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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止这个恋爱脑就更加一绝。

他居然把林时见这三年给他汇款的银行卡给了林徽!自己反倒天天吃糠咽菜。

林时见当时知道的时候要气炸了。

林徽是这么说的:“林时见,我认识个老板喜欢你,你答应和他结婚,他就给你沈爸最好的治疗,还能给我们家一大笔钱。”

钱。

钱。

钱……

沈清止的身体赚钱累坏了,他开始时时想见林时见的钱了。

他的老天爷。

看了眼照片,林时见晚上差点没做噩梦。

图片一甩过来,那人头发还没他手指多!右眼快长到左边眉毛处了,咧着嘴笑,随便剥俩玉米扔地上都比那牙齿齐。

林时见冷笑了声回敬:“自己想卖别带上我,你把你床头辟邪的照片发来了吧。打印一张,你晚上多亲亲照片,祈祷人家感动,愿意要你这个酒鬼赌鬼吧。”

当时林时见打好多份工,写小说的积蓄为了给沈清止治病,花的很快。

林徽一年给他发的消息比之前十几年的都多,老是带些噩耗,说什么沈清止更加病重。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林时见心力交瘁。

林时见和江闻在同一个城市,不过没在一个学校念大学。

江闻总是好忙。

林时见想依赖时找不到人,坏心情挤压在一块,很难熬。

于是林时见总是发脾气,他们那年老是林时见单方面吵架。

没劲。

江闻以为林时见和以前一样查岗呢。

总含着无奈的笑说:“林时见,听话点,乖一点,不要闹啊。我最近比较忙,不太能及时回你消息。”

林时见想发飙,他冷声回:“忙的连吵架都要等你有空?”

林时见和江闻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

江闻给他发消息,林时见怎么也不回,心里憋着气。

好不了!

林时见脾气很大的想,除非江闻回他们一起租的小房子,当面赔礼道歉,不然再也不理江闻。

可没能有那么一天,他们就分手了。

转折点像个破折号,又长又短。

十几年很快过去,雪花一飘,遮在上面,人生一下就看到尽头。

在某个炎热的雨天。

尸首泡的发白发胀,沈清止漂亮的眼珠如同锈迹斑斑的门锁,不能再转动。地面全是血,肠子和内脏都往外涌。

苍蝇黑乎乎的团作一堆,仿佛蠕动的蛆虫。

——林徽又逼林时见给钱,沈清止也是个傻的,看病的钱都给出去。

林时见气的和沈清止大吵了一架,什么话难听挑什么说。

“他说了,会改的。”沈清止声音都透着病弱,自知理亏。

又是这句话。

“会改的,会改的,会改的!把你银行卡密码改掉了吧。”

林时见气的红着脖子对电话里吼了通,几近崩溃。

“他都叫我出去卖了!想拿我身体赚钱。你还信他会改,我上大学你们有给过一分钱吗?我的积蓄全给你治病了,你还把钱给他赌博喝酒!你们怎么不去死啊?我们一起死好了!”

他打完电话就抹着眼泪,跑了去沈清止的医院,打算当面理论一番,狠狠警告这个对爱情太天真的omega。

雨伞也许是黑色的?至少心是黑色的。

斜斜的水珠从铜白的圆点那滚下去,林时见颈侧和手臂都湿润,但那应该不全是雨水,因为苍白的侧颈暗红如铁锈。

两个人影就是这个时候,从天而降,可来的不是天神,是纠缠到后半生的恶鬼。

时机太巧妙。

雨和血溅了林时见一脸,或许还有内脏上附着的液体,肢节如肉泥。

林时见的眼睛和沈清止的一样。

——漂亮,生锈。

林时见嗓子哑了,无声地喊:“爸爸……”

沈清止的手上拿着把匕首,无血色的手指沾满了鲜血,指缝都湿漉漉。

捅穿了林徽也捅穿了自己,他倒在林徽的身体下面,做了缓冲。

上了社会新闻。

是个震惊全市的夫夫凶杀案,沈清止成了那个杀人犯。

如何判罪?他死掉了,没法判罪。

可笑的是。

林徽没死成,成了植物人。

债主讨债,林时见还钱。医院住院,林时见掏钱。护工工资,林时见掏钱。父亲葬礼,林时见举办。

太有良心的人,活的会更痛苦。

比如,林时见就做不到真的拔掉林徽的氧气管,甚至还给对方收拾起烂摊子,像沈清止一样。

没想到如今林徽醒了,还恶心的要说爱他们。

沙砾磨完的嗓音说:“看医院准备的电视,我们时见现在成了大明星,有出息啊,赚了不少钱吧。”

他狗改不了吃屎,能厚着脸皮继续问林时见要钱。

林时见一直在想,如果当初自己不说那么重的话,父亲是不是不会死掉。

他也是个杀人犯。

林时见处理完一切后。

发热期来的气势汹汹,他蒙着双眼哭,眼尾烧个不停,血管是蜡烛芯子,他生了病。

身体上,心理上。

他不停地给江闻打电话,可江闻没接。

林时见只好在小房子里筑巢一样,缩成个小鸟,找了一切有江闻信息素的东西,堆砌成个更小的房子。

林时见变成了个彻底没有家的雏鸟。

虽然以前那个家,也算不上什么避风港。

青柠味变得越来越淡,人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抑制剂打的血管里还不如雨水温热。

林时见翻箱倒柜,翻到个柜子,全是信件。

——边侧是邱溪的信件。

林时见终于知道。

眼泪和痛苦。

是比身体更沉重的东西。

江闻那时乐队稍有起色,在为新歌曲采风。

是个民俗曲调,他去了个没什么信号的山里,整整三天没有接到林时见的电话。

他一回来,就等到了林时见平静的分手。

林时见没想到,江闻会答应的那么快,快到让他心死。

林时见时常弄不明白,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林徽说爱,于是和沈清止步入婚姻殿堂。

可雪白的头纱混上酒渍和焦黄破洞,此后只有暗无天日的烟酒和打骂。

徒留一地鸡毛。

沈清止说爱,于是时常怯懦容忍,企图用日渐衰败的色相和流泪的眼眶,唤起对方早已泯灭的良知。

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他终于勇敢了一次,在对方再来医院用威胁孩子耀武扬威之际,掏出已在心中打磨千万次的匕首,带着对方共赴深渊与黄泉。

他不怕痛,还敢说爱。

他说爱林时见。

可是没有感受到的,也算爱吗?

林时见不懂。

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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