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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忙跟上。

谢芙想要回自己的居所,只是半路上却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

孙姨娘看着一脸愤恨,眼眶微红的谢芙,掩唇轻笑道:“这不是二姑娘吗?您打哪过来的,怎么瞧着不高兴似的。”

听到孙姨娘好似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讥嘲的话,谢芙果然咬钩。

她顿住脚步,望着孙姨娘道:“我高不高兴,同你好似没什么干系。”

孙姨娘闻言却不恼,面上的笑意愈深。

“妾可以不说,但为了二姑娘好,还是不得不说。”

眼波流转,孙姨娘走向顿在原处的谢芙,笑道:“二姑娘这性子可是要收敛收敛了,且不提一年后,您便及笄出阁了,在夫家不比做姑

娘,只单单说……”

她别有用意地微顿了一下,果然引得谢芙下意识追问:“只单单说什么?”

孙姨娘望着谢芙,叹了口气道:“只单单说,现在在家,您也需打磨收敛一番心性了,毕竟您同从前,也是大不相同。”

谢芙听出她话中带着的挑拨离间的意味来,却还是挑眉问:“有何不同?”

“从前府中的太太是二姑娘您的嫡亲母亲,对您自然是慈母心肠。”

望着面前的谢芙有些发红的眼眸,孙姨娘带着笑意的声音中仿佛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顿了顿,好似为谢芙担心地继续道:“可如今咱们新进门的这位太太,年少气盛,气性醋性可都大得很。妾也是担心二姑娘同她争执起来,家主会偏袒于她。”

谢芙闻言,面上尽是不屑之色。

“父亲偏袒她?可笑,我可是父亲最疼爱的嫡长女。”

见谢芙并不相信自己的话的模样,孙姨娘只是笑而不语。

她微微对谢芙笑道:“文翠院有事要忙,妾便先回去了。”

待到孙姨娘与她的女使转身离开,谢芙仍旧愣在原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低落复杂。

侍候在谢芙身侧的女使走过来,小心道:“姑娘,孙姨娘的帕子遗落了。”

谢芙回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地瞧了一眼那帕子,心烦道:“同我说什么?给她送去啊。”

女使见她心情不虞,忙应了,要将帕子送过去。

只是她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的二姑娘唤道:“慢着。”

紧赶慢赶,在后花园里,谢芙终于追上了孙姨娘。

几棵玉兰花树与蜀葵花后,谢芙正要上前,却忽听孙姨娘身侧的女使道:“二姑娘如今瞧着可真可怜,在府中哪还有从前顶尊贵的模样。”

孙姨娘闻言,也是同情惋惜:“有了后娘便会有后爹,家主宠爱太太,太太只消晚上给家主吹点枕边风,二姑娘便只有受气的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女使颇为赞同地点头道:“是啊,如今新太太掌家,又因为年轻貌美勾得家主离不开她的榻,夜夜都要宠幸,从前的太太,都比不得她一半威风,更何况二姑娘一个无足轻重,快要出阁的女儿……”

听女使越说越不像话,孙姨娘忽地出声,打断了她。

“好了,休得胡言。”

主仆二人都不再说话,顺着后花园的小路,不紧不慢往前走去。

而在听到身后的树林中,传来的花枝被人生生掐断的清脆声音,孙姨娘虽平静地缓缓走着,但唇畔却勾起一抹微冷的笑意。

第14章 谢芙

三不五时,张太后便邀请几个朝中重臣的女儿,与自己的妹妹侄女进宫陪伴。

她在后宫枯燥乏味是一个原因,想要为其中两三个还未定亲的女郎相看亲事,也是另外的原因。

做媒能在男女两方之间拉拢关系,她何乐而不为呢?

放下手中的茶盏,已经跟几位闺秀说了一会子话,今日召她们进宫的缘由达成了的张太后笑吟吟道:“你们几个都出去玩罢,莫要在这里闷着了。”

听到张太后这般说,看了几个年龄相仿的郎君的小像,面颊都有些绯红的几位闺秀起身礼了礼,便离开了慈宁宫。

原本离开慈宁宫,谢芙是要径直回府去的。

因为或参加宴会或被邀请,她自小便常常出入皇宫,对这里早已没有了什么新鲜感。

只是,在经过拱桥的时候,她却因为不远处的凉亭中,正被几人簇拥着的张姝,而顿住了脚步。

“二姑娘?”

听到身后女使的轻唤声,谢芙有些不耐地对她白眼相加:“做什么?”

这几日谢芙心情郁闷,情绪常常起伏不定的。

所以看到她不耐烦的神情,原本心中有些困惑二姑娘不是说要出宫的女使,不敢再出声询问。

谢芙站在拱桥上,愈看凉亭中的张姝,便愈觉得心中不痛快。

片刻之后,她抬步,向凉亭中走去。

走到凉亭外,便听到一个闺秀正有些艳羡地问:“姝娘,这棋谱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张姝闻言,解释道:“外面是已经失传了,但家中哥哥知晓我素来喜欢下棋钻研,费了好大功夫,方才又寻来这失传已久的棋谱……”

她这样说着,目光一扫,却看到站在凉亭外的谢芙。

站起身来,张姝循着礼节,客气地对谢芙礼了礼,笑道:“芙娘。”

谢芙走进凉亭,望了一眼放在案上的棋谱,不冷不热地忽然问道:“姝娘有这么好的棋谱,肯定棋艺突飞猛进,不晓得能否与我下一盘棋呢?”

听到谢芙这般问,张姝微微笑了一下,和气谦恭地点头答应:“自是可以。”

……

每日用完午膳围着玉衡院的小池塘走一走,然后午睡,是卢宛从小养成,带到谢家的好习惯。

不过今日不一样,晌午的时候卢宛自侍从那里得知谢行之在书房忙碌,连午膳都来不及吃。

她想了想,让玉衡院小厨房做了四菜一汤,她带去谢行之的书房。

谢行之今日果然忙碌极了,卢宛走进他的书房的时候,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从案上劄子里抬一下。

还不曾午睡的卢宛习惯性地困意沉沉,她示意女使轻手轻脚地将食盒放在一旁案上,然后看了一眼内间窗畔的小榻。

想到谢行之专心致志的模样,卢宛觉得,她在内间安静地小憩一会,应该不会打扰到他罢……

半盖着驼色绒毯,卢宛侧身枕在石青色绸面引枕上,正酣然熟睡着,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一具灼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她迷迷糊糊地转头,在看到侧躺在自己身侧的谢行之时,卢宛睡眼蒙眬,故意佯装不解。

“摄政王不是从来都不午睡,觉得这是浪费时辰吗?”

他那么一个大忙人,连午膳都顾不得用,这会子怎么反倒过来陪她睡觉了。

在卢宛的语气中听出嗔怪来,谢行之抬手捏了捏她的鼻梁,有些含糊地轻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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