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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越发刻薄。

难道是大麻产生的致幻?沈煜清思绪回转,垂眸看去,他手背上贴着止血胶布,说明打过解毒针了。

那为什么一直骂自己?思忖片刻,宋高远也骂累了,敲碎桌上的烟灰缸,忽道:“沈煜清,打我也打够了。”

他指着太阳穴,“今天换个法子治你。”走到窗边,眼神阴鸷,“把卡西酮拿来,给他注射,给我把他逼到精神崩溃,拿刀自残为止。”

第五十三章 人生变数(2)

阴雨连绵,风吹过小巷,落叶纷纷。

晚上八点半,天下起雨,别墅亮着灯,宋澜舒站在屋檐下,抽完最后一支烟,按响门铃。

夏闻竹匆忙跑下楼,拉开门,笑挂在脸上,有些僵硬。

“见到我很意外?”

“没有。”大门虚掩,夏闻竹探出半个身子,没想喊她进屋。

宋澜舒主动笑笑,背靠着墙,“不请我进去坐坐?”

夏闻竹正要拒绝,宋澜舒一脚踏了进来,“你这么怕我干嘛?”她故意凑近,还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热络寒暄。

夏闻竹抿了下唇,不能像最初那样应答,错开距离,领她进客厅,递上茶,“我没有怕你,不要多想。”

“多谢,”宋澜舒接过茶,望向四周,目光停留在鞋架上,“沈煜清还没回来啊?”

“嗯。”夏闻竹抱着茶杯,氤氲雾气模糊眉眼,含糊答道:“他最近比较忙。”

宋澜舒点点头,浓妆遮不住眼下的青黑,灯光一照,泪沟明显。

少顷无言,夏闻竹推开窗,望着空荡荡的停车位,问:“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想请你帮个忙。”

夏闻竹指尖微蜷,回过头,没立刻答应:“帮忙可以,但你得先回答,在伦敦的时候为什么要带我去那个仓库?”

宋澜舒背靠沙发,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我当时想找个地方除掉你,城郊的仓库安静,又没人来,正好能开枪。”

夏闻竹大脑嗡的一声响,指着自己,“你要杀了我,那…角落的遗像,骨灰,蝴蝶,又是什么?”

宋澜舒耸耸肩,“你当时不是失忆了嘛,我想你走也得做个明白鬼,就找专家给你设计了一个全息投影,想着恢复记忆再干掉你,但没想到沈煜清来了,你得救了,我逃了。”

一颗心怦怦跳,夏闻竹抱着茶杯的手感受不到温度,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不觉得疼,宋澜舒主动给他递了张纸。

“擦擦吧。”

“你别担心,我现在不想杀你了。”

夏闻竹没说话,指尖嵌进肉里,感觉到疼,稳住心神,问:“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想杀我?”

宋澜舒撩了把头发,不经意间露出后颈的针孔,夏闻竹没发现,她垂眸,慢慢道:“宋高远对你太好了,我嫉妒。”

“你嫉妒我什么?”夏闻竹怔怔看她,宋高远对他不过是长辈间的客套往来,怎么在她这就变质了。

宋澜舒摊开手,掌心红痕交错,“我嫉妒你人生,如鱼得水。”

“如鱼得水?”夏闻竹挑眉,气笑了。心绪回到坠江那天,冲天火光,水流湍急,他上下扑腾,没了力气,遥遥落日,像是大开的鬼门关,静静看着,慢慢坠入江底。

如鱼得水的人生没见过,黄泉路倒是见过,夏闻竹一阵窒息,捂着胸口,他以往发病,听不见别人说话,一心寻死,现在不同了,有了牵绊,还要等沈煜清回家。

他低头,匆忙找药,铝箔药板“吱啦”作响,吃了一排镇定片,牙关都是苦的。

夏闻竹感觉还不够,继续拆,一颗两颗,豆大的药片从掌心滑落,他狼狈地跪在地上,抓起药片吞下,视线和茶几上的相框撞在一起,穿着校服的沈煜清正对他笑,夏闻竹愣了一下,药片堵在喉咙里,用力咽下,心里安稳不少。

“你这病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吧。”宋澜舒定定地看着他,眼底蒙上一层雾,没有任何情绪。

夏闻竹耳朵嗡嗡响,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坐回沙发上,喝了口热茶,茶比药苦,蹙起眉头,往后靠了靠,窗外的风吹进来,人冷静了不少。

不能在宋澜舒面前失态,想杀自己又怎样,这不还活着嘛,“所以,你今天到底想干嘛,专门来嫉妒我的人生,还是来杀我的?”

“都不是。”宋澜舒收敛笑容,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发颤,“苏珊姐死了,你不是我的目标了。”

“我不明白。”

“那我从头讲。”

-

廊前微雨,白烟袅袅。

宋澜舒最初的记忆,是江南老家漫天的银杏,路口的桂花,还有院里炖着骨头汤,父母学校和家两边跑,忙着考国外博士,姥姥姥爷在锅灶前忙前忙后,她坐在树下,一个人自娱自乐。

后来父母考上帝国理工,带着她一起出国,可惜学成过半,惨遭车祸,双双丧命于肯辛顿公园前。

大使馆写信通知家属,得知老人家年事已高,悉数去世。宋父宋母又刚好在那一年入了英国籍,宋澜舒彻底成了孤儿,又因蓝色护照,回不了家,被送进了圣马丁孤儿院。

宋澜舒因为个头小,院长给她改了年龄,只因年龄小,来领养的人才会多看她两眼。长大后想想,她和沈煜清的童年真的很相似,同样是父母死在他乡,成了遗孤,送进孤儿院,等着人收养。

那年,他们明明是两个相同的线,偶然遇到不同的人,偏离了方向。

伦敦多雨,孤儿院的走廊潮湿不堪,地毯上满是雨渍,墙角发霉,宋澜舒很想老家的阳光,但没办法,天灾人祸前她太渺小,只能躲在阴暗角落,等一个好心人收养。

可惜老钱们坐在剧院里,看着台上的话剧,雾都孤儿演了好多年,演员换了一批又一批,谁都没在意临街对岸,圣马丁孤儿院,无依无靠的孩子们蹲在地上吃面包,救济站的面包,天上的鸽子跟着一起吃。

如果吃了面包,真的能跟鸽子一起飞走就好了,小宋澜舒这么想着,没过多久真飞走了,但n市的家留不住她,兜兜转转来到温哥华的地下室。

宋高远不准她回国,又不给她付学费,唐人街的红灯区,是来钱最快的地方。

沈煜清是男生,可以在隔壁中餐馆干苦力,卸货搬家,她不行,没有竞争力,只能靠身体赚钱。

阴雨绵绵,脸上的妆惨白,宋澜舒坐在街角,抽着烟,劣质香烟味道难闻,白烟缓缓上飘,模糊了眼睛。

十九岁的人生过得好像唐人街门口的红灯笼,飘飘摇摇,融不进异国的风景,时间久了,颜色败落,灯笼骨架露出来,生了锈,扔进垃圾桶,一辈子就这么过去。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她后来认识了苏珊姐。

当时陪酒,宋澜舒喝得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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