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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人道:“信王那还没有动静吗?”

坐在他身边另一位北狄使?臣回道:“没有。”

慕真:“……”

*

次日卯时,皇城各处沐浴在晨曦之中。荀子微刚穿戴好衣冠,见他的信仰醒了,低头亲了她。

昨日那场动乱好似并未给皇城带来影响,一切照旧。

对于信王为何没有行动的理由众说纷纭,没个定论?。放弃帝位是不可能的,最贴切的说法是,眼下正是收复沃城的关键时期,信王深明?大义,不希望因为大周内斗而使?北狄有可趁之机。

早朝之时,赵锦繁第一次卸下违和的妆容,以本来面?貌示人。站在含元殿内的众臣,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她动人心?魄的美丽。

尤其是那点红唇,未施口脂嫣红而饱满,有种?独特的风韵。赵锦繁余光扫过那个男人,想到自己这红润微肿的唇是由何而来,唇微抿了抿。

当?然?早朝之上,众臣感受到的不仅仅只有她的美,还有言之有物的谈吐,和凛然?摄人的气势。褪去厚茧,露出新貌。

早朝过后,北狄国师慕真在鸿胪寺官员相送下灰溜溜地走了。他离京之前,还特意去拜见了赵锦繁,留下了一句:“我们会再见的,陛下。”

赵锦繁笑着回道:“当然?。”

*

下朝后,初为人父的荀子微,亲自去了趟御医局见江清。

江清看见荀子微来,一阵胆战心?惊,还以为他又?要看赵锦繁的脉案,却听他问:“照顾孕妇要看哪些医书?”

这句话把江清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怕是信王猜到赵锦繁怀孕了,故意试探她,假笑着道:“您、您问这个做什么?”

荀子微道:“你不是知?道吗?”

江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啊?”

荀子微发自内心?地笑道:“我要做父亲了。”

他要做父亲了……做父亲了?做父亲了!

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江清大怔,有那么一瞬感到灵魂出窍到了天外,好半天后回过神来。是他吗?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不是楚昂来着吗?

完了!上次她随徐御医外出去军营例行为那些功臣老将出诊时,偶然?碰到了楚昂,还多嘴了一句:“少将军最近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好事将近。”

要是他知?道……江清不敢想那个画面?会有多惨烈。

荀子微问江清要了些跟怀妊有关的医书,又?把列好的菜谱给她看了,问:“你看饮食上有何要注意的吗?”

江清愣了愣,接过他手上厚厚一叠的菜谱,仔细看了看,回道:“这都挺好的。”看得出花了许多心?思。

荀子微满意道:“那就好。”

江清对赵锦繁由衷叹服,到底是怎样才能让一个一心?谋反的大反臣,为她洗手作羹汤的?

临走前,他还对江清道了句:“劳你为她做这些,多谢。”

江清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忙道:“……不敢不敢,这些都是微臣应尽之责。”

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让人欢喜。

“恭喜您喜得贵女。”江清由衷道。

荀子微眉眼舒展,笑了开来。

*

这日夜间,荀子微和赵锦繁靠在一张榻上。

赵锦繁朝他看去,见他正专注在看一本与怀妊有关的医经。

“赵臻。”荀子微忽唤了她一声。

赵锦繁应道:“嗯。”

荀子微道:“这本医经上说怀孕之时,你也许会变得很想要我。”

赵锦繁:“……”

荀子微问:“你有吗?”

赵锦繁有一种?想要把他嘴巴缝上的冲动,道:“我……没有。”

荀子微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没有吗?”

赵锦繁咬着牙道:“没有。”

荀子微道:“可是我记得,昨天你……”

赵锦繁身体力行用嘴堵住了他接下去的话,但她很快就后悔了,这给了他错误的信号,让他以为:“你果然?很想。”

“不是,不……唔……”

嘴巴被他堵到发麻,赵锦繁趁他换气的间隙,道:“仲父,夜深了,该入眠了。”

荀子微“嗯”了声,吹熄了烛火,躺在她身侧,如往常一般拥着她入眠。

夜悄然?寂静,赵锦繁在他怀中睁着眼,睡意全无。身旁人的气息一下一下打在她耳侧,她抿着唇,紧了紧手心?丝绸毯。

黑暗中,他察觉到她的变化?,唇贴上她的背颈:“赵臻,医书上说可以。”

他抬手抚上她的小腹:“你想知?道我们的女儿为什么会在这里?面?吗?”

第102章

赵锦繁没?应,他用指在熟悉的通道内侧抽了抽。赵锦繁睁圆了眼,倒抽了一口凉气,片刻后张嘴呼出了声。

“你看,你很想知道。”荀子微把那只手放在她眼前。

夜色幽深,廊道上幽暗的灯火透过?屋窗,赵锦繁在昏暗光线下?看清他手上晶莹,眼睫抖得厉害。还没?缓过?气来,忽觉腹下?一凉,她低头看去,惊呼一声:“仲父!”

赵锦繁弓起身,双手抓紧绸毯,瞳仁里映出缓慢晃动的幔帐,慢得磨人。这不是在记忆里,而是真实可?触的,身体?一阵接一阵地瑟缩,像被?有力?的烈风所侵袭。

过?往的记忆随那道有力?的风一起涌入她脑海,将所有缺失的空隙全部填满。

*

那是在她离开沃城的百余天后。

就在她以为他们各归各位,不会再有任何越界的交集时,她收到了他从京城寄来的信。

这是数月来,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他用的信封是和公文急件一致的。赵锦繁急忙拆开信封,从中取出折叠的信纸。这似乎不是一封公文急件,她拿信的手顿了顿,缓缓展开信纸,看见偌大的信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我想你。

信纸“啪嗒”一声从她手上掉落。福贵朝她望去:“您怎么了?”

“没?什么。”赵锦繁装作若无其事,俯身将掉在地上的信纸捡起来收好?。夜间,她辗转反侧,连日来压抑的情愫在那三个字的催化下?决堤,心底升起隐秘的欢喜。

她从榻上起身,小跑到桌案前,提笔想写点?什么回给他。想了很久,只写下?了“我也”两个字。她搁笔想去找信封把信装起来,抬眼却看见了挂在正前方的衮衣冠冕。好?半天后,她垂下?眼,将捏在手里的信纸藏了起来。

她没?有给他回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寄信给她。日子又恢复到了往日平静,直到回京的日子将近。即将与他重?逢,她有些忐忑,担心再见面时彼此会尴尬,或许还有一些不该有的期待。

出巡的队伍很快回了皇城,到了真再见的时刻,她发现自己?想多了。荀子微看上去很淡然,没?有她想象中的无措和……热烈。她怎么就忘记了,他和子野不一样,一惯是冷静理智的。

礼貌疏离地寒暄过?一阵,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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