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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为了她自己,可以算计太后,算计驸马,算计儿子,算计她……

甚至在达成目的之前,宁可罔顾人伦,也要将那女儿给接回去。

当然,为了得到长公主,暂且忍气吞声,再把情敌的遗腹女送去花楼的驸马,亦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小院中的那个女孩子得知这一切,她会如何……

沈砚听着她的心声,颇有些一手栽培的小葱终于发了芽儿的欣慰之感。

但一想,她先前为了不让子星发现她在他这儿,宁肯在书案下面独自憋屈,一时又有些不大高兴。

他不动声色地把腿又往书案下伸了伸。

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狭窄了些,为了不碰到他,她几乎快与书案融为一体。

裴子星问道:“说起来,宁小姐上次遭遇的那事儿你打算如何?”

“按下不表吗?”

沈砚轻轻笑道:“你看我像这么宽宏大量之人吗?”

宁沅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长腿,心想:完全不像。

她突发奇想,掩在裤下的腿是否会和那双手一般遒劲有力,有着恰到好处的筋骨。

想着想着,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

那腿被火烧一般地迅速往一旁躲去。

只听裴子星又问:“不对啊,这终究是宁小姐的事,与你何干?”

沈砚顿了顿:“她亦是我的脸面。”

“噢……”裴子星若有所思,调侃道,“那你曾说过你才不会娶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你不要脸?”

他淡淡道:“脸依然可以不要。”

指尖轻点在书案的卷宗上。

“但我得要她。”

桌下的宁沅险些被沈砚的话惊掉下巴。

……他他他他说啥?

他想要她?

他怎么这么色呢!

她猛然抬头,旋即撞上了桌顶。

只听“砰”地一声。

沈砚黑着脸。

他口中说的要她只是娶她,俨然没有那个方面的意思。

她怎么脑子里天天只想着这事?

裴子星惊道:“什么动静?”

沈砚绷着唇角道:“没怎么,我抬腿磕了桌子。”

裴子星了然:“你别一提起她就这么激动。”

禁军统领的警戒习惯让他的视线并没有离开书案周围,鹰般锐利的眸子暗自搜索一圈,瞥见书案最下的缝隙处隐约透出一片色泽艳丽的缎料。

那不是沈砚的。

为不打草惊蛇,他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嘴上依旧没忘同沈砚寒暄:“说起来,许久未见宁小姐了。”

“你见她做什么?”

沈砚蹙眉抬眼,正欲相问,却见裴子星一掌拍下来,正中他的书案。

“大胆小贼,居然敢在此偷听!”

只听“砰”地一声,宁沅头顶的木材稀里哗啦地炸开,她赶忙捂住脑袋,任凭碎裂的木板朝她砸下来。

尘埃落定,裴子星这才看清木屑与卷宗堆叠着的废墟之中蜷坐着一个粉衫少女。

沈砚没有说话,房间寂静无比。

明决听见动静,赶忙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令他大为震撼。

他看了看地上狼狈的少女,又瞧了瞧脸色很差的公子,再看向眉眼显凶的裴子星。

“宁,宁小姐……?”

她怎么在这儿?

他俩这是为了相争宁沅,干脆大打出手了?

第35章 地位

寂静之中,裴子星满怀歉疚道:“宁小姐,你……有无大碍?”

宁沅抱着脑袋,把自己埋在大袖里一动不动。

还理她干嘛呢?

不如就当她死了吧。

裴子星欲替少女拂去身上尘灰,刚弯下身,却被沈砚抢先一步,不偏不倚地取走了他指尖之下的木屑。

他并未介怀,只换了处地方,默默与沈砚一同清理着少女身上的碎屑。

有他什么事?

他自己就能帮她理好。

沈砚不悦蹙眉,手中的动作放得更快了些。

明决守在门口,自觉三人间流动着一种很难形容的诡异气氛,他不应该在这里明目张胆地瞧,他才应该在桌底偷偷摸摸地看。

他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阖了门。

然后好心地给自己留了条门缝。

宁沅仍努力地把自己蜷成一团。

夏时本就暑热,她在桌下已然闷出了一层薄汗,衣衫又穿得轻薄,她其实很担心它会不会如过水一般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又会不会被掉下来的木板勾破,变成不大妥当的模样。

可如今她自己却被两个大男人围着争相清理,动弹不得分毫。

虽说他们颇有分寸,手指从未触碰到她的身体,可自她发间衣上拈去这些零落之物时,她亦有些细碎的触感。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像是两个人在争着伺候她,还要比谁伺候得又好又快。

待清理得差不多后,沈砚主动扯过裴子星往坐榻处去,单独给宁沅留了片空间。

裴子星觉得他多少该说些什么来打破如今的僵局:“误会,误会……你说这……执玉,你就不该让明决说你在会客,直说不就行了?我要是早知道宁小姐在书案下与你……”

那时执玉猛然一抬腿,在书案撞出了“砰”地一声,想来他俩才刚刚结束。

他怎么就没想到会是宁小姐呢?

他斟酌半天,面红耳赤道:“……与你闹着玩,我也就不进来了。”

裴子星自幼呆在男人堆中,虽未亲历过,却也听过不少军中男子吹嘘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自然轻而易举地想偏了。

然沈砚这种素来无心情欲之人自然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只瞥了眼仍缩成一团的少女,想起那时她把他抵在墙上,两人贴得很近。

他耳廓浮上些许薄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叙述道:“其实在你推门而入之前,她还未藏去书案底下。”

“我觉得她本没这个必要,又不是不曾见过你。”

如果她不擅自藏在他的书案下,便能大大方方地听裴子星讲出那段秘事,而后与他们一同商讨。

不似现在。

他塌了一张书案,她淋了一身木屑。

得不偿失。

“未,未藏去书案底下?”裴子星见他的好兄弟的耳廓泛起诡异的红,不由瞪大了双眼,“也,也就是说,那时候你们堂而皇之……是因为我来才……”

再细看看,他的好兄弟衣袍确然不似寻常那般平整,身前似被人压出过尚未来得及抚平的褶痕。

沈砚斟酌片刻,沉吟道:“也算不得堂而皇之吧,还是需要避讳外人的。”

宁沅与他婚约尚存,来司衙寻他不算过分。

但是把他压在墙上之举,可万不能被人瞧见。

不过如果是被裴子星瞧见,那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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