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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正在筹划的新剧目主角原型是某欧洲王室的断头王后,从王后生前到死后,需要准备至少四五套巴洛克时期风格的服装,以及各种配饰。
由于是个登台人物众多的大戏,龙套角色的服装都有剧院自己的裁缝来制作,主角的戏服以他们的水平还应付不来,需要在外头订制。
对于裁缝店来说,寻常的礼服和常服价格都有行业标准在那儿,但戏服却不一样,许多的剧作家会要求裁缝使用特定的材质,元素以及不是当代流行的形制。
制作难度上去了,价格自然也是按照更高的档次来。
在乔约翰的口中,一季度只花上千美元来制作寻常应季礼服的默肯夫人是节俭,他母亲一件礼服便能做出几百美元的价格也是有的,而订制戏服的价格在这二者的区间之内。
埃洛伊斯虽然不打算狮子大开口,但也做好了与人议价的准备。
在博达威爵士餐厅二楼的露台中央,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上立着巨大的烛台,火光摇曳,桌花的装饰以水仙为主。
男女坐席有规矩,必须得一男一女错开,剧院的经理坐在上首,左手边坐着娜莎与男主演,正对面坐着男主演的代理人,埃洛伊斯抵达时,被安排在了剧作家手边的位置。
格朗丁是个年轻人,穿一件背带裤,套着宽松的外套,手指夹着雪茄,虽然传说他多年不得志,但看着却并没有什么穷相,大方的打招呼应酬,口吻幽默。
埃洛伊斯又在娜莎的引荐下与剧院的经理费南迪交换名片。
剧院的经理似乎十分恭维娜莎,他明知埃洛伊丝资历尚浅,看着模样像是可以做女演员,倒不像个裁缝。
但娜莎说她好,向老板要来了这个抉择权,经理也没法改,只能依着她,对埃洛伊丝和颜悦色,并给大家介绍同样是第一次见面,从与别家剧院签了合同的男主演。
那位男主演早两年便已经出了名,姿态颇为倨傲,全程不动声色,他的代理人却长袖善舞,替他与人客套。
一出剧目想成功,剧本是基础,演员和服化道,都是锦上添花,大家都得听完剧作家对剧本的解读,对演员和服装的要求,才能提出各自的报价。
剧作家在餐食上来之前,便把打字员誊出来的剧本传递给众人。
他侃侃而谈,将《王后》剧情分为三个部分,从生前到死后,前后逻辑,主角的爱恨嗔痴到内心独白皆明晰捋了出来。
其中,甚至还不忘记偏头与埃洛伊斯谈论,王后成为幽灵后需要蓝白两套戏服,区分刚失去生命的灵魂与飘在城堡里多年的幽灵,以及男主演饰皇帝时穿着的服装材质等等。
埃洛伊斯听的入神,思索该如何呈现,待剧作家说罢,众人又开始一面议论想法,一边饮食。
原本格朗丁对人物的情绪递进并没有写的这么明白,自打娜莎与他争执过一次之后,他便有了提前捋清晰的好习惯。
待餐食全都被撤下,男主演的代理人与经理中途离席去一旁讨论完什么,又回到席中,等他们与经理磋商出满意结果离开后,又轮到埃洛伊斯与经理,剧作家商讨具体的件数与样式。
“你把设计稿作出来了,直接与格朗丁和娜莎联络就好,他们两个要是不满意,我满意也没辙。”经理是个精通工作之道的老油条,人是娜莎找来的,具体细节是格朗丁敲定的,就连尤维都要给他们二人几分薄面,他们选的服化能不能做好,再怎么也赖不着自个。
经理见他们谈论的差不多,便叫出来埃洛伊斯,在一旁与她谈道:“我们全款支付,工期一定要快。”
埃洛伊斯估摸了一通,给了汇款账户,向他报了个数字。
又道:“您也知道,那两位的要求怪多,不是这个价格,确实做不出来。”
经理听了这个价码,心里犯嘀咕,明明是个新店,却也并不十分实惠,都与那些名店差的不多了。
不过,这钱又不是从他的口袋里掏,经理想着老板给的指标,象征性砍价,而埃洛伊斯见状也不松口,费南迪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埃洛伊斯临走时,格朗丁也与娜莎约定了三章,巴顿领着马车来接应埃洛伊斯,格朗丁问了他两句,也钻上车去。
倒把埃洛伊斯吓了,问他,他却说是顺路,要与她同车回家,又若有所思道:“刚才不好细说,实际上我想在服化其中增添一些隐喻的元素……”
她听了,叫旁边的巴顿拿出纸笔来记载。
……
第80章
燥热的阳光在清晨便让整个店铺都镀上一层光, 不够清透的玻璃映着里头规律的运作。
一大清早,店里就收到了戏服的汇款单,埃洛伊斯头一次拿这么多钱, 可她知道这钱也留不下多久就要派用场, 故而也没怎么高兴,只写下了许多需要增置的物品辅料, 叫巴顿出去买。
他出去了, 埃洛伊斯便将纸笔拿了,按照格朗丁的要求,坐在柜台后一点点构思, 待她这两天将图纸都画好了,就该一趟一趟的往剧院跑。
下午, 她还受到了安东尼的回信, 安东尼演的酣畅淋漓,还问她是不是真打算将人坑的破产,看过之后, 埃洛伊斯知道一切正在她的谋划下顺利进行,便回给安东尼信件,请他继续, 并解释, 若是人想走五百步,那照着一千步去计划。
……
吉米站在酒馆外左顾右盼, 终于盼来了他的棋友,兴高采烈地招呼他:“快来,我请你喝一顿好酒。”
天色渐晚了, 棋友一惯是这个时候来的,看老吉米这幅样子, 就知道他一定是叫那名商人答应带着他一起合作做那桩棉花生意。
就在今晨,老吉米与那矮胖的商人见了面,他人派头不小,随意就请吉米在雪榈饭店用餐,又带他去参观了关口堆放滞留货物的仓库。
吉米见他,受里面的小办事员的敬,关系十分熟稔,又听他估算出了任谁也受不住诱惑的利润,此时此刻,他俨然是全都深信不疑了。
坐上老位置,点上两杯好酒,吉米苦口婆心道:
“说来也是难,人家做的都是大宗买卖,看不上零碎的东西,想分一口汤喝,人家叫我至少出这个数才能入伙,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
棋友见老吉米伸出五根手指,面色又从喜转愁,便问他:“五千美元?你手头有这么多钱吗?”
老吉米叹了口气,这正是他所烦恼的地方,又顺势问棋友借起来。
棋友得知,心一横也往上凑了点儿,可二人合计了半晌,这笔钱还差千把块才能够。
老吉米摸摸下巴,思索着该往哪弄这笔钱?找放贷人?他年龄大了,知道自己玩不过人家,要想弄来,必得找个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