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的痼疾究竟是如何落下的,在场众人再清楚不过。

当年不过几个月便要产女的小爹,在一个冬日,陪沈元柔出来赏景,却不甚跌倒,压迫了腹部。

而当时,无一人在两人身边。

所以沈元柔的母亲几乎是确信,她因着此事,心生记恨,故而对孟氏做了这等事,可孟氏还要护着她。

早产下一个女儿,孟叶影也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自那以后,天稍冷一些,他便经常性的关节痛,痛起来整个人都要死了一般。

他望着沈元柔,却没有从她的眸光中,捕捉到一丝心疼与痛惜。

在沈元柔平静地看着他的时候,孟叶影倏忽觉得,他已然不能再用当初的方式同她周旋、对抗了——她们早已不在同一层面。

“老太君就是太仁慈了,您总是这般,却不知,刁仆仗着您的势,在背后欺主呢。”月痕不咸不淡地道。

孟叶影有些慌乱,不可置信地看了身旁的李采祠一眼,随后转向沈元柔,求情道:“绝舟,小爹虽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可你看在他跟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了他吧。”

沈元柔示意他回屋坐,同他面对面道:“我为您找个乖巧的仆从。”

从来没有谁,能让沈元柔的话有回旋的余地。

此事已是定数。

孟叶影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性,可沈元柔对他,总会宽容几分,而今却不知为何,她不打算放过李采祠,如今要将他身边的人打发去膳房。

“……好。”孟叶影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他如今虽是老太君,却不是正经的生父。

孟叶影察觉得到,沈元柔对他有些冷淡,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被她发觉了计划,小爹的身份,不足以他在太师府安安稳稳待下去。

秋风的寒凉还没有消散,老太君身边的李公公犯了事,被发配去了膳房。

仆从们只道主子仁慈,下头人犯了事,非但没有打出去,反倒是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将人留在了膳房。

那位李公公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下人们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常造口业、为人不善、为老不尊的老东西,早该被打出去。

老太君为了自保,也不能再留下李采祠。

沈元柔没有完全砍掉老太君的臂膀,她还准许孟叶影去寻原谦,如何能没有李采祠这条忠心的狗呢。

前世,孟叶影给原谦递出消息,她死在土石流里,其中也少不了孟叶影的手笔,而她生父的死,亦是孟叶影一手造成的。

在知晓主君不许小姐去接触他这个小爹后,孟叶影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生父面前,却对她关切,要在她心里压生父一头。

后来不停地往院里送补药,她的父亲不肯受孟氏的好,沈元柔便求着父亲喝药,盼着他早些好,谁知那些药与她生父平日治病的药对冲,这样的补药一剂一剂喝下去,叫他身子愈发亏空。

父亲的死,也同她有关。

只可惜,当年她太过于信任孟氏,敬他爱他,待她查出,生父的死另有蹊跷时,已然来不及回击,就被埋没在湿冷的土石流里长眠了。

因着夜里下了一场雨,清晨的水珠还带着湿冷,天也明显寒了起来。

“主子,李道长还在正厅候着。”

花影为她打理好鹤氅,理着袖口:“裴公子这些时日好多了,主子不必挂心,暗卫们都看着。”

沈元柔晨起正犯着头痛,闻言面色稍霁:“嗯,老太君那边,也看着些。”

花影应是:“那此番去见原大人,要属下出面阻拦吗?”

“不必。”

铜鉴映出沈元柔肃丽威严的侧脸,女人望着落在树冠上的山麻雀:“由着他去。”

原谦既然想要打探府上的事,那便让她来打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准呢。

原谦与孟叶影联系的密切,可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李遂独坐于前厅,身后的道童还持着拂尘,见沈元柔来,他笑着端起茶盏:“绝舟,你瞧,是不是还挺像那么回事……”

“李道长,可是有何要事?”沈元柔微笑着看他。

李遂独扬起眉头:“我不过几日不来,你就又同我生分了,怎么能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沈元柔,你可真会伤人心啊。”

直领大襟的青色道袍将他衬得清俊,丝毫没有岁月倾轧的痕迹,李遂独同先前好似也没什么不一样。

“好了,莫要打趣了。”沈元柔笑着收回眸光。

李遂独颔首,将方才为她卜的卦摆出来。

“这是何意。”

沈元柔眸光落定在乾卦上。

“这是你那小义子未来的妻主。”

李遂独懒洋洋地舒展开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头看她:“看来,他未来的妻主,是个声望极高、成熟稳重,又较为强硬的女人呢……”

“不过他的姻缘很是坎坷,”李遂独说话尾调仿佛有个小钩子,一下下轻轻挠着人的心,

“想要这位德行高尚、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的女人对他有情,可要付出许多啊。”

沈元柔微微蹙眉:“是吗。”

她原先,为裴寂寻州县的女娘,来做上门妻主。

但听李遂独此言,裴寂未来的妻主,位份只怕不比她低多少。

能被李遂独评为声望高的女人,士农工商中,细数来也没几个。

“是啊,毕竟是人中龙凤,哪儿又能那么容易就接纳他,”李遂独微微撇嘴,“这可是个极有原则的女人,年纪也比他大许多,想要这样一个女人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做些有违伦理纲常,打破她心中道义,是很难的。”

见沈元柔思量,李遂独凑近些。

他笑得很是勾人,清风道骨在她面前,瞬间化为勾人的模样:“是不是呀,沈太师。”

沈元柔敛着眸子望向他。

后者毫不畏惧,仍是那副微笑的模样。

“何意?”

沈元柔望着他的眸子,李遂独仿佛是引导她朝着某个方向去想,可当她发问,这人又诧异地道:“天机不可泄露啊,小道也不知何意。”

额角抽痛的有些厉害。

沈元柔迟迟地阖上眼眸,她拇指指腹一下下按压在合谷穴,试图消解突如其来的闷痛。

“怎么,又犯老毛病了吗?”李遂独叹息着问。

良久,沈元柔低声问:“是我吗?”

“我的天尊,沈绝舟,你说什么,”李遂独夸张地制止她,随后笑出声来,“这若是叫旁人听见,她们又会怎么想?”

“当朝太师兼中书令,沈元柔沈大人,居然对自己的义子……”

“李遂独。”

沈元柔掀起眼睫,看向他,李遂独当即悻悻地闭嘴。

前厅静默了一阵儿,李遂独道:“沈元柔,这么些年了,你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