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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低下头。她太想要?父皇爱她了,可是他半点都不肯,所以?赵锦繁上前?抱了抱她的大腿,告诉她说:“不要?紧,我会?爱您。”

那天是赵锦繁五岁的生辰,父皇在贵妃宫里陪小公主认字,她的母妃紧抱着她哭了很久。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靠在母妃怀里。

她以?为母妃也需要?她,不过没几?天,母妃不知道听哪个宫娥说,父皇是想她的,只不过觉得九皇子不吉,才一直不过来。她给?了那个宫娥一大笔钱,然?后把赵锦繁丢给?了奶母。

赵锦繁抓着她的袖子恳求她,不要?丢下她。哭着追她跑了一路,她都没回?头。她说等父皇来找她,一切都会?好的,到时候她再来接她过好日子。但赵锦繁知道,不会?有这一天。

偶尔母妃也会?过来探望她,给?她带一些好吃好玩的。母妃总说让她再等等,再等等就好。后来她来探望的次数越来越少,赵锦繁也不再期盼她来了。

再后来父皇病倒了,储位之争过后,赵锦繁“幸运”地成为了储君,她很高兴终于能母凭子贵与父皇并肩而立。从前?的贵妃死?了,父皇封她做了新贵妃。

那会?儿父皇还?没病糊涂,封妃典礼上,父皇夸她容颜不减当年?,她很高兴,笑得合不拢嘴,赵锦繁想这大概是这些年?她笑容最灿烂的时候。

她笑着靠在父皇怀里,问他可还?记得当年?他们初见时的样子?父皇说:“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你坐在船上采荷,朕还?为你做了首诗。”

她闻言怔住,久久无言。因为她从来没去采过荷,采荷的是丽妃。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又问父皇,可还?记得她的小名,当年?他们彼此交付那晚,他喊了很多遍,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父皇又答:“记得,当然?记得,你叫……叫阿妙。”

她的笑容彻底消失在了脸上,阿妙不是她的小名,是贤妃的。她精心打扮的脸,在那一刻显得有些滑稽。原来他早就忘了她是谁,可能连她自己也忘了自己是谁。

封妃宫宴还?在继续,宴上笑语欢歌不断,后殿却传来消息说——

叶贵妃自缢了。

好在有宫人察觉不对?劲,冲进去救下了她。赵锦繁赶去的时候,她奄奄一息倒在地上,面如死?灰。赵锦繁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自己很绝望也很后悔,痴缠了那么多年?,最好的岁月全都错付了,没有办法回?头了,骄傲、自尊全都丢了,呆在这宫里也没脸可活。

她问赵锦繁,她还?能怎么办?赵锦繁说:“错了就错了。没有办法回头,那就向?前?看。东西丢了就再捡起来。但……”

“无论如何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虽然?这很难,不过她愿意试试。于是赵锦繁在与她一起出宫祈福时,设计了一场意外走水,让叶贵妃丧生在了火里,得以?重生。

她临走前?抱着赵锦繁,说她舍不得她。赵锦繁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不知是怕动了之后她就立刻会?放开,还?是因为不习惯。

她说等安顿好了就会?想办法悄悄给?赵锦繁传信。前?不久,赵锦繁在浮州收到了她的传信。

她在信里说自己在沿边沥城过得很好。她在入宫前?是个十分能干的女子,出宫之后靠着一百两本金白手起家,不过一年?多功夫

已在沥城商界小有名望。还?和当地最有名望的乡绅有了一段情,那位乡绅很尊重她也很疼爱她,事事以?她为主,继子继女也很孝顺,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信的最后,她说她想阿臻。

此时此刻,赵锦繁站在朱红大门前?,等待着她出现。等了许久,她没来,那位老仆出来说:“久等了,夫人正替小姐梳头,请您先去正堂坐会?儿。”

赵锦繁愣了愣,双手扯着袖子,静默许久后“嗯”了声。

她随老仆去了正堂,在紫檀木椅上坐了大约一刻钟,一位和她一样长得上扬凤眼的妇人朝正堂走来。

她看见赵锦繁坐在正堂,怔了怔道:“竟真是你。”

赵锦繁藏起无措的手“嗯”了声。

她的眼里没有期许,只有错愕:“你怎么会?来这?你不是在浮州?没人跟着你?你私自出来的?那位摄……不拘着你?”

正问话,一位看上去比赵锦繁略小几?岁的小娘子从后院跑来,缠着她道:“母亲,你答应要?陪我翻花绳,怎么就跑这来了?”

她看了赵锦繁一眼,强笑了几?声:“母亲正好……有客。”

那位小娘子闻言,朝赵锦繁望去,好奇问:“这位小公子是谁?好生俊俏。长得还?同您有几?分像呢!”

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角,道:“这位小公子是我……一位远方表亲。”

“那我应该称呼一声表兄才对?。”小娘子朝赵锦繁行了个平辈礼,羞答答喊了声,“表兄。”

赵锦繁默然?看了眼她的母妃,没有应声。

她母妃笑了几?声掩饰尴尬,对?她道:“来了就一道用个午膳。”

赵锦繁“嗯”了声。

午膳时,她母妃夹了几?块葱油煎鱼到她碗里,说她瘦让她多吃些。赵锦繁盯着碗里的鱼没法下筷。

饭用到中途,她母妃向?她提起:“上次在信里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赵锦繁微愣:“什么?”

她母妃道:“就是为阿年?谋个好差那事。”

阿年?是她继子的名字。仔细想想她的传信有一半都在跟她说,自己这位继子如何能干,如何了不得,如何能堪大任。

赵锦繁很难过,为自己只看到信的最后一句而难过。

或许当初母妃走时说舍不得她是真心的,不过母妃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人和新的生活,她不该再打扰了。

用完午膳,赵锦繁没有再多留。她答应过荀子微办完事就要?尽快回?去,现在事办完了,也该启程了。

她背着包袱,骑着马顺着原路返回?,一路行至乌留山已是入夜时分。

山上起了一层浓雾,不便再行路。她在一棵靠进山溪的老树旁暂时落脚。

漆黑夜色下,她独自静坐在树旁,视野不清使得她的听觉格外敏.感。她察觉到前?方有脚踩过枯叶响起的咔嚓声,有人在浓雾中朝她逼近,不止一个人。

荒山野岭,夜间偷袭,来者不善。

赵锦繁的手在抖,她的马突然?间开始嘶鸣,她装作起身安慰马匹的样子,纵身上马就跑,顺便不忘拔开有人给?她的响箭。

响箭上空,炸开一声火花。赵锦繁不确定?这一带有没有荀子微的人在附近,她只能赌。

身后之人察觉她跑了,立时追了上去。浓雾之中,赵锦繁的马蒙头乱冲,一支支飞箭朝四面八方射来,刺中马背,马匹凄厉一声嘶吼,那群人循声围了过来,很快就要?逼近她。

她闭上眼,屏息静声。几?息间,听见几?声利刃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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