系,他让褚归看的,就是写给农业大学教授的求助信。

褚归捏着信纸边角,开头是短短一行的问候,贺岱岳着重写了养殖场的近况与他面临的难题,以及前往大养殖场拜访的计划,通篇没有一句废话。

“挺好的。”褚归将信纸对折,“教授研究的是其他方向,饲料的事他估计得找别的专业的老师打听,非亲非故的,我们不能白用人家的人情。这样,我抓些滋补的药材,明天随信寄过去吧。”

说完,褚归发现贺岱岳笑了,笑得还挺欣慰。褚归明白贺岱岳一定是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臭德行,整天板着一张脸,大人小孩见了他通通绕道走。

“有什么好笑的。”褚归睨着贺岱岳,一张信纸拍到他面上。

信纸拍脸的力道轻飘飘的,贺岱岳扶住滑落的信纸,揣到明天穿的衣服荷包里:“我高兴。”

褚归环着胳膊,上下扫贺岱岳一眼哼了声——高兴?某人今早可还老大不乐意。

贺岱岳恍若听见了褚归的心声,拥着人香了两口:“现在高兴了。”

“傻不愣登的。”褚归习惯了贺岱岳的厚脸皮,“走了,跟我抓药去。”

次日,到了公社,贺岱岳走侧门找采购员交了鸡蛋,他提前筛掉了个头小的,因此采购员检查了一番有无破损后便痛快交了钱。

贺岱岳交的鸡蛋品相属于中上等,采购员在价格波动允许的范围内凑了个整,一百个鸡蛋听着多,也不过才换了四块钱。

“下次攒够了接着往我们供销社送啊。”采购员结了钱,点点登记册让贺岱岳按手印,“鸡你要卖吗?”

“鸡?你问公鸡母鸡?”贺岱岳大拇指熟练地沾了印泥,用力一摁,“母鸡不卖,公鸡你们收的话是什么价?”

采购员的眼睛亮了,他不抱希望随口问问而已,未料竟然贺岱岳真有:“价格嘛分两种,看你选哪种,整只还是论斤数……”

得到两种方式的报价,贺岱岳犹豫了片刻,价格比他预想的低了点,按市场行情,临过年应该能涨几分。

贺岱岳如实拒绝了采购员,对方十分理解,只道贺岱岳啥时候打算卖了,一定记得找他。

县里的收购价略高于公社,有时候为了那一毛两毛的,大部分人宁愿多走十里路上县城,致使他们公社采购员经常完不成采购任务。

他今年能不能拿到标兵称号,全指望贺岱岳了。

交了鸡蛋,贺岱岳在邮局门口寻到寄完信的褚归,他手里捏着封电报,神情显得十分凝重。

“怎么了?”贺岱岳拉着褚归走到旁边,“谁的电报?”

“我三师兄的。”褚归给贺岱岳看电报的内容,“他让我尽快过去一趟。”

受篇幅限制,电报仅写了数个关键字,大意是孙荣遇到了一例棘手的重症,急需褚归协助。

电报中并未说明病人的身份,但对方一定不普通,否则孙荣不会如此麻烦褚归。

“我去县城买票,你回家收拾东西。”性命攸关的大事自当争分夺秒,买票得持有介绍信,贺岱岳毫不迟疑,“找曾所长——”

“找曾所长——”褚归与贺岱岳同时脱口道,默契度百分百。

此刻是上午八点五十,两人立即前往卫生所,九点零七分,曾所长二话不说写好了介绍信。

于是贺岱岳拿着介绍信,借了自行车火速骑向县城,褚归则带着田勇替郭书记复诊。

“哎,我真的拿郭书记没办法。”田勇满肚子苦水,他最怕遇到郭书记这类病人了,你说他不配合吧,他让吃药吃药让扎针扎针,你说他配合吧,天天扑工作上,不可能踏踏实实休息。

偏偏人是书记,公社一把手,田勇管不住。

田勇不是第一次抱怨了,见到郭书记,他换上笑脸,谁叫人是书记呢。

郭书记的面色舒展了不少,没以前那么操劳憔悴了,褚归的治疗方案起到了一定的疗效,只是因为郭书记本人的某些缘故,原本的十分效果折损近半,瞧着仍一副病气。

“褚医生。”郭书记感激地请褚归坐下,“多亏了你,我头痛症已经大好了。”

大好吗?田勇默默撇了撇嘴,眼神悄悄落在褚归脸上。

“昨天晚上痛了多久?”褚归把着郭书记的脉象,心下一片了然,人的嘴巴会撒谎,脉象可不会。

被褚归当面戳穿,郭书记的笑容一噎,他不觉尴尬,干脆承认:“痛了二十来分钟,很轻微,比之前好受。”

“嗯,复发了。”褚归语气随意,“以后会越来越痛,如果再晕倒的话,神仙难救。”

褚归的话直白得不留情面,田勇心头咯噔一下,生怕他惹火了郭书记。

郭书记眉头的川字纹收紧,不怒自威的模样令田勇十分忐忑,万幸他并非生气,而是意外于褚归说的结果。

“郭书记,你的病情远比你以为的严重。”褚归从不夸张事实,“我建议你去省城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毕竟我空口无凭,或许检查结果更具说服力。”

“另外我三师兄拍了电报叫我去他那一趟,今明两日内我就将动身,具体去几天暂时不清楚。郭书记若在此期间发病,务必第一时间送往县卫生院,你的水平不够,反而容易耽误最佳治疗时机。”

褚归转头看向田勇,田勇听罢忙不迭点头,也顾不上考虑郭书记的心情了。

郭书记半是迷茫半是紧张,啥检查,啥耽误治疗时机,褚归咋说得他快死了似的。

自诩不畏惧死亡的郭书记后背发寒,以赔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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