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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这才放下心来,坦然地走向大夫。

某种意义上来说宁沅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过去的事情已然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那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可未来的日子她还要过下去,她觉得沈砚的病情更紧要些许。

她特延了一日,便是顾虑着他昨日的话,要多关心他。

像沈家这样钟鸣鼎食的人家,大多都有自己信得过的大夫。

她想着,沈砚是一个心智健全的男子,他既知自己的隐疾,却始终没去及时治疗,定是怕在府中大夫面前丢了面子。

但好在她从前生了病无人管,常与揽星钻院子的狗洞,也识得几位京城中有口皆碑的大夫。

此时她正坐在桌前,略带不好意思地描绘了一遍他的症状。

大夫凝眉道:“你家相公他平日里可劳苦?”

宁沅回忆一番,认真答道:“很忙,几乎从不休沐。”

就连与她成婚后的婚假都还要抽出间隙看邸报。

“连睡眠也不大规律。”她笃定道。

大夫抚了抚胡须:“那他是否忧思过度,心情欠佳?”

应该是吧,他的笑容很少,整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宁沅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

“听你所言,你相公应当是劳累过度以至体虚的症状。”

她严肃道:“体虚归体虚,可为何会心口疼呢?”

“心乃供血之器官,如若劳作辛苦,心力交瘁,旁的地方却因兴奋而充血,定会加重其血气流通之负担。”

宁沅怔了一怔。

她本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问病情的,没想到居然当真有这样的症状。

沈砚做的又不是体力活,虽然他确实很忙碌,可她觉得他素来游刃有余,镇定自若。

他当真会心力交瘁吗?

而且他体虚她都能与他合拍,若是不虚那该多那个啊……

她坐得更端正了些:“大夫,那怎么办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看你的年纪,你相公应当也年轻,我给你开副药,稍加调理,定会强健如初。”

“不过注意,在喝药期间,千万不可再致劳累了。”

宁沅拎着药往回走,心中愧疚不已。

仔细回想先前,她觉得大多时候想放纵的那个皆是她自己,而他都是在满足她。

早知如此,她就该离他远远的,少去招惹他。

她忧心忡忡地拎着药回了府中,转过曲折环复的长廊,一眼瞥见了沐浴在日光里的沈砚。

他身形挺拔,丝毫不见疲态,目光遥遥望过来,落在她身上。

她回视着他,脚步缓下来,把药包递给身后的揽星道:“小星星,你去帮我熬一副药送过来,我想想怎么哄他喝下去。”

揽星颔首,接过药便往小厨房走,宁沅则加快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沈砚往前迎她,替她捻去鬓边沾着的落花。

“你难得醒得比我还要早,你是去哪儿了?”

“我方才见你拎着药,是身子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是给你买的。”她思忖着该如何哄着他喝下去。

沈砚微不可见地蹙起眉:“我为什么要喝药?”

他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喜欢给他端这个汤那个药,一会儿说是安神,一会儿讲是健体,但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他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他一向吃得清淡,便养成了颇为敏感的味觉,这些汤药的味道都很浓重。

他不喜欢这种苦到发腻的东西。

两人并肩进了房间,他径直走去了书案前坐下,她跟着一同走了过去,一同扒着书案蹲了下来,抬眼看向他,道:“你不是说让我关心关心你吗?这不就是我关心你的证明吗?”

沈砚无动于衷。

她往前挪了挪,扯住他的大袖,把声音又放软了些:“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只当我没有白跑这一趟。”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然发现了每回她这样对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耐心就会多上许多。

“……这药是做什么的?”

“我去找大夫,说你公务繁忙,思虑过重,睡眠还不大规律,问他有没有什么调养的方子。”

她匿去了那些夫妻之事的形容。

沈砚没有多想,只道:“前二我已经习惯了,但宁小姐,我究竟为什么睡眠不大规律,难道你不清楚吗?”

宁沅心虚地挪开视线。

正在这时,揽星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宁沅起身接过,巴巴地送到他面前。

沈砚面无表情地掀开盖子,“你放这儿吧,等它晾一晾。”

宁沅见他松了口,心中顿时一松,今日起得过早的困倦便迅速蔓延上来。

左右见他在忙,便道:“那我去睡个回笼觉。”

说罢,便往床榻走去。

搭上被褥时,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仍殷切望着他:“你别忘了喝药呀。”

书案后的沈砚淡淡“嗯”了一声。

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沈砚瞥向已经放至温热的药,他微蹙着眉头,拿开汤匙,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继续垂首望向手里的卷宗。

一刻钟后,他望向熟睡的宁沅,自觉她侧着睡觉时勾勒出来的身形很是窈窕。

又是一刻钟过去,他“啪”地一声合上卷宗。

他烦躁地抚了抚太阳穴。

这卷宗是一点也看不下去了,不知为何,自那一眼后,他总是心不在焉,总想往床榻上瞧。

可能是她今日不知为何换了身极为朴素的布衣,上面还寒酸地打了几个补丁,分明是极为简朴的打扮,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别有一番意趣。

她是不是又看什么话本了?

这回是《病秧公子俏村妇》?

他踱步过去,轻轻坐在床沿,凝着她一笔勾勒曲线起伏的身形,越瞧越是燥热。

这种燥热并不似从前宁澧给他下药那回的难耐,也不似寻常对她起念时,他有些形容不出来。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血气方刚的充盈感。

他想了想,今日还没有与她亲近过,便没怎么怎么克制,把手搭在了她的腰间。

宁沅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触碰她,惹得她心中有些痒,碰着碰着,她身上一轻,倏然感觉到肌肤直接接触空气的凉意。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对上沈砚毫不心虚的目光后短暂宕机了一瞬,而后当即红着脸滚去了床角。

“不行不行不行。”她铭记着大夫的叮嘱,抗拒道。

他捻了捻手指,当着她的面牵起一条晶莹的丝线。

“为什么?你都这样了。”

他伸出手去捞她。

“乖一点,别演了。”

她坚决抵在他胸膛前,颤声道:“不不不是你说的吗?”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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