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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棵树、几个心脏、一堆石块。我舔到滑溜溜的东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明白那是血管。”
“接吻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们常识中不是这样,但是它告诉我,常识、常识——常识都被一个歹毒的恶魔控制,我们的世界只是恶魔制造出来的拙劣戏剧。”
“你能想象吗?我们宅子的一堵墙,它是石头做的,石头坚硬、严密、不可穿过。但是那晚,我穿过墙壁,见到宴会上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我、父母、未婚夫、亲朋都趴在桌子上,那棵树长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它刺破我的心脏,将其挂在树梢上。这时候,我的心脏突然变得痒痒的——那是我的吻——心脏跳跃在我的胸腔里,而我却在石像嘴中吻它!”
黑猫亢奋地叫了一声。而我则打量那些站在后院角落的石像。它们在月光下呈现出银白色彩,葡萄石的眼睛则藏在深陷的眼窝中,定定地透过每一扇窗户,去看宅子内部。
我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于是,我走进石像,伸手摸上它的脸颊。
石头坚硬、严密、不可穿过,而我却感受到石块底下,不断鼓动的东西。
那是我的心脏吗?
石像已不知何时变换成我的脸。我转头去看黑猫,发现它无任何反应。当我的手离开石像,它又变成圣徒的模样。
“是不是很奇妙?”黑猫笑嘻嘻地对我说,“格蕾雅不让我告诉你,她是个坏蛋,对不对?”
我没有去管她们之间的旧怨,仍旧静静地看着圣徒的脸。直到黑猫为我的沉默感到不安,它蹭过来,问我在想些什么。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问它。
“不知道,好些年了。我出生的时候它们就在,我父亲、祖父、曾祖父也是一样。”
它话音未落,我直接掏出魔杖炸开其中之一。
巨大的声音使窗户都抖了两下,里德尔的影子从窗户边上消失。石块落在草坪上,在月光下呈现出银亮的色泽。而在那些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我却见到骨头的边角。
另一种黑色的物质开始从缝隙里淌出。它们流在草地上,如黑猫毛皮一般变成月亮无法照亮的东西。
“你在做什——”里德尔从后门走出来,接着,当他见到草坪上逐渐汇聚成人形的物质时,面色一变,“靠后!”
他拔出魔杖。昼与夜发生颠倒,魔鬼在铅坠中摇摆数世纪,最终在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再临。
“叮当”
一个金属徽章从骨头与石块中滚落。
“你来见我了吗,蒙卡洛斯?”徽章悲伤地说。
“你们是哪个的小孩?”两兄弟躺在草坪上问。
“斯莱特林。”里德尔说。
“噢!这里居然已经不姓伯德了。”兄弟之中的一人说,“那就去找找族谱,看看你原本起源于谁。”
“只有愚昧之辈才会无视我们先祖的姓氏。”里德尔打断他说。
但是,躺倒的两兄弟没有理睬他,他们骷髅形状的身体朝我这边又探进一些,“你是谁的孩子?”
“反正不是我的。”黑猫在我的脚边说道,“我死的时候还没结婚呢。”
“蒙卡洛斯。”我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们起源于蒙卡洛斯。”
不是赫里特·蒙卡洛斯,而是他那两位留在伯德家的兄长,诡计多端又心胸狭隘的男巫们的后代。他们与伯德的两个女儿结婚,而第三个女孩本来应该被母亲许配给赫里特,但是赫里特屠杀她的外祖一家后离开了。
后来,第三位小姐嫁给一个与她父亲性格一模一样的商人。
家族的命运就这样在母与女之间继承,连玩弄诡计的天赋都是一样的。
“噢,”两兄弟回答我,“那还是我的后代,我能够感受到,伯德的血与骨头还留在你们身上,所以它也还在你们身上。”
“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说,“用餐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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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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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时间到了。
诺特已经从纳西莎那里得到令人满意的答复。他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贵妇人,嘴里耀武扬威的话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咽下去没有说出来。
再等等吧,他劝慰自己,在此之后,我有的是时间跟这些家伙说。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纳西莎的声音却悠悠地从他身后传来:“它正在吃我。”
“什么?”诺特没有听明白这句话,他转头看着纳西莎。
没想到夫人却焦虑地用指甲不断抓挠扶手椅的表皮,“它也在你身上,在所有来这里的人身上。你的手在发芽。”
她疯了。
诺特觉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纳西莎突然跳起来,她打开窗户,用忍无可忍的语气说:“是了!是了!就是这样!”
男孩并不想早早地变成谋杀犯,他立刻叫来医师。当这位曾经照料过特里劳妮的女医生再次出现在房间,诺特才意识到她之前看着自己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我在盯着你。
一种古怪的荒谬感击中他的大脑,他迫切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她是派丽可控制的人吗?
派丽可真的信任过他吗?
耳边是纳西莎·马尔福歇斯底里的叫声,诺特无力地坐在马尔福夫人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他盯着被关在这里的夫人,好像看见另一个自己。
一个被吞掉的家族。
一个被吞掉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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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卢卡斯在证道中描述过古罗马城市里,一段早期基督徒的对话。他们是这样说的:
“我听说你是信教的,有宗教信仰是一件好事。你的庙宇在哪里?”
“我们没有庙宇。”基督徒回答说,“我们的耶稣就是庙宇。”
“没有庙宇?那你们的祭司在哪里工作,又在哪里举办仪式呢?”
“我们也没有祭司作为人与神之间沟通的桥梁。”教徒回答,“耶稣就是我们的大祭司。”
“没有祭司?那你们如何献祭,以得到你们的神明的恩宠呢?”
“我们不需要献祭,”基督徒回答说,“耶稣就是我们的牺牲。”
“这是哪门子的宗教。”异教徒嘟囔着,牵着自己的儿子离开。
“这就是宗教。”一位蒙卡洛斯回答,“耶稣是人子,人子是耶稣。派丽可,人子就是耶稣。”
“每一个?”
“每一个。”
当父母为子女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时候,子女的价值也在暗中做好标记。这种价值的最先体现的地方正是家族。
如果一个人不能及时与世界建立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