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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协助理政。李祁虽自小学的就是这些东西,但是南后毕竟把持朝政多年,这些年大小事务全揽在一身,不给李祁一点机会。

现在突然提出,还是在这个当口,看似让步,实则刁难。

都是凡身肉体,谁也没长着三头六臂。

人人都只看到他行事周密得体,却不知道他后面下了多少功夫。久负盛名,都不遗余力的去阿谀奉承,其中的鸿沟全然要靠盛名之下的那个人一步步去弥补遮掩,才不至于被人诟病德不配位。

崔子安都看在眼里,没忍住出声劝道。

李祁单手接过婢女呈上来的汤药,凝眉一口饮尽,伸手把空碗放在桌子上,闻言回头淡淡回道,“都瞧着我呢。”

东城出去再走几里路就是龙山,龙山里养着成安王的私兵。

十几日之前,李祁从苏慕嘉那里知道这消息后和崔太傅议过此事。李祁准备直接派人去围剿,既能攻其不备打个人措手不及,又能避免到时候波及城中无辜百姓。

崔太傅听李祁说罢问人,“那殿下准备派谁去围剿这些私兵?”

“涉及皇城安危,越快越好。”李祁说,“驻城军是定心丸,不到最后轻易动不得。离金陵最近的是常州的威远将军,飞鸽急报传过去,等威远将军带军赶来,前后约莫只需要三日即可。”

“威远将军当初被大将军弹劾,因罪被贬,先帝下旨命他守在常州。”崔太傅捂嘴咳了两声停了一下,而后看着人问,“他一与殿下心有嫌隙,二无兵权在手,三是戴罪之身,殿下将这样的功劳交到他的手上,可想过于殿下日后能有何益处?。”

李祁不语,崔太傅起身继续道,“用人之术,在于驭心,有的人只能做一时只用,有的人却可做长久之用。若大将军还在,殿下自然不用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但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南后的背后还有承恩侯,殿下就不能手下无人。大将军虽不在了,大晋未必就不能有第二个大将军,我知道殿下不爱听这些,但为君者向来要懂得取舍,两利相权取其重,这次本该是殿下招揽人心,培养心腹的好机会。”

两利相权取其重,李祁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舍弃了原本那个最好的解决之法,转而提前命崔子安去四大营调兵,等成安王的军队攻来的时候率先迎敌。

四大营多年闲置无用,虽人数众多,但都是些散兵。尤其是其中的护军营,因为当年常安岭叛乱一事,尽管保住了命,却尽数被充作了杂役军。由从前的精兵良将,成了如今别人口中的残兵败将之流。李祁最初没想过用他们便是觉得若用人数取胜,必定伤亡众多。

但他需要一件大功劳来将崔子安送上将军之位。

原本事事都已安排稳妥。一切也确如他所想,成安王谋反一事已成事实,被逼到绝境,不得不选择背水一战,举兵攻城,更加落实谋反之大罪,而崔子安率兵迎战,有平定谋反之功,这中间并未出半分纰漏。

可当李祁站到城墙之上,看着城外尸横遍野,城内百姓城民惶恐无措的时候,又忍不住问自己:自己当真选对了吗?

先帝和老师把他教的太好了,总告诉他什么才是对的。可每每遇事,又会换个说法。既要他有菩萨心肠心念百姓,又要他有雷霆手段大局为重。既要他这样,又要他那样,于是最后怎么做都成了错。

南后原本以为成安王打来的时候,李祁会措手不及。她提前知会了自己远在沧州的父亲承恩侯,驻城军怎么也能撑一段时候,等众人身陷险境之时,前来解救的承恩侯就成了大功臣。

但眼前现在这番景象是她没想到的。

事实证明崔子安这些年待在金陵并未荒废掉,他排兵布阵不显慌乱,又仗着人数多,倒成了强势一方。再这样下去,成安王那些兵练的再怎么精锐也要被人耗死。

等到父亲带兵赶到之时,不仅没有功劳,她还得担心届时会不会被人扣上个用心不良的罪名。勾结乱党,里应外合,又是好大一顶帽子。

南后平白吃了个哑巴亏,面上却不能显,在暗处握紧了手。

“多亏了太子临危不乱,不然今夜还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南后气极反笑,她知道太子的痛处在哪里,故意道,“不过都说太子深明大义,当初为救十万将士不惜亲手屠了将军府满门,可如今怎的又突然狠得下心了,竟让这些侥幸留下条性命的可怜人去送死?”

“死罪是辱,死战是功。”李祁说,“大抵还是不一样。”

南后闻言冷笑,“太子和姐姐真是像极了。”

都一样的虚伪。

南稚口中的姐姐是李祁的生母王陶然,王陶然是大将军王景行的嫡女,温婉贤淑,知书达礼的名声金陵人尽皆知。那时候将军府和承恩侯家还尚且交好,南稚自小和王陶然一起长大,对人很是信任。

世家宗族向来礼教深重,南稚却是在女戒四书的熏染下养出了一身逆骨。

她不愿意嫁给太子。

世人好骗也听话,皇帝说什么便信什么,从不忤逆违抗。南稚不一样,她家世显赫,自小就是天大的尊贵,从来只有旁人听她的,万没有她顺着旁人的道理。她骄傲惯了,所以哪怕夫君是天家之尊,在她眼里也仅仅只是个傻子罢了,哪里配得上自己,更何况是和别人共侍一夫。

她那时候被娇惯坏了,甚至不惜冒天下大不讳抗旨逃走。

天地之广,她不愿困于一隅。

这事她只告诉过王陶然一个人,婚期之前她计划良久,自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料在城门口被父亲抓了个正着。

太子妃贤良大方,自她入府后更是待她这个侧妃照顾有加。她问过对方那夜到底为什么阻止自己逃走,对方回答她说,“你是太子侧妃最好的人选,有些事情凭你我的力量改变不了。阿稚,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信任之人的背叛宛如一把利剑,总会让人记得更深一些。

他们总有自己的那套道理,做起杀人诛心的事情却从不犹豫。

南稚恨极了这些虚伪嘴脸。

“太子何时开始念佛了?”南稚看着李祁手上的佛珠道,出言讽刺道,“只是选错了地方,血杀之地恐污了太子一片善心佛骨。”

“养心而已。”李祁平静的说,“母后若是想要静心养气,不妨试试。”

这乱战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李然的三万精兵所剩寥寥,几乎到了道尽途穷的地步。想要趁乱逃走,却被崔子安抓了回来。

李然欲逃无路,又觉屈辱,只能挣扎着仰头高喊,“我是大晋的皇族血亲!是当今圣上的皇兄!是太子的皇叔!连大晋律法都奈何不了我,你们谁敢杀我?”

大晋法不上公候,就算是谋逆之罪,没有圣上亲口之言,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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