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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吃醋了吗?”

吃醋?

宁沅的心里有过一瞬怀疑,不过很快就清明起来。

她才不会吃醋呢。

她只是觉得沈砚既然对她一往情深,就不该去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好。

否则,他根本就不配喜欢她。

“不过是离间之计罢了。”沈砚率先迈开长腿,“瑄王拿亲妹挡刀,自己倒想独善其身,那不妨借洗白昭徽之名,把他拉至人前,如此一来,他定会以为是昭徽将他供了出去。”

“看他们狗咬狗多好。”

他是在和她解释吗?

宁沅抿了抿唇。

“我放任你听见这些,也是希望你能学聪明些,才配得上做我的夫人。”

……他是在明里暗里说她笨呢?

宁沅怔了一怔,跟上沈砚的脚步,恼羞成怒道:“谁要当你夫人啊?”

沈砚平心静气道:“欲擒故纵的把戏使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总是口是心非,就不怕有一日终将成真吗?宁小姐。”

“我劝你见好就收,否则届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不是,他怎么这么自恋呢?

“……谁口是心非了!”宁沅气得头冒烟,“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哦?是吗?”

沈砚俨然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你若不喜欢我,为何自甘扮做这模样,一路从客栈尾随而来?”

宁沅怔了一怔,讶道:“你你你……你早就知晓我跟着你,那你怎么不早点揭穿我?害得我险些命丧树下!”

沈砚轻描淡道:“你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

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若他今日身赴险境,自知未必能护得住她,也断不会由她跟着。

宁沅见他神色如常,恍然大悟忿忿道:“所以,你故意不拆穿我,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再救我一回,好让我死心塌地爱上你吗?”

沈砚莫名其妙地望她一眼:“荒谬。”

不承认算了,沈砚这只死鸭子的嘴本就十分硬。

宁沅抱着手臂,恹恹跟在他身后。

其实她的手臂被他捏得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无论如何,她终归是个女孩子,纵然她没有那般娇气,可也是希望旁人对她有些许爱护。

沈砚这人虽救了她,可他真的丝毫不懂何为怜香惜玉。

这也就算了,他还总是奚落她。

他们两人如今尚有婚约缠身,若他回京后真的上她家行三书六礼,待她嫁过去后还要被这样对待,那她的命真的好苦。

宁沅越想越委屈。

其实她很想掉眼泪,但她一贯不喜欢在人前惹人注意,憋笑或是憋泪都很在行。

等她回房以后,一定要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偷偷掉小珍珠。

沈砚默默听着她的心声。

路上,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也的确是有些激进了。

揠苗助长,往往会适得其反。

宁沅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头一回跟着他,便见着了险些丧命的世面。

对他而言,这确不算什么,可那时她又不知道他会去救他,害怕也是理所当然。

眼见回到客栈,两人就快分道扬镳,沈砚心想,不然他勉强哄一哄她罢。

沈砚止步回身。

“宁沅。”

宁沅本就在出神,没留意他忽然停了脚步,听见有人唤她,她下意识抬首,足下却是未停。

好巧不巧,柔软饱满的唇瓣就这样轻擦着他的下颌划过。

……

宁沅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诧异地瞪大本就盈着水汽的眼睛,赶忙抬手捂住了唇瓣。

“你干嘛占我便宜?”

第17章 一瞬

沈砚脑中轰地一声,未出口的话彻底没在了喉中。

方才划过他下颌的是什么?

温热,柔软,稍稍有些潮湿,全然不同于初夏时节的干燥。

好似心湖忽地被蜻蜓一点。

即便转瞬即逝,却依然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涟漪荡漾了一圈又一圈。

一同转瞬即逝的,还有那抹隐藏在错愕之下,他未曾察觉的眷恋。

微澜难遮的双眸从少女清凌凌的眼睛缓缓往下挪去,见她泛着淡粉的指尖正按在自己的唇瓣上。

嫣红的软肉微微陷落,仿佛在向他叫嚣着诱引成果——

软吧?

喜欢吧?

不喜欢,你怎么心跳加速了呀?

燥意再度袭来,就像那晚梦中一般。

刹那间,沈砚参破了宁沅的意图。

她仍在试图勾引他,并且先发制人。

好显得她才是那个被他欺负,须由他负责的人。

可他不是已经允诺会娶她了吗?

她怎么还这么不知羞?

总不能是因为他今日提了昭徽,让她有些患得患失,故而出此下策。

他暂压了压心头烦躁,耐着性子道:“你搞搞清楚,究竟是谁在占谁便宜。”

“当,当然是你!”

少女的眸中有些不可置信,脸蛋绯红更甚。

“你走的好好的,干嘛忽然转身停下来?还,还故意喊我的名字……你若不喊我,我会抬头吗?你若不垂首把脸凑到我嘴巴上,会,会发生这一切吗?”

垂首把脸凑到她嘴巴上?

亏她想得出来。

他沉默片刻道:“宁小姐,我认为看着旁人的眼睛说话,是一种美德。”

“你比我矮,我会垂首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显然,宁沅这样小家子气的女人并不具备这种美德。

她听旁人讲话时总是在出神。

而她回话的时候总垂着脑袋,显得很局促。

专注倾听与认真诉说仿佛永远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想到这儿,他补充道:“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对人讲话的,从没有人试图借机……亲吻我。”

“倒是你,你一贯喜欢垂首答话,怎么偏偏这回知晓抬头?”

他反客为主地下了定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

宁沅不想被他误会,却又一时无从辩驳,气得咬住了唇瓣,垂下眼睛,眼泪“啪嗒”便落在了地上。

“谁要借机亲你了?”

她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强忍下来的颤意。

沈砚说得没错,她确实喜欢垂首答话。

但那都是在一些她本就不喜欢的场合。

大家因利而聚,觥筹交错,人人都带着虚伪的假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并没有人真正关心她。

她不喜欢,所以才尽可能地回避。

某种程度上,他对她的观察可堪称之为细致入微。

可她今日真的很委屈。

许是这些日子见他见得多了,再或者是因他帮了她几次,她觉得她对沈砚的戒备之心渐渐放下了不少,所以才会拿出稍亲近些态度来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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