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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又是那副一根筋的愣头?青脾气,一看就北狄人就两眼?冒火,杀气腾腾。

与北狄人洽谈议和事宜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冯文身上。冯文每天跟北狄人摆笑?脸,摆得?嘴都抽了。

当时北狄人不?仅要议和金,还?要求大周割让沃城。沃城地处西北,大漠黄土,风光瑰丽,又是大周连接西域及北方?各国的陆上通路,岂能割让?北狄人简直痴心妄想。

为?此冯文据理力争,咬死不?肯松口。北狄人看来硬的不?成,就来软的。那天夜里,趁他去解手之际,把他“请”去了营里品茶。

茶的味道不?怎么样,但他们?还?摆了几大箱金银珠宝在他面前。冯文自问,这?世上实在没有比金子和权力更香的东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北狄人告诉他,只要他稍稍在沃城一事上松口,这?笔金子就是他的,不?仅如此,如果他们?经常合作?,过后他还?会有更多好?处。

“你不?就最爱这?些东西吗?”北狄人说,“我们?什么都能给你,好?好?考虑考虑。”

满地的金银珠宝在烛光下璀璨生辉,冯文痴痴地望着,对?北狄人道:“这?还?用考虑吗?我当然……”

“不?需要。”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三个?字他能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那天晚上冯文很想撤下笑?脸,对?北狄人喊一声“滚”字,但他没那么做,议和事重,不?可意气用事。

北狄将首见他不?屈,褒扬了他一番,放他走了。明面是这?样,但半道又暗中派了人截杀他。冯文险些丧命,好?在傅凛见他不?见踪影出来寻他,危急时刻,救了他一命。

本来他对?傅凛这?种为?人刚直,又一根筋的愣头?青没什么好?感,但那次过后,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成了生死之交。

冯文道:“我这?背上的伤,就是那会儿被北狄人截杀时落下的。可惜后来议和金失窃,沃城……哎,罢了不?提了。”

“当时我在朝中树敌甚多,若是知道我曾被北狄人请去品茶,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赵庸又不?是什么明君,指望他能体谅就怪了。未免节外生枝,我就把这?事给瞒下了。”

他瞥了眼?沈谏道:“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问傅凛,他最老实从不?撒谎。”

*

几人在凉亭分别后,荀子微前往秋水居寻傅凛。赵锦繁紧跟在他身旁,随他一道。

两人走在花园石子路上,荀子微看向身旁人:“你……想跟我一起?”

赵锦繁道:“嗯。”

荀子微唇畔微扬:“好?。”

赵锦繁掩唇轻咳了几声道:“别误会,只是因为?您今日饮多了,方?才在宴席上答应要送您回厢房。傅凛的秋水居离您歇息的院子不?远。等处理完这?事,我会依约顺道送您回去。”

荀子微脚步一顿,站在她身前,挡住去路,高?大的身影落在她脚边,垂眸凝着她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赵锦繁微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如果什么?”

荀子微答她道:“如果我想误会呢?”

第85章

赵锦繁盯着他的眼?睛,看见他瞳仁里映满了自己,笑?道:“好吧,您误会得对,我想?跟着您,并非只是因为答应了要送您回去?,还有别?的理由。”

荀子微安静地站在她身前,等待着她说出别?的理由,喉结上下滚了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赵锦繁从袖中摸出那封信,道:“朕留意到这封信的信纸有些特别?。”

荀子微默然,末了叹了口气,释然一笑?,低头耐心听她讲信的事。

赵锦繁道:“表面上看这封信的信纸是军中常用的绿笺,其实不然。还有一种书香世家爱用的蓝笺,纸质同绿笺相似,十几二十年前时兴过一阵,常为有情男女传情所用,后来因为在这种笺上写字不易干容易糊,久而久之这种笺也就不为人常用了。其实这封信所用的信纸并非军中常用的绿笺,而是蓝笺。因为这封信距今年代久远,信件泛黄,使得原本偏蓝的笺纸看上去?成了绿色。”

从前她母妃枕下藏着她父皇曾写给她的情诗,那些情诗就是写在蓝笺上的。赵

锦繁想?起如意跟她提起过,在失忆前的那一天?,她去?查看了母妃的“遗物”,动过那些蓝笺。想?来应当?是在那时察觉到了,言怀真给她看的那封信所用的信纸非绿笺而是蓝笺,想?要进一步对比确认。

“当?年负责护送议和金的三位重臣中,只有傅凛出身书香世家。所以我想?三人中最有可能与这封信有关的人,会是傅凛。”赵锦繁看向?他道,“这一点?您大约也想?到了,所以才会想?要去?见见傅老将军吧。”

荀子微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怀疑傅凛,但并非是因为信纸。”

赵锦繁道:“嗯?”

荀子微道:“而是因为写信用的墨味道很熟悉,是徽墨掺了鸽血的味道,这种做法现下很罕见,因此?鲜为人知,但十余年前的镇北军极喜用这种墨。傅凛正是镇北军出身。”

赵锦繁又道:“还有一点?,朕觉得不合常理。”

荀子微道:“你是想?说,这么重要的信,柳尚书既不销毁也不锁藏,就这么随意和旧衣摆在一起,不合常理。”

赵锦繁笑?道:“您说的正中我心。”

“走吧,去?见傅凛,所有疑问都会有个?答案。”荀子微对她道。

*

玉泉山庄,秋水居。

月色之下,傅凛正于院中练剑,只见他剑锋扫过之处,片叶不剩,剑气煞是凌厉。傅凛正专注,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掌声,循声望去?,见赵锦繁与荀子微结伴而来。他忙收起剑,上前行礼:“老臣见过陛下,君上。”

赵锦繁请他免礼:“傅老快请起。”

荀子微低头在她耳边道:“一会儿站远些。”

赵锦繁看荀子微抽出腰间软剑,了然一笑?应了声:“好。”

荀子微朝她微一挑眉,道了两个?字:“三招。”

很快,院中寒光乍现。荀子微以讨教切磋为由,与傅凛比剑。赵锦繁顺着他的招式数数:“一……二……”在数到第三下的时候,院中声响戛然而止。

赵锦繁自远处望去?,隐约看见傅凛背后衣料碎了一地,傅凛与荀子微说了些什么,行过一礼后,进屋换衣服。

她朝荀子微走去?:“是他吗?”

荀子微摇了摇头道:“不是他。傅凛的后背有许多多年征战沙场留下的伤疤,剑伤、划伤、鞭痕,但没有被尖刀刺穿过的痕迹。”

赵锦繁叹了口气道:“不过我想?,那封信应当?与他有所关联。”

荀子微“嗯”了声,无奈一笑?:“关于这一点?他方才同我说了,那封信确是他所写,但与议和金失窃无关,与他夫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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