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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难,东宫就?靠您主持了,您该拿出个?章程来才?是啊……”
到底是在深宫中斗了几十年的人,万贵妃理智回笼,渐渐止住哭声,她将太子的手?放下,扶住宝玑的手?臂缓缓站起身?子,在榻前发布指令。
她先是疾言厉色封了东宫众人的口,再命人去?请忠心投靠的齐太医。
待到元封帝在珍妃那里得到禀报,赶来探视时,东宫已然?恢复秩序。
寝殿里,窗牖大开,檀香袅袅,驱散了浓重的血腥味。
元封帝才?踏进寝殿,怀中就?扑进来一具馥郁柔软的娇躯,万贵妃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眸子,情意绵绵望向元封帝,娇泣道:“皇上,您可要替恒儿做主啊……”
元封帝拥住怀中美人,哄道:“爱妃莫哭,朕定会寻出凶手?,还恒儿一个?公道。”耐性安抚了会儿,往床榻行去?,又问:“恒儿怎么样了?”
万贵妃不说话,只?呜呜抽泣,好不可怜,两人到了榻前,宫女撩开帐幔,就?见?太子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毯,眼睛上缠着一圈洁净的纱布。
元封帝并不知?太子伤情,见?此情形,震怒道:“恒儿眼睛怎么了?”
万贵妃坐到床边,强忍心中剧烈的悲痛,小声啜泣:“恒儿受惊过?度,又被乱民踩踏,一时昏了过?去?,眼睛……眼睛是被歹人洒到了药粉。”
元封帝蹙眉,即使?他?再宠爱这个?儿子,但一个?眼盲之人,未来如何为帝?便肃声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过?个?把月就?好了,此刻不能见?光。”万贵妃眼泪掉个?不停,心知?若让皇上知?道恒儿双目已瞎,虽一时悲痛震怒,但太子之位难保,她需要时间从长计议。
她哭着从薄毯下将太子的手?拿出来,向元封帝博取同情。“恒儿一向宅心仁厚,秉持正道,于手?足之情上,更是谦和仁义,臣妾如何也想不到有人这样恨恒儿,竟害他?至此……”说着,伏在榻上呜呜咽咽哭起来。
元封帝俯身?,万般哄劝,答应她一定找出真凶,千刀万剐,抄家灭族,才?堪堪哄住悲拗不已的美人。
这一夜,京城戒严,锦衣卫的铁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嘚嘚”声,手?中绣春刀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烁幽冷的光芒。他?们如鬼魅般在城中穿梭,大街小巷皆被这股森然?的气势笼罩,一时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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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院里,洛芙收了眼泪,换了身?衣裳,净面后,又重新绾了发,随后提着一盏风灯站在院门外等他?。
一路行来,陆云起思绪混乱,对付太子,他?可以手?段毒辣,应付父亲,他?可以半真半假的欺瞒,但是对她,他?既狠不下心,又不想再骗她。
这些日子,见?她为离别伤心,他?亦跟着难受,而今知道自己不会放她走,她又担惊受怕。
信步徐行,陆云起偶然?抬眸,就?见?院门外亭亭立着一抹纤秀人影。
夏夜微风轻轻拂动她月白色的裙裳,她手?持一盏澄明?灯火,于暗蓝的夜色中静立,头顶星河璀璨,她仿若月里嫦娥,娉婷秀雅,完美无瑕。
洛芙也看到了他?,举步向他?行来,陆云起站定,这一刻,让他?想起两人刚成?婚时,他?在大哥的忌日、自己的生辰那天困在书房,亦是她,手?持风灯,漏夜来寻,告诉他?,他?是她夫君,是最好的……
蓦地,他?眼眶有些发热,渐渐看清了她的容颜,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见?她一扫悲凄之色,心中不由发怔,她怎么了?
洛芙见?他?站着不动,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唤道:“夫君……”
陆云起回神,凤目转向洛芙,但见?她唇角微扬,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虽然?不知?她要说什?么,但观她神色,比方才?好了太多,心底微微放松,只?要她不再忧思伤怀,便是最好的。
两人手?牵手?进了内室,一齐在软炕上坐下,夜阑人静,洛芙柔顺垂首,心中激荡的情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与他?分说,酝酿良久,抬眸,撞进他?温柔的凤眸中。
被他?这样瞧着,花靥晕染薄红,她长睫颤了颤,轻声道:“我心里很乱,行之,你不让我走,我不走便是。”
陆云起舒了口气,眸中漾出笑意,“元夕时你写?的河灯笺子——不辞春山,相随与共。芙儿,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不要放开彼此的手?。”
说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拢住洛芙的手?,“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那个?假死药只?是安神丸,你不用担心,对身?体无害的。”
她的身?子,他?一向看重,当然?相信他?不会拿乱七八糟的药丸害她,洛芙仰头,忧郁道:“可是我该做些什?么呢?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
“你什?么也不用做。”
陆云起说着,俯身?吻她,今夜发生这么多事,他?还没有好好吻一下她。
柔软的唇瓣相贴,才?尝到一丝香甜,却被她推开。
洛芙从软炕上下来,站在地上,苦笑道:“你总是默默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我在家里,除了胡思乱想,除了等你回来,什?么都做不了。”
听着她的话,陆云起垂眸深思,不明?白他?挡下所有风雨,任她安然?生活有什?么不好。
“芙儿,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等这场风波过?去?,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过?活,每日在家看书习字,绣花篆刻,或者与交好的夫人们出去?游玩,就?像以前那样,不好么……”
“不,一点也不好!”洛芙有些激动的打断他?,“我相信你,可却不相信我自己,每到一处陌生的地方,只?要你不在,我心中便总是紧紧绷着,提神应付各项突发事宜,难道我一辈子都要靠你?任何事,都要你去?解决?”
陆云起皱眉,走到她身?前,牵起她细嫩的柔荑拢进掌心,温声道:“这有什?么关系?在外头谁人惹你不开心了,你回来告诉我便是,虽然?我无法对内宅妇人做什?么,但她们的夫君,她们的家族,总会付出代价的。”
“安阳公主为难你两次了,我都记着,你放心,过?些日子,我让她去?鞑靼和亲,这个?安排好不好?”陆云起坦白道。
反正在她面前已经暴露了腹黑歹毒,精于算计的一面,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然?一直装下去?,他?也很累。
洛芙有些无力,他?们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负气甩开他?的手?,洛芙后退,离他?远远的,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悲哀,“你是不是要我像菟丝花一样依赖着你,攀附着你?永远仰仗你活着?或者你根本想将我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