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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个命中注定要跟身为太子的父亲斗的太孙亲近,在其面前当个心善好说话的老太监足矣。

“谢公公。”

吴英进去了,卫诩转身去寻母亲媳妇,转身之际,只觉眼前天昏地暗,只见一片黑,脚也软绵找不着力,就当他直觉倒地之时,他被人从下往上扶住了。

鼻边一片暗香,他听下方那扶住他的人,软软香香的喊了他:“诩儿?”

卫诩睁大眼,被她扶住起来,眼前的人儿愈见清晰,梅娘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她的眼睛红肿,卫诩想朝她笑笑,跟她说他来了,没有什么事可烦心的了,可一想他身在凤栖宫里,皇祖母将将去世,他把笑掩了下去,只顾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还有腥红的鼻子。

除了这两处,她小脸煞白,嘴上也毫无血色。

卫诩心如刀割,他扶着她的肩站直起来,朝涌过来的李明和小杨子摇了下头,和她低声道:“牵我过去。”

他要站着过去。

他还能活很长的时日,替他的母妃和太孙妃撑着这腰。

“是。”

刘湘此时在外殿的椅子上落坐。

外殿此前涌进了两批人马,一批带刀侍卫,一批腰间挂剑的执剑太监,两批皆是皇帝的人马,来的人不多,一边三人,可就这来的六个人,快速站立于外殿两侧后,那些频频出没凤栖宫的人马瞬间少了不少,便连进出的人皆放轻了脚步。

他们没来之前,刘湘只觉寸步难行,她位于内宫人马来往攒动的外殿,只觉往前一步,往后一步皆性命难保,她躺于儿媳妇怀中流着泪,哭过半晌,已不知那掉出的泪是为先人已逝,还是在为自己流。

儿子过来打破了僵局,刘湘殷切望着他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过来就跪到了她腿前,双手握住了她的手,不等她惊讶他的手冷如冰,只听他抬着望着她道:“母妃,孩儿将将与皇爷爷请命,让他成全您服侍皇奶奶的心愿,去给皇奶奶守陵。”

刘湘瞪大了眼。

“是孩儿跟皇爷爷说的,母妃?”卫诩看着眼前脸色血气尽褪,呆若木鸡的母亲,只觉他被刀子杀过的心硬得跟铁石一样,他直直挺着腰,不放过他母亲脸上每一处细微的神色,那些闪过她脸上的绝望茫然痛苦,她每一处神情的变化,就像尖刀射进了他铜墙铁壁的心,镶在他的心里面。

“守陵,守陵好啊。”刘湘回过神来,捂着孩儿冰冷的手,痛苦闭上眼睛,哭泣着道:“太好了,母妃还想要怎么尽孝,能得守陵的恩赐,是你皇爷爷愿意成全我的孝心,这是你皇爷爷对我的仁慈。”

原来是儿子用交出凤印,留住了她的命。

可她这样的命,留着有何用?她该把卫襄杀了,绝了她儿子的后患才是。

走就走,暂且留着命。

母后的皇陵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她还能留在宫中一段时日,用交出凤印先安抚住太子,她在这段时日,应当想好一个带走卫襄而不带拖累诩儿的主意。

刘湘心中有了决策,一下子就有了神,不等卫诩说话,她?*?忽又睁开眼,掉头朝儿媳道:“梅娘,诩儿手太冰了。”

“孩儿这就去。”

佩梅转身便走了,刘湘爱怜地看着眼前她的孩子,此时卫诩抬着脑袋看着她,眼波平静如水,她把他散落到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神色凄凉道:“苦了你了。”

这年过来,他才将将十七岁,两鬓已有了灰色。

少年生华发,该是活得有多苦。

“不苦。”母妃转眼间又成了那个打不倒的娘亲,卫诩已不知这是她的第几次站起来了,他看过她流过了太多泪,早年也想过要不是有他这个病子拖累,母妃再生一个,定能跟父王恩爱如初,没他反而是幸事,可母亲没有第二个儿子,他还拖了梅娘进宫,事情已容不得他不争不抢了。

“娘没事了,梅娘喂了我药吃,这孩子,把她从娘家带来的保命丸皆喂进我肚中了,娘这段时日把她的药都吃光了,你日后记得补给她。”他们母子对佩家不住,可佩家的进宫,委实保了他们母子俩这段时日的命,她只盼日后诩儿不要学他父王,对傻傻的以情入宫的梅娘卸磨杀驴,刘湘低下头,凄然一笑,道:“她以后若是有什么做得不顺你的心了,你记得为娘今日跟你说的话,这天底下,不会再有人像她对你这么好了,因为可怜你而疼爱你了。”

第100章 我看谁敢去!

“是。”

顺安帝出来后,刘湘和卫诩被叫到了他跟前。

太子此前跟随顺安帝而来,中间因内务府拿不定皇后葬礼之物的规格,顺安帝叫了太子去启封当年萧太后等国母用过的殡葬之物,这厢太子已回了凤栖宫,太子妃与太孙被叫到皇帝面前,他站于皇帝身后,冰如霜的眼神直射向他们。

卫诩扶着他母亲,躲过了太子的眼,这厢快至皇帝跟前,刘湘腿往下一软,跪倒在了顺安帝面前。

“贱婢见过父皇。”刘湘泪道。

卫诩随之跟在她身侧,听母亲泣道:“母后对婢子恩重如山,谢父皇成全奴婢的心思,此去陪同母后,奴婢定会晨昏定小,待母后一如往日,还请父皇放心。”

太子妃自称“贱婢,诉的是太子的薄情寡义,可她也仅止于此,没有撕破脸,也没有更进一步逼迫太子,只说愿意去守皇陵,倒也算识大体。

顺安帝朝皇孙看去,“今夜你和你父王替朕守一夜皇后。”

“孙儿领旨。”卫诩头着地,磕头领旨。

他未有推诿,着实好胆魄。顺安帝指导他读书至今,知晓他乖顺识趣,可不知皇孙这胆魄还算不错。

顺安帝到今日方才亲眼目睹到他这孙子另一面不一样的地方,想想,他这孙子能找上佩家,攀上禄衣侯,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胆子。

也是平日藏得深,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机来。

行知病虎,立如眠鹰,没有足够的权势之前,才华不外露是件好事,这孙子,倒是有点样子。

要是熬过了今晚,回头不妨给他点赏赐。

顺安帝心里有了想法,掉头朝太子道:“你们父子俩就替朕守一夜灵堂罢。”

卫襄揖手,“这是儿子份内之事。”

皇后死了,不见伤心,亲生母亲的宫里要杀自己的原配,那是他母后亲手提携带到现在的儿媳妇,他说这是他份内之事,顺安帝只当听了个笑话。

狄氏要死了,也不把儿子叫来,想来也知道她的儿子如今是何德行。

孙子啊……

她想扶这个?

顺安帝看着此厢史跪伏在地,头恭敬碰着头不起来的皇长孙,他摇了摇头。

明知自己身体底子太亏,还敢拿自己这病体作赌,只为着当一个唯命是从的皇孙,他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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