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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锲而?不舍地尝试,手边的盘子渐渐堆满焦黑的食物。
绿飘在?另一只炉子上烤吃食,只见每样都色泽油润,引人胃口大?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薛满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跟着随口问:“绿飘姑娘,我看樊公?子对你情深义重,为何他不帮你赎身呢?”
“樊公?子还是个孩子,又能做得什么主。”绿飘眸中掠过一抹悲恨,“他能惦记着我,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薛满不是没见过有?情人,譬如孟超跟何湘,宝姝跟安元驹,她和许清桉……如许清桉所言,樊数铭与绿飘之间毫无男女情意,反倒更像姐姐与弟弟般的亲情。
可好端端的,樊数铭为何要认青楼花魁做姐姐,还费尽心思为她寻觅出路?
唉,若非人在?异乡,需要行事谨慎,他们早派人去?查清楚了?,哪用在?这猜三猜四!
薛满恨恨地吃了?块炙肉,又飞快地吐了?出来:呕,焦到发苦,真难吃!
绿飘见状一笑,将自己烤的食物递出,“阿满姑娘,尝尝我烤的吧。”
薛满不客气地接过,不等品尝,便见远处有?三人骑马靠近。她们都以为是裴长旭他们返回?,待看清来人的面孔后,绿飘脸色大?变,拉着她便要离开。
薛满不明所以,“他们是谁,你认识吗?”
绿飘的神色难掩恨意,“一群残渣罢了?,我们赶紧走吧。”
来的那?三人却挡住她们的去?路,为首的是名中年?男子,他高高地坐在?马上,轻蔑地俯视绿飘,“贱人,你勾引了?亲堂叔不够,如今还要勾引亲弟弟吗?”
“……”薛满目瞪口呆!
绿飘一改平日温婉,言辞尖锐地道:“何止亲堂叔和亲弟弟,若是父亲愿意,绿飘更想上父亲的床,看看娘亲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薛满惊上加惊!
中年?男子的胸口急速起伏,显然?气得不轻,“贱人,当初我便该将你和你娘一同浸了?猪笼!”
“现在?也为时不晚。”绿飘嗤笑,“可惜我是求香畔的人,父亲要想杀我,可得做好与求香畔为敌的准备。”
闻言,中年?男子怒不可遏,“若非有?求香畔庇护,你以为你活得到今天!”
绿飘道:“那?我该谢谢娘亲,没将我卖到别处,而?是卖到了?鼎鼎大?名的求香畔。否则我怎有?机会认识铭弟,迷得他神魂颠倒?”
“数铭是你的亲弟弟!”中年?男子怒不可遏,“你这贱人,到这般地步,竟仍不知羞耻!”
绿飘道:“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青楼女子,恬不知耻实在?正常。”
“你——你——”中年?男子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扬起马鞭向她甩去?,“我打死你个贱人!”
绿飘怆然?闭目,打吧,打死她最?好。有?樊家?陪葬,黄泉路上亦不会太?孤单。
旁边却伸来一只手,拉着她躲得老远,那?叫阿满的婢女道:“老东西,你敢打绿飘一下,我马上叫人通知求香畔,让他们绝你后路,难在?兰塬生存!”
中年?男子动作一顿,仍在?虚张声势,“管你求香畔如何神通广大?,也无法干涉我管教亲生女儿!”
“你真是好不要脸的一个老家?伙,卖女求荣时不惦念她是你的亲生骨血,如今耀武扬威时倒记起来了?!你有?脸嚷嚷出来,我都没脸听你大?放厥词!”
“你,你懂个屁!”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用马鞭指着绿飘道:“这贱人的母亲水性杨花,与人私通,被我浸了?猪笼。我本可怜她年?幼,放她一条生路,岂料她与生母如出一辙,才七岁便懂得勾引亲堂叔,败坏我樊家?伦理!”
“你说她勾引堂叔就勾引堂叔?要我说,分明是你那?堂弟品德败坏,意图染指亲侄女。而?你这个大?哥为了?粉饰太?平,干脆颠倒黑白?,将亲生女儿卖进?魔窟!”
“我亲眼见到她对堂叔卖弄风骚!”
“脏人看什么都脏,你该去?洗洗眼睛,省得白?长两个黑窟窿!”
“不提当年?事,如今她勾引亲弟弟亦是不争的事实!”
“争不争的,要你这老头来多管闲事!你要是真闲得慌,去?城外租几亩荒地,再?牵上几头老牛,起早贪黑地犁地去?!”
薛满一口一个老头,将五十不到的中年?人骂得分文不值。中年?人气得浑身哆嗦,绿飘却感到浑身一轻。
阿满姑娘骂得真正痛快!
眼看中年?人失去?理智,吩咐仆从下马来抓人。薛满正要喊出暗处的罗夙等人,却见绿飘从袖中取出一枚竹哨,响亮地吹了?一声。
须臾的工夫,视线内便出现樊数铭等人的身影。风驰电掣间,樊数铭已赶到面前?,朝不怀好意的两名仆从重重甩鞭,“谁敢动姐姐一下,别怪我不留情
面!”
仆从忌惮退后,望向马上的中年?男子。
“逆子!”中年?男子怒骂:“你身为樊家?的继承人,失心疯了?要认个贱人当姐姐!”
“姐姐若是贱人,我便是小贱人。”樊数铭如斗牛一般,红着眼,梗着脖子道:“我们身体里都流着父亲的血,父亲也没高贵到哪里去?!”
中年?男子大?吼:“樊数铭!你是铁了?心要为这贱人跟我作对!”
樊数铭一字一顿道:“不,我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反抗,而?为赎罪。”
中年?男子气到极点,不怒反笑,“好好好,我与你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反倒养出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今日我便打死你与这个贱人,送你们到地下做一对情深义重的好姐弟!”
身后马蹄声踏近,有?男声道:“我从求香畔花三千两包了?绿飘五日,这位老爷对她喊打喊杀,是否要先征求我的意见?”
中年?男子侧首,见到一张——不,两张难惹的脸。虽非凶神恶煞,但通体矜贵,一看便知是富人子弟。
他心内迟疑,又见四周多出好些青年?护卫,气势汹汹,正朝他们逐步逼近。
中年?男子顿感不妙,迅速做出决断,“哼!今日我便放你们一马。逆子,你若想返回?樊家?,必须跟这贱人一刀两断!否则我便从族中过继一子,你休想得到半点家?产!”
他放完狠话便带着仆从离开,留下樊数铭呆愣在?原地,一脸将哭不哭。
这便是他和姐姐的父亲,能无视姐姐的困难,也能割舍多年?的父子之情。
他恍恍惚惚,几乎站立不稳,即将栽倒时,绿飘扶住他的手臂,泣不成声地道:“都是我不好,铭弟,都是我不好。”
樊数铭再?忍不住情绪,号啕大?哭,“不,姐姐没有?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