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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都是女子。
想到这儿,她往他的怀中缩了缩,试图用他的衣袍将自己遮个干净。
沈砚蹙着眉,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大抵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又怕弄出什么新的动静,故而一举一动放得缓慢。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腰微微抬起,靠肩与足抵着砖瓦,一点一点往他衣下挪去。
微动间,稍抬的腰腹不慎划过了衣料遮掩的某处,而后似故意一般地滞在了半空。
就这样与他轻轻相贴。
仿若故纸堆中落下了一点星火,登时一燎而上,将名为克制的书页燃成灰烬,露出它书页遮掩下的原本面目。
沈砚冷淡的目光紧盯着她。
……她到底在干什么?
宁沅红着一张脸,水光潋滟的眸中夹杂着些许不可置信,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颈侧。
小腹柔软,与他仅隔了几层轻薄的衣料。
感觉,才是最不会骗人的东西。
如果现下这个东西真的是他的,那么……她那日为什么会毫无感觉呢?
宁沅垂下眼帘,试图去再看一眼。
捂着她唇瓣的那只大掌俨然有些羞恼,不由分说地盖住了她的眼睛。
“别乱动。”他在她耳边以气音道。
长睫在掌心反复刷过几遭,有些痒。
夹缝中的两名护卫空在秸秆里戳了几刀,确认其中并未藏人后,又随意翻看了看,终于呼出一口气,收起刀又往回走去。
“大惊小怪,或许是老鼠吧……”
待两人走远,沈砚这才把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掌挪开。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言语。
与沈砚这样近的距离,配合着屋内颇有节律的声音,倒令宁沅先前的好奇一扫而空,没由来地紧张起来。
她决定装傻,不去戳破他的起念。
不然他在房顶上恼羞成怒,干脆对她强取豪夺可怎么办?
屋内云雨终歇。
紧接着,传来些男子骂骂咧咧的絮叨:“哭哭哭,就知道哭。”
“又不是不管你,这不是给你想着办法呢吗?”
“前些日子我娘说要把宁国公府家那小姐给我弄来当正室娘子,好把你接回去,可我瞧着她那个性子,同你怕是没什么两样。”
“哄人高兴的话说不了两句,整日里就会抹泪,真是扫兴……”
再后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
很快,赵之桓自房中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上了在外面等候已久的马车,扬长而去。
待赵之桓走后,沈砚带着她落回了院外。
宁沅在外装得温柔乖顺,本意是为不惹人注目,可如此,旁人倒总以为她软弱可欺。
不,倒也不是因为她的性子,大抵是因为她是家中不受宠的女儿。
宁澧的话亦不多,很多时候她甚至比自己还要胆小。
可因着有明薇撑腰,并没有什么人敢欺负她。
而明薇背后的靠山,便是她的父亲。
可他却从不是她的靠山。
她没有靠山。
很多时候只能用怯懦柔善的面具小心躲开所有纷扰。
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躲是没有用的。
她必须去面对。
她无奈笑笑,旋即转过头来,恰迎上沈砚的视线。
“好了,听完了,你心中应当自有判断。”他淡声道。
“很奇怪。”她沉吟道,“听赵之桓所言,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姑娘的性子,那当初他为何要招惹,又让她有了身孕?”
“且他本就是个纨绔,大可以放任不管这姑娘,为什么长公主又非得名正言顺,不落话柄地把她接回府中呢?”
“总不会是赵之桓用情至深吧?”
“我有些好奇这姑娘的身世。”
“沈砚,你在朝中有不少人脉,你可以帮我查一查吗?”
两人走在月下,一高一矮的影子在街巷中拉得老长。
沈砚淡淡瞥她一眼,颇有几分赞许之色:“你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倒很令我意外。”
“怎么?难道沈大人无心去想吗?”
她随口接话,话音刚落,陡然想起那时小腹上的触感。
像一块炽热的石条。
沈砚此人,生了一副禁欲面容。
清冷,斯文,矜贵,凉薄。
所以她很难想象,这张冷脸的主人,居然会对她藏着一颗如此狂热难耐的心。
沈砚听着她的心声,一时很是无语。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明明是她蹭到了他,在那样的情况下,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不正常吗?
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吧?
她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往他对她一往情深上想?
因着有事求他,宁沅见他不说话,赶忙转了话题,小心拉住他的衣袖,“沈砚,你帮不帮嘛?”
尾音绵软,带着百转千回的语调,与那日她醉后的撒娇如出一辙。
她这个求人就撒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上次她以为自己中药,扶着树干恳求裴子星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他抿住唇,冷硬道:“宁小姐,你以为对谁撒娇都管用吗?”
上回她同裴子星磨了半晌,最后还不是他救的她?
“……”
宁沅觉得她并没有撒娇。
她天生就这副音色,加之这张过于温软的脸,每每呵斥旁人时便总显得毫无气势。
她为此还苦恼过很久。
再后来,她便坦然接受了。
毕竟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她也无法舍弃更改。
“算了,我回去问问宁泽吧。”
“再不济等什么时候再进宫时,问一问裴将军。”
“你问他们做什么?”
他又没说不帮。
……她就不能多说两句好话吗?
“就算你去找他们,他们最终还是要来找我。”
宁沅低低地“哦”了一声,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沈砚斜睨她一眼。
“算了,帮人帮到底,我给你查便是。”
说话间,他已陪着她走至了宁府的后墙。
宁沅站定道:“沈砚,你就送我到这里好了。”
“今日多谢你。”
说罢,她莞尔一笑,冲他规规矩矩行了个女礼。
沈砚看了眼稍有些凄清的白墙。
墙内的青竹长得旺盛,郁郁葱葱地爬出了墙头,显得有些参差不齐,左下角甚至还有一处狗洞。
俨然没什么人精心修缮打理。
都不说让她邀自己入府了,连送至正门都不行吗?
这是什么鬼地方?
“怎么,我难道很见不得人吗?”
“不是……”她望了眼身后,窘迫地咬了咬唇,“因为我要从这里回去。”
沈砚显然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