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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快坐!”
顾柏安下面一条铅灰色运动裤,上半身一件白T,走过来后挨着方休坐,两人的胳膊有一瞬间的碰撞,热意顿时蒸腾而起。
“补完课了?”顾柏安问。
方休一动不敢动,“嗯。”
“婶儿做饭好吃,你多吃点儿。”顾柏安说。
“就是,太瘦了,吃的还少。”王婶端着碗走来,止不住抱怨,“食量差的不像话。”
顾柏安点点头表示了解,方休莫名心虚:“也不是……天气热,没胃口。”
“现在有胃口了吗?”顾柏安问道:“可以吃两碗饭不?”
方休:“……”你都这么说了。
从王婶那儿出来,方休撑得不想走路。
顾柏安单手插兜走在前面,方休看着他的背影溶于苍茫幽暗的天幕中,星子闪烁,画面定格。
方休能回味一辈子。
“跟上。”顾柏安轻声。
“哦。”方休加快步伐,走到他身侧。
“撑到了?”顾柏安笑着说:“没让你真吃两碗,心眼怎么那么实诚呢?走回去吧,我送你。”
方休点头:“嗯!”
华灯璀璨,两位少年吹着夜风走在街边,顾柏安还问方休喝不喝奶茶,方休表示已经吃到嗓子眼,一滴都下不去。
顾柏安轻笑:“不是不来看你,实在太忙了,我父亲忙着教我一些生意经,今天才得空。”
方休心中那点儿稍稍凸起的疙瘩瞬间就被捋平了。
两人就聊点儿生意上的琐事,顾柏安逮住机会就告诉方休好好吃饭,方休连连点头,然后脚步一停,到了贫民窟外。
一阵静默后顾柏安忽然问:“你家在几楼?”
“一楼。”
“这样。”顾柏安轻声:“我都没去坐坐。”
方休下意识抿唇。
顾柏安在心底叹气,拍拍方休的肩膀,“那我回去了。”他顿了顿又说:“其实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很清楚。”
言下之意你也不用遮遮掩掩。
可顾柏安不懂,里面也系着方休为数不多的尊严,就跟那高高矗立的蓝色铁皮一样,不被人看到,就不会暴露之后的破败不堪。
顾柏安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方休心中却有个声音如从远方震颤而来的擂鼓般,一下下催促:还要躲吗?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等等!”方休开口。
顾柏安转过身来。
方休稍微低下头:“我可以……请你喝杯茶吗?”
顾柏安勾唇:“当然。”
外面马路敞亮,但这里面坑洼泥泞,还有跟着脏水一并泼出来的剩菜叶子,气味就能给人劝退。
方休时不时小心打量顾柏安的脸色。
顾柏安八风不动,其实在方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来过。
“这里了。”方休停在一栋五层楼高的黑漆漆的筒子楼前。
“好。”顾柏安看着右手边一片齐刷刷的,才冒出来的小嫩芽,笃定道:“你家是最右边的吧?”
“嗯。”方休带头进去。
两室两厅的老式布局,方休打扫得很干净,桌上沙发上都没多余的东西,甚至花瓶中还有一株半开的百合,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这里的破败、陈旧,空间被无数日夜积攒出的昏黄挤压,视觉上就让人觉得沉闷。
见顾柏安不说话,方休惴惴不安:“我去泡茶,奶奶应该睡了。”
老人睡得早,房间里很安静。
这就是方休的生长环境,见不到一个成年人的痕迹,生而不养,他们一天天的都在忙什么?
茶水也带着股淡霉味,但顾柏安喝的很认真,“你晚上在王婶家吃,奶奶怎么办?”
“我会提前准备好。”方休解释。
顾柏安待不了多久,可就在他打算要走的时候,外面一阵瓢泼大雨,打得窗户“噼啪”响。
“这我不好走啊。”顾柏安说。
天色黑沉,让顾柏安回去方休也不放心,于是他试探性问道:“要留下来吗?我有干净的被褥。”
顾柏安笑:“好啊。”
【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爸刚才还问你。】
顾梵深信息追来时顾柏安刚洗了个澡,卫生间小的离谱,刚够他站稳后左右活动一下,换从前顾柏安肯定嫌弃,但方休清扫得很干净。
顾柏安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告诉爸爸我不回去了,外面下大雨,太麻烦了,我住同学家。】
顾梵深换了好几个姿势也没明白顾柏安的意思。
住同学家?
哪个同学?
顾柏安长这么大,即便留宿也是大哥或者二哥那边,老宅都偶尔。
“他说他住同学家。”顾梵深无法破解,索性看向自家Omega。
祝朔铺丝绒被的手一顿,扭过头来一脸诧异:“啊?!”
两人面面相觑,祝朔终于说出心中的疑问,“梵深,你儿子不会谈恋爱了吧?”
“不可能!”顾梵深想都没想就否决:“他才多大?”
顾梵深十七岁的时候分化结束,没怎么上过学,但不影响他在商界大放异彩,正忙着跟别人勾心斗角,所以顾柏安凭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这是哥哥的好朋友
顾梵深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
他不信人与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耳畔是祝朔平稳的呼吸声,尚得安慰,心里想开窍慢又如何?媳妇儿还是有了。
祝朔一觉睡醒,刚翻了个身翻到了顾梵深小腹上,他一惊,怎么这个位置?抬头就看见顾梵深半坐在床头,神色坚硬莫测,好像公司快倒闭了。
祝朔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说……”顾梵深很执着于这个问题:“顾柏安那个臭小子不会真的恋爱了吧?”
祝朔:“……”
顾柏安正睡在方休的床上。
方休脸皮薄,昨晚打的地铺,顾柏安怎么说都没用,没办法顾柏安说他睡地铺,方休又是一万个不同意,扬言他不去床上自己就到外面睡,客厅那张沙发狭窄,四肢都伸展不开,顾柏安无奈低头。
方休前半夜根本没睡着,心脏“噗通”狂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
此刻外面雨势渐停,漏水淅淅沥沥。
早上六点半,顾柏安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睁眼,几乎是他刚一动,方休就立刻坐起身。
“不睡觉干嘛呢?”顾柏安问。
方休揉揉眼睛,“你醒了?”
“嗯,差不多了。”顾柏安也坐起身,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方休,少年头顶竖起一根呆毛,像是刚睁眼的困顿猫仔。
这个房间不会让顾柏安有任何动容,但这一刻他就是无比心安,是因为方休在身边。
顾柏安彻底确定,他要什么了。
方休抢先洗漱放热水,等顾柏安去洗漱时立刻准备早餐,昨晚就熬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