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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宁沅比旁人更会勾引。

而此刻的她,只静静躺在床榻上,什么也没做。

他便再无往日那些她勾引他的借口可言。

在床榻上搔首弄姿的女人,他不是不曾见过。

从前,陛下与瑄王争夺皇位时,瑄王为拉拢他,曾给他送过不少美人,无一不被他拒之门外。

见此路行不通,瑄王便想了个更为直接的招式。

他不知怎么买通了他府上的人,每日他忙碌回府,掀开床帐欲歇息时,便能赫然看见一个靠在他枕席上欲语还休的女人。

美人的声音亦比宁沅掐得娇媚:“大人辛劳一天,不如让妾身为您放松放松……”

那时,他为之烦忧的政事很多,亦根本不知连他都棘手的问题她们又能如何解决,只知道他自己本就烦躁的心绪更添烦躁,也懒得同她们废话,随手用床褥一裹,便连人带被一同丢了出去。

可送上门的美人仍是一茬接着一茬。

那段日子,他的床榻之物购置得愈发频繁。

后来,他终于没了耐心,让明决为他寻来了一位一心想攀上权贵高枝的少年。

少年眉若远山,眼若秋波,乍一看比美人还要柔弱娇美几分。

第二日,柔弱的少年便出现在了一向好色的瑄王床榻上。

之后的事情他不清楚,只知此后瑄王便视他和太子为死敌,再也没动过想要拉拢他的心思。

记忆袭来,又随着宁沅小腹上的寒凉一同缓缓褪去。

思绪拉回现实,沈砚垂眸望着她,见她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稍稍松缓下来,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微蹙的眉眼终于舒展。

沈砚拿出暖腹的手炉,代替了他的大掌,为她轻轻盖好被褥,转身离开。

翌日,宁沅醒来时,望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手炉若有所思。

……那只鬼……他有再来过吗?

又至夜晚,她特意熄了烛火躺在床上,心想,她今日假寐,守株待兔,定能把那只鬼给抓个现行!

榕树上的沈砚从容地听着她迭起的心声,直至彻底停息,才不疾不徐地推开了她的房门。

宁沅再醒来时,依旧是那只暖腹的手炉。

她心下甚笃:他定是来过!

……不过她怎么又睡着了?

她望向温馨的屋内。

定是他要做的事不太多,所以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还没来得及惊醒,他便已然走了。

这鬼既然会为她浆洗衣物,定也会帮她做些别的活计。

这一晚,她学机灵了些,把房间内弄得乱作一团,照例熄了烛火假寐,硬等至三更也不见其踪影,实在熬不住,只得又睡了过去。

醒来,依然是一只手炉和干净整洁的屋子。

宁沅不解。

心想,他怎么不来见她啊?

她决心今夜不睡觉了,誓要等到那只鬼。

沈砚见宁沅被吊足了好奇心,便知时机已到。

他今夜出现,她定会十分开怀。

沈砚始终觉得,只要他想,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他虽不擅长追求讨好一个姑娘,但他见过太多官场之上的巴结拉拢,也见过不少秦楼楚馆里的阿谀献媚,深知“投其所好”四字的含金量。

他站在铜镜前,把腰上的革带束得更紧些。

他记得,宁沅喜欢肩宽腰窄的男子。

衣衫不要太过宽松,却又必须要穿得严严实实,显得既稳重又透出力量,万不可显得轻浮。

“不能睡……不能睡……好困啊……”

少女的心声传过来时,他最后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

衣冠楚楚。

这不得迷死那女人?

宁沅努力用手指撑开眼皮,强迫着自己不可入睡,誓要等他前来。

当听见房门响动时,她的心顿时滞了半拍,自床榻上跳起。

“小白!”

话音刚落,她的笑容便凝在唇边。

入眼是沈砚的脸没错,却不是经常见到的白衣,而是一袭颇有些肃杀的如墨劲装。

他的腰很薄,却并不瘦弱,反而更显肩臂以及胸膛的宽阔。

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慌乱地收回目光。

“……小,小黑?”她试探唤道。

……沈砚的身材有这么好吗?

她每每见沈砚时,他都是一袭交领宽袖的长袍,与他的行事作风一般无二地从容不迫、风轻云淡。

因着他的性子冷清,便更显文人轻隽。

即便摸过他的胸膛,她也很难想象他衣衫之下会是这样极具张力的模样。

这样的“沈砚”令她的脸有些发烫,一路红至锁骨。

大抵就像是一个男子去了花楼,发现他自幼思慕的清冷白月光居然换了套艳丽薄透的衣裙,在他面前大跳胡人舞一般。

反差至极。

沈砚睨着她:“……什么小黑小白?”

这都是些什么鬼名字。

少女赤着的脚趾微微蜷了蜷。

“我若是总喊你一只鬼,便显得太过生分,唤你公子吧,又觉得太过客套,叫你小宝贝的话……我们显然已经不是这样的关系了。”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便想着给你起一个只属于你的别称。”

总不能叫他沈砚吧?

“只属于你”这四个字极大取悦了沈砚。

他斟酌片刻,念起春日里那抹如云霞般的桃粉。

他随口道:“那你叫我小粉罢。”

宁沅怔忡一瞬,垂首见自己的藕粉衣裙,神情带起些微羞涩:“……你为什么要叫小粉啊?”

“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第48章 足踝

……她怎么什么都能往自己身上想?

他只是觉得小黑或是小白听起来很是像黑白无常的别称。

他虽不信鬼神之说,却也知需对未知的领域保持该有的敬畏之心,怎可轻易冒犯他人名讳。

沈砚下意识想要反驳她,转念一想,不行,他是来哄着她的,若是惹得她气急败坏,岂非前功尽弃?

他颔首道:“确是为了你。”

“因你而起的别称,总要与你有些关联。”

……所以,他就用她最喜欢的颜色,来当做自己的名字?

可若是自己听见一个人唤“小粉”,脑海里浮现的当是一个穿着粉衫的明媚少女,或是一只长耳透着粉肉的白兔,怎么也不该是一个……一袭黑衣的冷面男人。

很怪。

但可能因为他并非人族,实在不懂人类的习惯。

他也是一片好意,她自己慢慢适应适应就好。

“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已然不难受了,小,小粉。”

她还是险些咬了舌头。

“不必谢我。”

他淡淡应下,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衣摆之下的赤脚上。

“地上凉,你怎么不穿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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