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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医生,我的病能悄悄的治么?”县长胸怀豁达,得了别人眼中的恶疾也不曾表现丝毫悲观,“实在为难的话就算了。”

说着算了,但任谁都能看出县长的口是心非,孙荣有些纳了闷了:“你怎么一定要悄悄的治,县里明令禁止你带病上班不成?”

“真禁止带病上班倒简单了。”县长玩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形势不由人,书记那角不是我想争,是我必须争。有人等着抓我的把柄,一旦病情泄露,他们绝对会想方设法搞垮我,如果我下去了,受牵连的不止我一家老小。”

褚归呼吸骤然慢了半拍,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落在县长脸上,他所谓的形势不由人,指的是京市抑或泽安县城这一亩三分地?

深处的记忆开始松动,褚归思绪渐远,上辈子他右手受伤,孙荣从泽安赶至京市为他治手,似乎曾提及县里的某位领导是他朋友,因此他得以自由出行。

某位领导……

原来是他!

褚归终于把记忆和眼前人对上了号,难怪他听县长名字莫名的熟悉。

上辈子孙荣的信寄到京市,褚正清请了乔德光帮忙找了个合适的人选前往泽安,结果对方拒绝住院治疗,让做了批药丸,每日靠药丸吊着。

乔德光跟褚正清说这事时褚归听了个现场,因为比较特殊,一直没忘了。

褚归的走神被两人当做了思考,等褚归回忆结束,便见两人齐刷刷望着自己。

“小师弟,怎样?能治吗?”去年在困山村,孙荣已充分见识了褚归的医术,县长的病他治不了,褚归指定多几分把握。

“可以试试。”习惯使然,褚归答得保守,另外二人选择性忽略了后两个字,一脸的喜色。

“小师弟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行!”孙荣啪啪拍褚归的肩膀,“要用哪些药材你只管说,我给你配。”

“药材不急。”褚归扛着孙荣的手掌侧身正对县长,“您不是我接诊的第一位患癌病人,我得和您说明,之前的病人中有三位在治疗后好转,有一位在治疗过程中死亡,一位未持续用药导致病情恶化离世。您确认要接受我的治疗吗?”

哪有当着病人的面说啥死不死的,孙荣张嘴想为褚归缓和气氛,县长抢先开口了:“确认,我确认。治疗过程中死亡的那位是晚期患者吧?”

“是。”褚归不提自己的功绩,七十九岁的老爷子,肺癌晚期,送诊时奄奄一息,他施针续命,佐汤药,硬生生让老爷子过完了八十大寿。

莱菔子三十克半生半炒、灵脂十克、紫硇砂三克……褚归药方写得慎重,孙荣眉头时而皱紧时而舒展,间或发出恍然大悟般的声音。

县长对中药一无所知,不懂孙荣为何做此反应,大概是褚归太厉害了。

药方是褚归结合前人经验改创的,有几味药材不大常见,孙荣看着褚归写完,表示包在他身上,眼下的问题是,“悄悄的治”该怎么“悄悄”。

“好办,我来安排,妥了我叫人通知你们。”县长果断道,他堂堂一县二把手,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按周为疗程,褚归预计首轮疗程需耗时三周,待县长病情稳定他再留下方子回漳怀,让孙荣继续跟进。

上邮电局给贺岱岳拍了电报寄了信,褚归本想沿途随意转一转,遭遇路人频频打量,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孙荣迅速配齐了药材,县长也很快安排妥当,他找了处独门独户的小院让褚归入住,药丸一周一取,复诊则在首次碰面的老地方。

一周的药丸费不了多少功夫,褚归闲不住,其余时间直接跑乡下义诊去了,城里他不方便露面,乡下总没人管得着了。

褚正清替褚归办的行医证派上了大用场,乡下人见他年轻,怀疑他是个假把式,行医证一亮,有人试探着上前——虽然他压根不认识行医证,但褚归长得端端正正的,总不至于是坏人。

“我膝盖老是痛,尤其阴天下雨,痛得夜里睡不着。”首位上前的大爷按着膝盖,破洞的袖口漏了团发黑的棉花,他拿大拇指往里戳了戳。

今日恰是个雨天,大爷捱了一夜的疼,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碰碰运气。

典型的风湿关节炎,褚归观大爷的面相直接下了结论,他请大爷坐下:“我给你扎两针,风湿得慢慢养,你平时注意防寒,戴个护膝啥的,别冻着了。”

一伙人围着褚归看他扎针,那针刚碰着皮肤,性子急的立马问大爷感觉咋样。

“刚扎上,要过会儿才有感觉。”褚归低头捻针,精湛的手法瞧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褚归是发自内心地喜欢给人看病,不为名不为利,只要让病人免除病痛折磨他便能从中获取成就感。

“诶?”片刻之后大爷神色一变,奇异地盯着膝盖,“好像确实不咋痛了?”

围观人群闻言凑得更近了:“真的假的?你莫不是骗我们哦?”

“真的!我骗你们干啥?”要不是腿上扎着针,大爷恨不得起身原地走两步。

第232章

冬天下雨无事, 听说村委有个医术好长得俊的后生在义诊,屋里猫着的人纷纷溜达着来凑热闹,把村委挤得水泄不通。

大爷扎了针, 自愿留下给褚归做活招牌, 他招呼着同样患风湿得邻友让褚医生扎两针, 指定不后悔。

褚归带的药不多,能扎针的尽量扎针,偶尔开张药方,病人还不太情愿, 毕竟扎针免费, 拿方子上卫生所抓药可是要花钱的。

如此到了县长第一轮疗程结束, 褚归义诊的脚步已覆盖了三个公社八个生产队。他并非盲目涉足陌生地界, 那几个生产队是孙荣推荐的, 民风淳朴、大队干部正直负责,能够最大可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褚归的药方收效甚佳, 连服五剂便令县长恢复了正常饮食,因病掉的肉长回了脸上,气血充盈,光彩远胜从前。

感谢的话自不必多提,褚归记挂着困山村,复诊后向县长辞行, 县长再三挽留未果, 只得放人。

“您胃部的病灶没有完全清除, 所以暂时不能停药。调整的药方我交接给师兄了,服药过程中和之前一样需要忌烟酒, 作息饮食规律。”褚归啰嗦了几句,希望县长活得长久, “我师兄以后麻烦您多照拂了。”

“当然。”县长笑着答应,他跟孙荣是过命的交情,即使褚归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一旁的孙荣满脸感动,小师弟对他真好啊,帮县长治了胃癌不为自己索要报酬,反而替他打算。

在孙荣家吃了践行酒,告别孙荣及他的妻儿父母,褚归坐着县长派的车去了火车站。票是县长买的,卧铺车厢,司机放了行李,又找列车员预订了热水餐食,把县长的吩咐尽皆落实了方弓腰哈背地离开。

褚归从未有过如此舒坦的火车经历,与贺岱岳陪着是两种感受,但让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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