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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等着宁沅主动承认自己其实很在乎他,故意跟上来,偷听了他们的话。
谁料面前的少女迎着他的目光,双颊浮上些诡异的绯红,眸中似有些愠怒,蹭地站起身来,道:“……你这个登徒子,刚从旁人房间出来,就在这儿调戏我!”
“……我何时调戏你了?”
他搁下茶盏,眸里有些不解。
“你,你方才夸我是美人,转眼就不承认?”
“……”
沈砚被她噎了一瞬,平静道:“好吧,你确实是个美人。”
沈砚觉得他素来是一个客观的人。
关于宁沅是个美人的事情,他从未否认过,自然也能坦然地说出来。
宁沅则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
她试图从沈砚的脸上看出些许讽刺意味,却觉得他神色坦荡,不似玩笑。
……他什么意思?
但她原本的无名火确实削弱了很多。
“……你别以为你夸了我,我就会原谅你。”
少女乌发高高束起,却又蔫蔫地垂在肩旁,一如她有些恹恹的神色。
“原谅我?”沈砚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少女微微翘起的红唇上,“宁小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罢?”
第30章 偷听
“吃醋?”
宁沅仿着他的语气,自唇瓣中慢慢咬出这两个字。
纤长的羽睫缓缓翕动几下,不满道:“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就不能只是单纯的生气吗?”
很好,嘴很硬。
有他几分风范。
沈砚平静地吸了一口气,悠哉问道:“那你说说看,你在气什么?”
他就不信了。
他问过的难缠之人不少,从未有一个能在十句话内丝毫不露破绽的。
先前他听见的心声不假,她再装又能装多久?
宁沅并没有思考太长时间,正色答道:“我问你,咱们的婚约解了吗?”
“没有。”
沈砚微阖眼眸,凝着她秀丽的侧脸。
宁沅亦不甘示弱地回视着他。
她方才虽然怂了点,没径直踹开房门,当即把他们抓奸在床,但她可什么都听见了!
“你说,我好歹是个世家小姐,你是不是有义务在外人面前维护我的颜面?”
沈砚握着杯子:“你继续说。”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你来这种地方,与那样妖娆的姑娘独处一室……若是传出去,下回这个宴那个宴的时候,我是不是要沦为众人笑柄?”
他似有了悟道:“言之有理。”
“所以我不是吃醋,我只是怕失了面子。”
“嗯。”他若有所思地颔首。
宁沅见他爽快应下,舒展手臂把身前的杯子推远了些,长长松了口气。
“好了,我现下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你能说出什么迫不得已的东西,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你一马。”
沈砚凝着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若他没有故意诓她那药是安胎药,其实解释起来很容易。
他大可以直接邀功,说他早就颇有先见之明地预见了那夜会发生的事,先一步换了那药,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事已至此,现在再说这个,似乎晚了些。
他只好隐去过往那一部分。
“家中与那位娘子有些渊源。她从前常与赵之桓打交道,我方才只是问了她些事情。”
“因这事儿终究与你有关,难免提起你,她说你是一个有趣之人,我附和了一句,仅此而已。”
宁沅抿了抿唇。
“真的吗?”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她。”
“宁小姐,我并没有做什么让你沦为笑柄之事。”
眼见她的嚣张气焰弱了下来,沈砚好心提醒道:“再说,我若真的只是来此处寻欢作乐,怎么会在你刚坐下不久便出现了。”
“怎么不可能啊?你上次不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吗?”宁沅未过脑子道,“你自己亲口说的。”
“……”
沈砚未再出声,沉默之中,他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她似乎觉得他那方面很有问题。
并且毫不怀疑是她的错觉。
沈砚抿唇,眸中有些不解。
就这般以貌取人吗?
他虽然不若子星壮硕,可也是终年保持着习武的习惯。
再说了,她又没试过,她凭什么妄下定论。
片刻后,宁沅读懂了他眸里愠着的薄怒,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讪讪移开目光。
“对,对不起啊,戳到你痛处了。”
痛她个头。
他久违地生出一种受人所冤后怒至冷笑的感觉。
“你问完了?”
她轻快地“嗯”了一声。
“那你的气解决了,现下来谈谈我的气。”
她疑惑道:“你有什么可气的?”
“我好歹是朝中肱骨,每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你我婚约未解,当着外人的面,你是不是要维护我的颜面?”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啊眨,又是一副无辜神情。
“……我承认,我方才是口无遮拦了些,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沈砚阖了阖眼。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你说,你说……”
“众目睽睽之下,你当着我的面,与旁的男子搂搂抱抱,若此事传出去,下回这个宴那个宴的时候,我是不是要沦为众人笑柄?”
她咬了咬唇道:“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不会主动来找我吗?”他意态疏淡。
“……然后与你搂搂抱抱?”
“怎么?不可以?”
沈砚仍是一张巍然不动的冷脸。
“我是个好人,断不会见死不救。”
“……沈砚,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个啊?”
宁沅盯着这张眉目清朗的面庞,很快下了定论。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不是吃醋,我只是要面子。”
——可惜未等他反驳出口。
她飞快应下:“行,我答应你,只要婚约未解,下次绝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你吃醋。”
沈砚张了张口,正欲再度出声,却见宁沅蹭地站起来,拽住他的衣袖便往外跑去。
她盯着已然骨碌走远的马车,跺了跺脚惋惜道:“都怪你,和我闲扯这么久,害得我一时忘了盯梢。”
“现在怎么办啊?”
沈砚算是明白了何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其实拌嘴也是这样。
宁沅此人,思考全靠脑补,但偏偏堵了他的嘴,不容他辩驳一句。
她一个话岔接一个话茬,若是他再拐回去提从前,倒像是他在口是心非。
他只能接着她的话,不以为意道:“你跟着他做什么?若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