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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给你讨了一颗药,说是一吃病就没了,来张开嘴。”

甄慈乖巧接过药吃了,药丸在口中咀嚼碎,没什么味道,和吃米饭一样。甄钰给她倒了杯水,甄慈嘴凑在杯沿边呷几口。

吃完了药,游戏开始,甄钰捂住眼睛面朝墙而站,嘴里数起数字:忘(one)、兔(two)、脱利(three)……

寻不到地方躲的甄慈耳畔响起甄钰唱的那句“一个躲落门角落,一个躲落床下底”,她高兴起来,床底满是灰尘,甄钰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有洁疾的人会往床底躲。

今回姐姐输定了!甄慈胜券在握,捂着嘴往里头蠕爬,爬到最里头藏好,一点声响也没发出。

躲在床底的甄慈静静地听姐姐数数,前几日在学堂学的洋文,她还没认识那些奇奇怪怪、歪歪扭扭的字母呢,姐姐却已经背下了,真当厉害。

身子还没起复,地板又冷,甄慈越发觉得困。甄钰数到二十,边唱着《月光光照地堂》边寻人,童谣唱到一半,甄慈眼皮沉沉,方一闭上竟就去会上了周公。

甄慈会周公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得门“轰”的一声打开,发出暴雷也似的响,但姐姐动人的歌声未止,只不过离自己越来越远。

稚嫩的歌声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在不知名的地方变成一道凄惨的哭声,划破了浸墨的夜。

甄钰在那道哭声中醒来,眼皮“唰”的一下分开,醒来接着方才的梦境继续走,眼珠子从朦胧无害,忽转变得锋利无比,可射杀人。

屋内的顶灯没开,开了角落里的珠灯,挂钟幽幽指向“三”,睡了一觉,甄钰脑子精神开爽,只睡的迷糊,分不清是晚上三点还是下午三点。

屋内只有她一人,门外有两道说话声,一句一替,整整说了五分钟。细辨声音,一道是顾微庭,一道是顾玄斋,他们说的什么内容,隔着厚重的木门再传入耳,一个字词都听不清。

甄钰喉咙有些苦涩,捂住嘴咳嗽几声,谁知越咳越烈,竟岔断了门外的交谈,把门外的人引来了。门“呀然”打开,顾微庭倒来一杯加盐花的温水,服侍甄钰一口一口喝下。喝过盐花水,苦涩不再,甄钰问:“下午的辰光?”

“晚上。”顾微庭试她额头的温度,热度骤减,已经退凉。

顾微庭掀开被子,二话不说脱掉腰上那条粉绸缎地的马面裙,手不雅要触甄钰的臀瓣。

甄钰恼羞成怒,排掉顾微庭的手,开骂:“色魔!你……要浴血奋战?”说完才发觉胸部轻松,那束胸的马甲不翼而飞了。

果真是色魔!趁她熟睡,竟解去她的束胸马甲。

顾微庭翻开马面裙,翻出那团沾着月候血的地方,拿给甄钰看:“你想和血共度一夜?”

甄钰忽感腿间发热,微侧过身,转头下看,那遮羞的宁绸裤与小衣,现出隐隐红色,她讪不搭的说:“不想。”

“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顾微庭从描金衣柜拿出一套干爽的衣服,“不想就自己换。”

怎么一觉醒来,这人态度差了如此多,甄钰心生疑惑,当着顾微庭的面把小衣脱了,血出的多,腿间沾有少许,已经干涸,她动了动腿,说:“想洗澡。”

“烧才退,不宜洗澡。”顾微庭打来一盆温水,沾湿手帕帮她擦拭那团干涸在腿上的血。

甄钰羞得无地可容,欲言又止,说:“顾老师不觉得脏、晦气吗?他们都说,月候血是晦气的东西,碰了会倒霉。”

顾微庭手指顿住,“你学了一年多的医学课,是白学了罢,次次满分的成绩是买拨来的?”

沉吟一会,继续说:“或者说是你的何老师教的太差劲,让你对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第五十六章 甄钰公馆逗二爷,周姆妈遇甄慈魂(8)

甄钰因这通言语喉头哽住,顾微庭拭净那些血,把她换下来的脏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交给娘姨去洗。

甄钰趁机换好衣服,半躺下身子歇息。她与顾微庭勉强是一对中西合璧的情人,相处起来很轻松,但也不那么轻松。比如此刻顾微庭突然就板起脸,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往后,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出现束胸马甲,或是肚兜。”

甄钰没力气和他兜搭这种奇怪的事情,蔫蔫的垂头不语。顾微庭不多做解释,很快转移话题:“你睡觉时,有个跑当小鬼来寻你。”

甄钰一听此话,精神振起:“几时来的?”

顾微庭回:“晚上十二下钟。听说你在睡觉,便走了。”

甄钰跪坐起来,扑到顾微庭怀里追问:“说什么了?”

顾微庭双关接住她,“他说,甄姑娘前些时候在他哪儿买走的首饰还未付钱,一共十五much,我帮你付了。”

“哦,那顾老师可能亏了,其实是三个much.”甄钰说完,跣足到洗手间去。

……

周姆妈在佛龛里又发现了一张甄慈的照片,当即两眼一闭,后脑勺着地吓昏过去,娘姨心一折,掖她回寝室起复。

忽然断电,公馆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娘姨道句“唉哟皇天”,翻箱倒柜,寻烛亮视线。

断电事儿在三马路里不常有,火折子、腊烛这些照明之物,娘姨摸黑翻箱倒柜,一个也没摸出,最后是一个大姐在周姆妈床头柜里找出半截几年前用剩的腊烛。才一折长,点燃烛心,只照明了一小处地方。

翻出腊烛的那个大姐滴几滴蜡泪在桌上,形成一团水样的白物,趁着蜡泪未干,将腊烛尾面与之接触,等蜡泪一干,腊烛就立在桌上了。

周姆妈满额是汗,呼之不应,唤之不醒,许久过后才幽幽转醒,问话娘姨和大姐:“是何人在佛龛里放了照片?”

公馆一共两位娘姨和一个大姐,三人蒙然坐雾,大眼瞪小眼:“夫人说啥?什么照片?”

周姆妈撑起身子,拔起桌上的腊烛,摇摇欲坠,走到佛龛前,拿火一照佛龛,里头只有一尊金制神像,一个插香的鼎,两个装供物的红盘子,却没有周姆妈说的那张照片。

周姆妈不见了照片,浑身的力气一懈,不雅观尻坐在地上狂冒冷汗,念道:“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娘姨看着不对劲,打帐去请医生来诊视。

娘姨双双去寻医生,留大姐一人照看周姆妈。大姐掖起周姆妈到沙发上坐下,周姆妈闭眼小歇,喉咙口渴,便吩咐大姐去沏杯盐渍陈皮水来解渴。

大姐应下,一步拖一步,摸黑去厨房沏陈皮水。

黑暗里有个女子,从窗帘后走出,一路无声,跟步倒水的大姐走到厨房。只听厨房传来玻璃碎开的声音,声音不小,惊动了周姆妈。

周姆妈倦开口问原因,翘起二郎腿,不住摸肿疼的太阳穴。过了一个字,大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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