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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很看重小姐你。”

……啊?

是沈砚命云觉姑娘来救她的吗?

她误会他了,原来他并没有漠视她的生死。

云觉打量着她的神色,忙不迭补充道:“这不,小姐刚被奴婢救上岸,公子便把他的外袍给你穿。”

宁沅闻言,微微颦眉。

“姑娘有所不知,沈府中人人都晓得他有洁癖。莫说给旁人衣袍了,除却近身侍候的小厮,旁人更是碰也不许碰,他一贯不喜衣袍沾染上旁人的气息,更何况是这带着鱼腥的湖水。”

宁沅听着,一双如墨的眉越蹙越深。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沈砚对她情深似海。

像他这样冷淡的人,一向孤高得很,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为人处世很是寡淡薄情,纵然心悦她至此,也不愿表述出来,只喜欢默默待她好。

可她当真不喜欢这样的男子。

人的心思百转千回,讳莫如深,她并不喜欢去猜。

她始终认为喜欢一个人,就该大大方方地告诉她,热烈地展示偏爱,而不是当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在阴暗角落里欢快爬行。

不愿被对方知晓的爱意,不过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另一边,刚从陛下处借了外衫换上的沈砚听着脑海里迭起的心声,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真是头疼。

他承认,宁沅确有几分姿色,可他不是这般肤浅的人,不会对她这样的女子情根深种。

他救她,不过是不想宫中徒生事端,搅了家姐的生辰。

他给她外袍,也不过是怜惜一个未出阁闺秀的声名。

她究竟在误会什么?

看来他有必要再见她一面。

一是向她问清楚今日发生之事,二是要让她明白她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别这么自作多情。

*

宁沅刚换了一身干爽衣裙,打算去拜谢皇后娘娘后,便带着揽星离宫归家。

甫一开门,吓得当即后退一步。

沈砚就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地凝着她,自上到下地把她打量了一遍,而后往屋内看去。

他的外袍正叠得整整齐齐,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人摆明是要走的,却不管他的衣裳?

他嗓音平缓地开口:“宁小姐,你不会不打算还给我了吧?”

宁沅确实没打算亲手还他,但没有想不还。

她觉得,沈砚既然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那两人还是少见为妙,以防他再添情愫。

她把衣裳留在长春宫中,日后皇后娘娘自然会还给他。

却不晓得为何她明明存了躲着他的心思,却总屡屡与他碰上。

譬如现在。

方才她披着他那外袍,若有似无的梅香已然撩的她有些头晕,如今正主就站在她眼前,她只觉得那股清冷的香气更浓郁了些,她神思有些混沌,没心思再想什么。

她又往屋内退了一步,试图与沈砚拉开些距离,抬起一双清凌凌的黑瞳望着他。

骤然听不见她的心声,沈砚有些猜不透她的意图,再望向那如荔枝般一掐出水的眼眸,他顿时了悟了她这一退再退的目的。

邀他进去。

罢了,横竖要与她说个清楚,这些事情被旁人听去也不好。

沈砚只沉思一瞬,抬步迈进了房中,又颇为体贴地顺手阖了房门,自顾自地坐在了椅上。

这一连串的举动把宁沅吓得不轻,发晕的脑袋稍稍清醒些许。

如今不得不与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人共处一室,她只好撑起一抹笑容,试探性把桌上的外袍往他身边推了推:“你别激动,我还给你就是了。”

浅淡的湖水腥气透过衣料缓缓传来,沈砚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若是寻常外袍,他便不要了。

今日是阿姊生辰,他穿的正是母亲亲手做的,在孝之一道上,他不能如此任性。

“你就这样还给我吗?”

她究竟懂不懂礼数?

她与他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僵笑着道:“若是把它洗干净再还给你,岂不是还要再见你……啊,不是,岂不是还要再叨扰沈大人一回。”

“沈大人日理万机,耽搁不得,我怕误了你的要事。”

言下之意,便是他有事就快走吧,求求了,呜呜。

沈砚起初没把她心声里对自己的回避当回事。

他一直觉得是她小家子气的拘谨性子使然。

纵然她心悦自己,讨好自己,也会不断在心中暗示她需得离他远点,保持女子该有的矜持。

如今两人共处一室,并无旁人闲言碎语,她面上一副谄媚讨好,怎么心底却仍在赶他?

他难得抬眸瞧她,会意道:“你很不愿见我?”

第3章 相见

宁沅彻底慌了。

这都被他发现了?

她有这么明显吗?

沈砚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她不但说不过,她也打不过。

如今又确认他对自己存了不一样的心思,若是言语间不小心惹怒了他,他陡然暴起,对她就地强取豪夺,那可如何是好?

她忙咳了一声,继续赔笑道:“你别误会,大人如此……如此……”

她绞尽脑汁想着赞美之词。

姿容出众?

可他好看是好看,但感觉方才那禁军统领的身形比他要健硕些,身姿上便差了些许。

贵不可言?

沈家虽是钟鸣鼎食之家,可宁家也不差,她这般自降身份终是不妥。

文采斐然?

……救命,他们现下又不是在科考考场,和文采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他文采好,又不能给她换钱花。

她憋了半晌,磕磕巴巴违心道:“如此……不错,我怎会不愿见大人,我恨不得整日看见大人呢!”

见个鬼啊,晦气东西。

宁沅的心声交织着说话声一同收入沈砚耳中,尾音微扬,带着强装出来的雀跃。

他觉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想笑。

他沈砚的优点简直信口拈来,她想了半晌,只能勉强想出一个“不错”。

竟词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不知宁国公平日是如何教导她的。

沈砚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既然如此,那你便把它洗干净,再来叨扰我。”

这下,她本就僵硬的笑容更僵了一僵。

还好她脑子转的快,从钱袋中摸出一锭银子,又佯装着虚弱递给他:“啊,我忽然有些晕……大抵是生病了,可能这几日都有些下不来床。这样,我给你钱,让旁人给你洗干净,也算我给大人赔个不是。”

沈砚瞧着她的拙劣演技,把银子推回去,反又添了一锭,拿她先前的话堵她。

“我日理万机,忙碌得很,那就劳烦宁小姐寻旁人洗干净,再同我送回来。”

事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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