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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院里,听见院前槐树后传来?人与?人接/吻/吸/吮时发出的啧啧水声。这?个声音赵锦繁太?耳熟了,昨日?她?在院门前也听到过。

赵锦繁低头面红耳赤,扯着荀子微快步进?了屋。比起?她?来?,荀子微看上去很淡定,似乎对男女情爱之事毫无欲念。

夜里梳洗前,她?坐在问?离娘借来?的小铜镜前拆盘发,她?不会梳女子的发式,早晨出门前随意弄了一个,现在要拆才发觉后边头发全缠在一起?,捣鼓了好一阵也没梳开。

荀子微换好伤药,往她?那望了眼,道:“你过来?,我帮你。”

赵锦繁带着木梳坐到他榻边。荀子微从她?手里接过木梳,一点一点梳开她?纠缠在一起?的发丝。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

带给赵锦繁无限遐思,她?跟他说:“小的时候,我看见贵妃给她?的小女儿梳髻很羡慕,我问?母妃,她?能不能也偷偷给我梳一个?她?说绝对不可以。如果我再敢跟她?提这?件事,她?这?个月就不会再来?看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她?的秘密,她?不必像在面对其他人时一样,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又大概是因为此时此刻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只?有他是她?最熟悉而能信任的人。

荀子微问?她?:“那你现在还?想梳吗?”

赵锦繁愣了愣:“现在?”

荀子微道:“我会一点。”

赵锦繁道:“您怎么会这?个?”

荀子微道:“从前见过一个男人常给人梳。”

赵锦繁顺嘴问?:“谁?”

荀子微抿了抿唇,凉凉笑了一声道:“我父母。”

赵锦繁听他语气沉重,还?以为触到了他伤心事,对他道了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令尊令堂已?经?……”

荀子微道:“没死。”

赵锦繁:“……”

后来?赵锦繁才知道,他的父母感情甚好,只?是好到经?常抛下独子结伴去各地游历。

荀子微问?她?:“你要吗?”

赵锦繁眼睫颤了颤,没有犹豫,只?是很轻地说了声:“要。”

她?有些许紧张,手心紧紧抓着裙摆,不知过了多久,荀子微告诉她?说:“梳好了。”

她?迫不及待跑到小铜镜前照了照,从镜里看见自己的样子,弯眉笑了笑。

深夜,熄灯后。

屋子很小,赵锦繁靠在用凳子拼成的狭窄小床上,闭眼回想刚刚那件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临睡前还?执着要梳发。

她?侧过身朝躺在榻上的伤者看了眼,听见他规律的呼吸声,心想他已?经?入眠。

夜静得出奇,她?却?辗转难眠,一直磨蹭到了半夜,隔壁离娘屋里传来?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声。

村屋简陋隔音不是很好,加之此刻正是万籁俱寂之时,她?听得格外清晰。

她?分不清隔壁屋里的人到底是痛苦还?是欢快。隔壁屋里的香顺着土墙渗进?来?一些,赵锦繁觉得自己有些热,抬眼瞥见桌上水囊,拿起?来?喝了几口缓了缓。

刚准备把水囊放回去,听见身后传来?荀子微的声音。他问?她?:“有水吗?”

赵锦繁愣道:“有。”

“您要?”

“嗯。”

他似乎很渴,走了过来?,问?赵锦繁要走了她?刚喝过的水囊,启唇贴上水囊口,喝光了水囊里剩下的水。

赵锦繁想开口跟他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第73章

荀子微似乎没细想水囊有什么问题。

他喝完水,唇上沾了水迹。赵锦繁看见那点水迹,下?意识抿了抿唇。

“睡吧。”荀子微对她道。

“嗯。”赵锦繁复又躺回?用凳子拼成的狭窄小?床上。

那股恼人?的香,沿着土墙渗开,飘散在室内。她靠在冷硬的木凳上,闭上眼想到的却是那天在水里他坚实的胸膛。

那晚她不知熬到几时才睡。次日一早,她拿伤药去给?荀子微,见他里衣被汗水浸透了,他看见她过来,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

赵锦繁听说人?在大病过后,身体虚弱,是容易发虚汗的。

次日早晨起来,他又出了一身虚汗,赵锦繁把他被汗浸湿的里衣放进脏衣篓里。

他脸色看上去很难看,莫名其妙对着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语气听上去很郑重又带着几分羞愧。

赵锦繁想他大概是怕麻烦她洗衣,忙道:“不用道歉,这些不是我洗,我不太?会这些,给?了隔壁刘婶一些铜板,请她帮忙洗的。”

荀子微从她一张一合的饱满唇瓣上挪开视线,对她说:“以后不会了。”

赵锦繁笑道:“没关系,这种事你又没法控制。”

荀子微怔住,脸色愈发难看。

到了第?三?日,他醒来时依旧汗水淋漓。这一次他扶额,自嘲地笑了声:“我疯了。”

身体不好?发虚汗也是没办法的事,赵锦繁安慰他说:“过些日子就好?了。”

他闻言忽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道:“你说得对,过些日子就会好?。”

荀子微的身体日渐好?转,赵锦繁不用再时刻围着他转。得空的时候,就跑去田里转悠。

和那的姑娘婶子们打成一片,询问浮州开垦现?状。离娘说,她正?在培育一种稻谷,这种谷子也许能在北方一年三?熟,倘若能在浮州大地种满这种稻谷,一年三?次遍地黄金的景象定然?很美。

赵锦繁想帮着她们做些活,不过那的姑娘婶子们看她“有孕在身”,不让她多干。

傍晚,荀子微来田间找她,那群姑娘婶子打趣她道:“臻娘,你夫君又来接你回?去了。”

打趣完她,还不忘对荀子微说:“三?郎放心,我们可没有让你夫人?干重活。”说着朝赵锦繁平坦的小?腹看了眼。

荀子微道了声:“哦。



赵锦繁听见那声“哦”,一阵别扭,跨过泥泞的田埂地,走到他身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您应什么应!”

荀子微道:“你都敢撒那种谎,还怕别人?应吗?”

赵锦繁别过脸不看他,道:“我当时那么说也只是权宜之策,又不会变成真的。”

“的确,不可能变成真的。”荀子微看上去对这一点很是认同。

“那当然?。”赵锦繁朝田间遍地金黄望了眼,打了个比方,“看到那的谷子了吗?未耕耘未播种,如?何能在沃土之上结出沉甸甸的稻穗?就如?同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一样,便是做梦也不可能。”

荀子微听她如?是说道,不知为何脸色一白,久久无?言。

正?是丰收时节,禾高乡的姑娘婶子日日都在田里忙着收割,田边堆满了刚收割的稻子。连续半月都是放晴日,这夜却忽起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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