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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要给予对方面子,假装接受了他们的劝解,让他们相信我认同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观点,假装已经不在意和胳膊一起丢失的梦想。——比较起来,你的坦率反应是不是可爱得多?”
“这么一想,好像……真是的啊。”
“可不是?”他的笑看起来并不牵强。
“哎呀妈妈,”许汀舟怀里的小人儿突然爆发抗议,“你一进来,许叔叔就不理我了,也不看我画的画了,只看你了。”
林棉脸羞得通红,许汀舟也一脸尴尬。“时间不早了,我打电话给于师傅。”
“要走了吗?”林棉有些依恋不舍。
“嗯,再不走,你妈妈要下逐客令了。”
“我妈的话,你别放心上。”虽说林棉已经知道母亲是名为反对,实为促成自己与许汀舟,但听他似乎话里有些委屈,就顾不得母亲的策略了。“还有,我不会辞职的。”
他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声音里竟有难掩的喜悦:“那太好了。”
林棉送许汀舟下楼。这一次,许汀舟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再揽着他走,她也不勉强,和他保持着适度的距离,边陪他缓步下楼观察着他是否需要帮助。
“你希望我留下,是因为我的工作表现无可挑剔?”在楼梯拐角处,她忍不住问。
许汀舟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最后他选择了真诚:“无可挑剔是个太高的标准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可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心里便有了赌气之意:“看来,只有心蕴姐才担得起这四个字的评价了。”
许汀舟蹙眉:“不要让你的情绪左右你,林棉,你开始公私不分了。”
“如果要公私分明,你根本不会来我这里吧?你给我和小谷买亲子公仔是公事?你送我回来是公事?我妈妈病了,你照顾小谷是公事?你怕我饿到,给我做意面也算公事吗?你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公事’,还要我保持公私分明,你真是很霸道!仿佛所有的界限都是由你来划定的!你不讲理!”
她的怒火发作得很突然,许汀舟明显愣住。连她自己事后也被吓到了。
“或许你妈妈说得对,我确实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他倚靠在墙角,看上去疲于招架。
“喂……”林棉心软地嚷了一声。走道昏黄的灯光下,他看上去脸色青白,左腿微微打颤。“你腿疼吗?”
“可能刚才在房里一个姿势坐久了,突然走楼梯有点麻。”
“我就知道不能让小谷坐在你腿上嘛。下次你不许宠着她了!”林棉早就把刚才的那顿火气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去台阶上坐一会?”
他咬牙点点头。林棉扶着他挪到最近的几级台阶坐下。
“地上有点脏,你将就下吧。”她皱着眉头说。
“没关系。”他说,“害你发顿脾气都不能畅快,对不起。”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揶揄,全然真挚。
“可不是吗?”她挨着他坐下,“对你我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林棉,”他带着一丝无奈和几缕怜惜说,“你是在浪费时间。”
“我才22岁,还有资本浪费时间。”她的话是那么阳光、那么干脆、带着一腔孤勇。“而且,你值得我争取,就算最后证明我失败了,也不能说是蹉跎了年华,我仍然会以认识你、爱上你、追求你的过程为荣。”
“你觉得我爱苏心蕴吗?”沉默良久,他蓦然开口问道。
“大概……是爱着的吧。”她发现自己很不甘心承认这个答案。
他的声音苦涩而又坚定:“你看,即使我爱着一个人,我也没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所以,你的冒险尝试,结果恐怕不会乐观。”
“没有比现在放弃更不乐观的结局了。”林棉晃了晃脑袋,似乎是要把所有消极的念头甩开。“你可以做到的,是把我从‘文心’开除出去,但你不能做到——把你从我的心里开除出去。”
她的话温柔而又铿锵,带着淡淡的笑和微湿的眼眶。他们四目相对,直到安静无声、感应灯熄灭。她忽然将身子倚靠向他的肩头。他残存的左肩骨骼膈得她有些疼。
“告诉我,如果我是你的困扰,为什么不干脆选择开除我?”她问。
他的喉结滚动,肩膀微微缩拢。
“不要沉默、不要逃避。”她鼓励着他,“我要真话,坦率始终比掩饰可爱。”
“我……对你我可能……并不能完全地做到公私分明……”
“你有些喜欢我了?”她步步紧逼。
他显得很苦恼,甚至带着些许的内疚:“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无赖……”
他的唇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堵住,像是一片云,又轻、又软,缥缈得几乎不真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衔住了那片“云”,整个人如同跌坠了进了一场梦中。
许久,她凑近他的耳畔轻轻说道:“现在,你可以开始想这个问题了。我很高兴,今天它正式成为了一个问题。”
第29章 习题待解
一宿没睡踏实, 第二天早上,林棉顶了个黑眼圈上班。
打开邮箱后收到的第一封邮件不太寻常,让她的困意收敛了起来。
邮件标题是:关于副总经理赵富刚引咎辞职的通告
林棉在“文心“上班已有一段时间,她当然知道赵富刚是许家的姑爷。但关于赵富刚辞职的内幕,她事先毫不知晓。她点开邮件看正文:
各位文心同仁:
公司查实副总经理赵富刚在其管理的业务范围内,与某业务合作伙伴有私下巨额经济来往。且其个人投资参股的外部公司与文心集团有业务关联和利益冲突。
对此,赵富刚已主动向公司提出引咎辞职,公司决定予以批准即日起,赵富刚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
林棉回想起前些天无意间见到听到苏心蕴和许汀舟交流的一些蛛丝马迹,对应上今天这封邮件,很多事这才看明白。
她在公司人微位卑,家族争斗也好、名利相争也罢,都不是她可以去插手去管的。想起那天去许家,许汀兰阴阳怪气的态度,也可推测出许汀舟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其实并不容易。
许汀舟一上午都没找过她。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许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吩咐她做的也说不定。可是经过了昨晚,她不免想东想西,生怕他是有意避开她。
他还记得他钻进车里前,朝她看了一眼,那目光在路灯下显得很深,很亮,但并没有躲闪。他的神情细究起来总是带着一抹清冷的忧伤,她情不自禁地轻轻拥了他一下,又不舍地缓缓放开。
“我不是要你马上接受我成为你的女朋友,你就当我是你爸爸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不是容易接受一点?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