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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斛没抓到?兔子、野鸡,但掏了一窝冬眠的蛇,每条都有人的手臂那么长。我叫他?处理干净后,将蛇肉剔出来火烤,蛇胆则跟五种珍贵药材一起炖煮。”

许清桉、裴长旭对看一眼,难得默契的同时?沉默。

“放心?,我问过泰酉了,这些药材与蛇胆不对冲,炖出来是大补特补。”她和蔼可亲地问:“你们谁先来一碗?”

不喝显然要扣好感度。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道?:“我先来。”

“这么捧场?”薛满眉开眼笑,“那等着?,我给你们各盛一碗,你们俩不分先后,都能?喝上。”

她贴心?地分好蛇胆,你三颗,他?也三颗,相当公平公正。

那两人端起碗,鼻间冲进一股苦中带腥的味道?,动作均是滞缓。

“快喝啊,喝了身上的旧伤才能?好。”薛满期待地催促,“冬日天凉,我已经搁了一阵子,汤的温度不烫嘴。”

裴长旭到?底是宠惯了她,一口气喝下大半碗。任凭苦腥窜到?头顶,舌根失去味觉,仍露出捧场的笑容,“阿满炖汤的手艺一如既往,甚得我心?。”

薛满沾沾自喜,“那必须,我跟府里的厨娘认真讨教过经验,保准你们喝了这回还想下回。”

裴长旭直接吞下三颗蛇胆,面不改色地对许清桉道?:“许少卿,你不喝吗?”

许清桉岂有不喝的道?理?只是他?喝完后没有半字赞扬,反倒瞅准空档,拉着?薛满躲到?暗处,直接用唇封住薛满的絮叨。

咳咳,没有喝蛇汤的薛满也品尝到?了其中“美味”。随后,无论她如何气喘吁吁地抗议,许清桉都置若罔闻,邀她共品蛇汤的万千滋味。

过得半晌,两人若无其事?地回到?马车,唯有薛满鲜红欲滴的唇昭示方才的亲密无间。

裴长旭低眸向书,无视他?们间的暗潮汹涌,“若无意?外,明日天黑前?我们便能?到?达兰塬。”

薛满问:“兰塬内有接应的人吗?”

“有。”裴长旭道?:“等进城后,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接近求香畔,争取早日潜伏于?敌,摸透他?们的底细。”

薛满道?:“我没理解错的话,求香畔是一栋门槛比较高的青楼,对吗?”

许清桉点?头,“青楼是它的伪装,它背后的势力极其复杂。”

“哪怕是伪装,那也该只许恩客进入。”薛满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你们想好没,由谁打头阵进青楼?”

裴长旭神色自若,“二弟风流跌宕,名声在外,自是进入求香畔的不二人选。”

“依我所见,大哥平日怜香惜玉,对待女子温柔体贴,要徜徉求香畔简直易如反掌。”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一时?间难分输赢。

“行了行了,等到?兰塬时?再商量细节。”薛满困顿地眯眼,“我想睡一会?儿,你们两个安静些看书,不要吵到?我。”

她心?安理得地闭眼休憩,不多?时?睡熟,侧了个身,毯子便滑落半边。

许清桉想替她掖被子,反被裴长旭抢先一步。

他?面带微笑,“阿满睡觉时?总不老实,需要有人守在一旁。”

许清桉也笑,“以阿满目前?对殿下的态度,殿下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裴长旭道?:“等阿满恢复记忆,你便会?知?晓可笑的人究竟是谁。”

许清桉难得没有反唇相讥,望向薛满的视线晦暗不明。

等阿满恢复记忆,一切会?有改变吗?

熟睡中的薛满正在做梦,一场回忆旧日的梦。

小小少女靠坐在软枕上,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床畔坐着?的半大少年?则端着?药碗,一勺勺地哄她喝药。

少年?耐心?十?足,“阿满,乖,还有半碗药,喝完病便能?好了。”

少女皱着?鼻子,“我已经喝了一半,按理说药效也够了,三哥,剩余的你帮我喝好不好?”

少年?道?:“我在府里喝了汤药才过来,再喝你的便过量了。”

“那你偷偷倒掉,再帮我保密,不让姑母知?道?便好。”

“我们同时?得的伤寒,我好得快,你好的慢,母后岂能?不知?是你偷懒?”少年?从一旁的蜜饯盒中挑拣,取了颗甜的果脯,送到?她嘴边,“再吃最后一颗果脯,喝掉剩下的汤药,等你好了,我便带你出去玩,可好?”

少女撒娇:“那我想去逛书局,也行吗?”

少年?道?:“可以商量,但你得先喝药……”

少女总算肯喝药,但还未品尝到?果脯的甜,天地忽然一震。她被震动的床甩向墙壁,磕到?脑袋,痛呼出声——

哎哟!

薛满捂着?额头醒来,下一瞬,已稳当落入许清桉的怀抱。

“疼吗?”许清桉护住她的脑袋,“马车急停了下来,你有没有撞到?其他?地方?”

“没有。”薛满望向一旁,裴长旭正伸出双臂,却落落空空,什么也没抱到?。

护卫罗夙在外道?:“大少爷,二少爷,前?车掉进了一个大坑中,属下不得已才急停下来。”

裴长旭皱眉,“下去看看。”

裴长旭先跳下马车,许清桉和薛满紧跟其后。

最前?头的马车果然掉进一个半人高的坑中。蹊跷的是,那坑上铺着?草帘再覆上薄土,远远瞧着?并无异常,难怪卷柏第一时?间没察觉不妥。

不好,这是人为布置的陷阱。

裴长旭脸色一凛,正要命许清桉护着?阿满离开,林间里却突然冒出道?道?人影,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兵械,缓步朝他?们逼近。

罗夙、云斛、卷柏等人立刻将主子们围在中间,不会?武的人则紧贴马车,咬牙一声不吭。

正值傍晚,天际红霞遍布,气氛凝重?不堪。

许清桉将薛满护在身后,她习惯性地探出头,观察那群不怀好意?的歹人。

他?们分散四周,粗略一看,约莫有三四十?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均蒙着?面,穿着?单薄,手里拿着?长棍短刀,步伐谨慎又坚定无惧。

瘦,他?们都很瘦。

这是薛满对他?们的另外印象:他?们每个都瘦骨嶙峋,唯有领头的一名男子称得上强壮。

那男子手持一柄砍刀,率先靠近车队,沉声开口:“谁是管事?的,站出来跟我说话。”

“我是车队的主人。”裴长旭明知?故问:“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拦下我们?”

男子上下打量裴长旭,断定这是位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过路有路规,过山有山规。你们既路过此?地,便该向我们交些过路费。”

裴长旭道?:“你们是山匪?”

男子道?:“山匪也罢,盗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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