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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进行了多久,月亮已经快要升到头顶,黑色的树木的影子后面发出窸窣的响声,一些八条腿的动物迈着谨慎的步伐开始试探我们。我向着草丛中丢出一个无声的咒语,红光闪过之后一些浆液溅在模糊的草堆中。那些小动物又跑远了。不远处的独角兽拐个弯,又往禁林边缘的地方跑去了。
“伯德!”前面又传来神秘人嘶哑的声音,“攻击它。”
行吧,不过我更希望他能够称呼我的新姓氏。我拧着手上的魔杖,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他没有尊重我。即使我知晓先前他愿意帮我威胁老博克,只是因为我展露出合适的价值,我们之间的这场交易是完全公平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拥有随时那这件事威胁我的资格。
很遗憾,他没能做到尊重我。
再说,杀死独角兽会受到这个生物身上神秘的诅咒,我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蠢东西而招致不幸。所以我不过是敷衍地往前发射一个绊腿咒。
这还是从马尔福身上学到的。上次他的绊腿咒让波特三个人吃了好大的亏。我突然想起这次他们同样都给各自的学院扣了不少分,据说今晚要接受禁闭。
祝他们好运吧,费尔奇最近心情可不太好。
独角兽被绊住后蹄,立马向前跌去。跑在前面的奇洛见状立刻补了个魔咒。绿光闪过,那只独角兽渐渐不再动弹了。
我不知晓究竟这样杀戮的恶果会清算到谁身上,因此只是警惕地站在原地没有靠近那瘫已经死去的尸体。不过神秘人似乎将这样的行为误解成忠诚。
“很好,博克。我们方才可能惊动了树林里的马人。握紧你的魔杖,注意提防。”他的声音从奇洛的兜帽后传来,奇洛本人已经跪在独角兽腹部的伤口前开始吮吸血液。
我仔细地聆听周围的动静,又分神第一次真正打量起这个传说中“圣洁”生物。它既不想狮子,也不像牛,更不可能是一只鹰的外貌,圣经中有名的生物都与他毫无关联。但是它却是纯洁美好的。
对方倒在地上,长期暴露在外的浅蓝色眼球开始干涩,又因为失血过多而溃散模糊。些许银色的血溅在白色的皮毛上,完全就是所有死去生物应有的样貌。
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死都是这样。大限一至,每个生命都会被死亡粗暴地切断,就像是每场表演的落幕,它们总是大同小异地。相比起来,毒疮、坏疽、脓包竟显得隆重华美起来。
然而这仅是我个人心中悲观而又不成熟地想法,仔细算算已经六十多岁的神秘人看上去对这一切就显得漠然许多。或者说,对生命地过分追求使得他对死亡开始变得冷漠。
这样一晃神一些窸窣的声音就很快移动到我们身前,接着我看见两个小家伙的头颅。黑色的那颗属于波特,浅色的那颗属于马尔福。
居然在这里碰上,这两孩子属实是走了大运了。
波特看上去注意力完全放在黑袍子的奇洛身上,他确实足够显眼,那些亮银色的血滴落在黑底的袍子上就像星河夜幕,站得更远些的我反倒在禁林漆黑的背景中变得模糊起来。
其实也有我第一时间施展幻身咒的原因。我会这个咒语,当初午夜决斗时我就已经打算好了,如果被抓住就使用它。
不过令人感到头痛的是,马尔福应该是发现我了。
问题不大,我身边的可是他爸爸的老板。
比他爸爸有用多了。
伏地魔掰手杖.jpg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神秘人指使奇洛发起进攻,一片混乱之中,没有人发现隐身的我。终于,在波特左右躲闪,马尔福尖声惊叫之中,气弱体虚的奇洛还是追丢了,就像他追那头独角兽一样。
至于神秘人,他看样子也是不指望我能杀掉波特,只是在兜帽里对我们冷哼一声就算过去了。从这一点来看,他还算是一个仁慈的老板。
“我记得今晚波特应该在被关禁闭,他身边的就是马尔福家的独子。”我立刻靠近说道,“他们应该是不久之前打了一架,双双被罚禁闭,现在本应该在费尔奇那边受罚,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禁林。”
“马尔福……”神秘人的注意力果然不再关注我先前划水的举动,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挺满意于马尔福与波特的关系不好。
懂得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马尔福还没有资格成为神秘人的朋友,他方才的举动也证明了他的无能。不过如果他真的有胆子举起魔杖反击恐怕更惨,怂反而使他变得愚蠢且无害——至少对于神秘人来说。
这样的夜晚终于过去了,真是一段混乱的经历。神秘人接受我的诚意,命令我加入奇洛寻找魔法石的计划中。
回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疲惫与劳累终于还是找上我,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马尔福居然坐在壁炉边没有回去休息。
“你们回来的还挺快,”我笑眯眯地坐在往日最喜欢的位置上,看着他不安躲闪的眼睛。
“你去禁林……”他纠结着,表情逐渐失控,“那个人是谁?”
“在你心底,你觉得他是谁他就是谁。”我掏出魔杖对着壁炉里的火焰一挥,火苗立刻就窜上来,将马尔福的眼睛照得透亮。这个时候,在强光之下,再丑陋的脸上的两颗眼珠都会是美的。再说,马尔福只是长得尖酸了些,称不上丑陋。
我突然想起在二手商店里试袍子的情景了,那是我第一次仔细端详自己这张脸。黑色的头发与眼睛,下垂的嘴角看上去有些忧郁。如果我再大一点,三十或四十岁,一定会变成卡普女士那样严肃的太太。
或许我是有些像卡普女士的,不过我没有她的头脑,也没有她与生俱来的优越生活。
想到这里,似乎埋怨起命运就会显得太过小气,故作豁达也不过是无力为之之下的无可奈何。好吧,我承认我对自己早就有所不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摆脱卑微的出身以及一眼就可以望得到尽头的未来。
所有人的未来都是可以看破的,他们大多都在重复上一代的人生,上一代又在重复着他们父母的轨迹。大多数人的命运从祖先那里就已经被写完了。
现下的火光照着空荡荡的休息室,马尔福不断变幻的神情似乎已经开始昭示着他们将不再重复祖辈规划好的命运。
神秘人或许还活着。
他的脸先是变得煞白,随后又开始因为兴奋而变红,“派丽可,”他甚至直呼我的教名,“他回来了对吗?”
这时我就要为这位明显得意忘形的小先生泼上一瓢冷水了,“或许吧,马尔福,他回来就会是一件好事吗?”
果然,他的脸又变白了,像是自我安慰一样嘟囔着什么。我没有接着理会他,回到自己的寝室锁好门,将一直藏在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