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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眼神暗了下去。
她绝不要就?此认命!
……
夜色如墨,卢宛自从有孕后?,便变得甚为嗜睡,不到亥时?,便早早上榻休息。
困意沉沉,她正睡得香甜,却忽觉腰肢被一只劲瘦有力手臂勾住,揽入身后?灼热怀中。
夏夜寝衣薄,被火炉般体温的男人身体这般搂抱着,卢宛微皱眉心,有些不快不耐地悠悠醒转。
推了推男人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与放在小腹的大掌,却纹丝不动?。
卢宛借着转身的动?作再度推了推谢行之,枕在他手臂上,抬眸,睡眼惺忪问道:“怎么样?老夫人好些了吗?”
今日下午,谢行之鲜见有空跟她一道用晚膳。
却不料,两人方才动?筷,寿安院的人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说谢老夫人醒了。
卢宛胃口不好,身子骨也变得懒洋洋,软绵绵的,谢行之便让她莫要再去寿安院,免得沾染病气与晦气。
望着怀中小妻子睡眼蒙眬,微皱的白皙小脸,谢行之眸色怜爱地低头,在她嫣红水润的唇瓣上亲了亲,抱着她道:“已经醒了,只是精神愈发不济,已经在各地又发告示,遍寻天下名医。”
想到之前谢老夫人摔伤了腿,病急乱投医,竟叫了术士来府中驱魔辟邪,卢宛含糊道:“莫要再教老夫人喝符纸水了……”
提起此事,平素独断专横的谢行之也是无可奈何。
修长指节挑起卢宛的一缕乌色长发,在指间把玩,他摇首道:“母亲深信那种东西,我们为人子女又能?如何?”
想到从前看?起来慈祥和善,淡泊无争的谢老夫人,自从双腿摔伤后?,便变得阴沉不定,顽固易怒,卢宛也沉默了下去。
她才没那么傻,会对着丈夫,说婆母的坏话。
见卢宛一语不发,眼睫低垂,谢行之指腹揉了揉她的耳朵,道:“罢了,且先如此,便做个心理?安慰,或许能?教母亲有些力气精神,继续扛下去。”
卢宛抬眸,对他敷衍地甜甜一笑:“还?是夫君想得周全?。”
本以为如此,他便会放她一马,教她继续睡觉。
却不料谢行之却忽地靠近她的耳畔,眸光灼灼,换了话题:“你今天累不累?”
觉察到他四处游走的长指,卢宛双臂挡在胸.前,望着他点头,神色认真答道:“简直累极了。”
见怀中女郎这警觉的,严阵以待的模样,男人轻轻咬了一下她泛着绯色的耳垂,低沉沉笑道:“那为夫今晚便克制些。”
见形势比人强,卢宛抬手,一面不情不愿地解中衣系带,一面红着脸羞赧反驳:“这叫什么克制?这叫不知节制……”
听到少女小小的抱怨,男人在她耳畔,好听地轻笑着喘.息了一声。
卢宛阖上眼眸,心中继续腹诽,面上却脸红心跳……
灯影轻曳,落下的朦胧帐幔也轻轻摇晃着。
被厮磨得甚是不痛快的卢宛,莹白眼眶被逼得红通通的,潋滟水眸中尽是盈盈泪影。
张口,在谢行之肩头无力咬了一口,卢宛阖了阖眼眸,轻泣求他:“摄政王,求您了,您去找其他姨娘或女使罢,妾不在意的……”
少女婉转哀啼,与所说的话,教男人眸色愈深。
在这没良心的绯色耳垂泄愤似的咬了一下,听她惊呼,谢行之松了牙关,指节轻抚她汗湿涔涔的嫣红面颊。
——原本也不过是吓她一吓,教她莫再胡说八道。
受了惊的卢宛紧缠着他,滋味愈发美?妙,谢行之受用地揽着她的腰肢,护着她的小腹,听到怀中女郎藕臂勾着他的肩头,面颊伏在他的肩上,嗓音低怯娇柔:“呜,我错了……我……我再不说了……”
第36章 醒来
寿安院。
云郎中为谢老夫人施完最后一根银针, 寝间?中,所有人的?目光始终都凝在云郎中手上苍劲精准的?动?作上。
原本面色惨白,已经昏迷了三日的?谢老夫人,半晌之?后,
竟缓缓睁开因为生病与?衰老, 而浑浊无神的?眼眸。
“祖母!您终于醒了!”
瞧见昏沉醒转的?谢老夫人, 谢蕊率先反应过来, 伏在谢老夫人榻前, 神色激动?得仿佛要喜极而泣。
谢蕊的?这?番反应,教谢蕖心中对她的?假惺惺甚是鄙夷。
平素除了请安, 鲜见谢蕊到寿安院来, 这?会子反倒装上孝顺孙女了。
暗自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谢蕖腹诽,果然?是贱妾教养出来的?庶女,装模作样?,上不了丁点台面。
只是心里虽这?般想?,谢蕖犹疑一瞬后, 却亦上前,伏在谢老夫人身旁,握住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掌。
“祖母,您终于醒了……”
方才醒过来的?谢老夫人看了看房间?中的?儿?孙, 嘴唇翕动?, 似想?说什么。
但因着精神不济, 片刻后她又沉沉昏睡过去。
谢蕊皱眉问道:“云郎中,我祖母怎么又昏过去了?”
听她这?般问, 云郎中笼着袍袖拱了拱手,向谢府长房二?房的?几位主子回答道:“在下已将老夫人体内毒素用药化解排出, 只是老夫人如今身体虚弱得很,虽病情已稳住,但还需要后续几个疗程服药调养一番。”
闻言,知晓三日前病急乱投医,喝了几碗“驱邪水”,便病来如山倒,昏迷过去的?谢老夫人好歹吊住了一条命,长房二?房的?人方才松了口?气。
……
云郎中果然?不负青州神医之?名。
原本病若游丝,进气少?出气多的?谢老夫人,在连用了五六日他开的?药方后,身体精神皆有所好转恢复。
原本一整日大半时间?都昏睡度日的?谢老夫人,慢慢地也能坐起身来,与?人说上几句话。
这?日,卢宛用过晚膳,正坐在案前修剪绿朝云花枝,却忽听女使禀报,寿安院的?人来求见,说谢老夫人要她过去。
想?到对自己?不辞言笑,上回不分青红皂白便出言呵斥,横眉冷对的?谢老夫人,其实,卢宛有些不想?去寿安院。
她又不是什么受虐狂。
但思忖片刻,身为儿?媳晚辈的?卢宛,也是没奈何,只能亲去寿安堂一趟。
放下手中金制小剪子,卢宛起身,对女使道:“走罢。”
走进谢老夫人寝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浓重药味。
卢宛一手抚在隆起的?肚子上,一手掩在袖中,神色如常走近谢老夫人床榻。
原来谢行之?早已经在此。
见卢宛走进房中,谢行之?墨眸凝了她一瞬,神情虽漠然?清冷如昔,但不晓得是否是错觉,卢宛觉得他眸中似有柔和之?色一闪而过。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