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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慨,他们两人的路费都是薛皎卖自己东西换的,梁桓身上虽然还留了一两件珍贵配饰,他也愿意拿出来换钱,但身后追杀他的人咬得死紧,他的随身饰品皆是不凡,拿出去当了就是给追兵指路。
况且,以那些人残忍狠毒的手段,还会给当铺招灾。
幸好还有薛皎,她书包里除了书,闲物不多,勉强能拿出来一些换钱。
最先卖的是一套圆规,然后是她的笔,自动铅笔和橡皮搭着卖,她不好意思坑人,把剩下的笔芯也掏出来了打包卖了。
这些东西也就图个新奇,卖价不是很高,薛皎还想把她的一把铁尺卖了,被梁桓拦住,当作武器用,最后还捅死了两个追上来的追兵。
虽然梁桓尽量挡住了,薛皎还是看见了喷洒而出的鲜血,后来梁桓把尺子洗干净要还给她,薛皎也不肯要了。
最值钱的当属薛皎的手表,她在重点中学读书,学校管得很严,学生不许佩戴除手表以外的任何饰品,爱美的男生女生们只能折腾手表。
薛皎的手表是一块粉钻手链表,说是粉钻,其实是透粉的亮珠子,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反正挺好看的,表链下面还坠着两个银色小蝴蝶,蝴蝶身上也镶嵌着一样粉色的“钻”。
总的来说,花里胡哨。
这块表在一个大城,由梁桓拿出去当了,他是活当,打着等回了尚京,再赎回来的主意。
不光是这块表,薛皎所有卖出去的东西他都记得。
然而出了点意外,薛皎这表落到了一位贵女手中,梁桓权衡利弊,没有要回来,于是也没跟薛皎提过。
薛皎倒是没在意,东西卖了,人家给了钱,多得她花了一路,当了一路的散财童子,到尚京还有结余。
几十块钱的表,换这么多钱,她都有点儿心虚。
因此她一路扶危济困,花的自己的钱,梁桓只负责提供武力保护。
直到快到尚京,她遇见被亲爹打个半死,准备卖到妓院的木樨,实在没忍住,求梁桓帮忙,又出了钱,把木樨从她爹手中买了下来。
木樨和另一个丫鬟木槿,都是薛皎后来取的名字,木樨原本没名,在家一直都是被叫三丫,因为她是家里第三个女儿,前两个姐姐已经都被卖了。
木樨无处可去,跪在薛皎面前哐哐磕头,磕着磕着人就晕了过去,薛皎不忍心,想着若是不管,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还是会被她爹找上门,再卖一回,问过梁桓后带上了二丫。
另一个贴身丫鬟木槿,则是齐王府原本的粗使丫鬟。
木槿是十来岁了,才被家里卖进齐王府的,不是家生子,只能做些不重要的粗使活计。
薛皎碰到被别的下人欺负的木槿,帮了一回,后来又有了一些交集,便将木槿要到自己院里,成了她的贴身丫鬟之一。
那会儿薛皎尚且天真,她还没死心,还有很多想法想要实现。
她甚至想办女学,又不好意思说,她自己还是个学生呐,大学都没考上,怎么好意思当老师,甚至当校长。
薛皎小心翼翼迈出第一步,她教身边的丫鬟读书认字,数数计算。
都是同龄人,又日日相处着,两人表现得都是好性子,薛皎渐渐将她们视为朋友。
她没想着挑战阶级,也没这个勇气,但她尽可能的对她们好,她认真规划她们的未来,尽量贴合这个时代,准备等她们学会日常的一些字,能算数了,就交还她们的卖身契。
若是她们有喜欢的人,就给她们出嫁妆,再教她们一点儿手艺,以后吃饭不愁。
若是不愿嫁人,那也没关系,古代女子太苦了,好歹在她身边,有她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们,也不会让人欺负她们。
她想了很多。
然后,木樨在她怀孕时爬了梁桓的床,差点儿被梁桓命人杖毙。
第6章
薛皎精神变差后,时常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往事,同时情绪受到记忆影响,容易陷入失落抑郁。
她躺着没有回话,知书垂下眼,心中涌出一股愤懑。
在她看来,王妃实在不知好歹,王爷待她一心一意,别说侧妃妾室,连个暖床的丫头都不愿意要。
锦衣玉食伺候着,王妃不知感恩,丝毫不顾忌王爷膝下单薄只有一个小郡主,独霸着王爷又不肯早日生下小世子。
知书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不满足?一个没有娘家倚靠,全凭王爷宠爱才能在王府立身的王妃,不懂谦良恭谨,府里的主子她得罪个遍,实在愚蠢。
偏偏这样愚蠢的女子,是王爷的心肝,这让知书怎能甘心。
若论样貌,王妃虽生得俏丽秀美,她也不差。
王妃已经育有一女,年过二十,如何比得上她二八年华鲜嫩可人。
若论人品才华,王妃人情世故一塌糊涂,虽说能读会写,但一笔字写得极差,王爷手把手教了几年,才有如今这般拿得出手的字。
她虽是奴婢,自幼习文习字,一手簪花小楷是齐太妃都夸赞过的。
若论出身,王妃来历不明,言行虽不粗鄙,但看得出不是出自豪族从小受过特殊教育的贵女。
而她是王府家生子,外祖母是齐太妃身边得用的嬷嬷,一家子在齐王府都是说得上话的。
以齐王府的地位,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尚且比不上她,何况来历不明的王妃。
况且,知书自认有自知之明,她从未奢望过太高的地位,王爷那般出色的人才,哪怕只是当个通房丫鬟,她也是愿意的。
当然,若是能成为王爷的妾室,再好不过,她连侧妃都不奢想。
她求之不得的,旁人弃如敝履。
知书完全能理解王妃曾经的贴身丫鬟木樨,王爷那样的男子,哪个女子能不心动呢?
若王妃识趣,本就该在有孕时主动献上可靠的丫鬟为自己固宠,这般闹一场,身边仅有的两个可靠人都没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木樨的前车之鉴,知书才把自己的心思藏得严严实实。
她可不是那些蠢货,都还没怎么着,就张狂起来了。
王妃这般作下去,迟早一天会惹得王爷厌弃,她只需要等着,等一个绝好的时机。
在此之前,她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因为知书很清楚,一旦她有一点不妥,先处置她的会是王爷。
但知书对王爷没有丝毫怨言,反而爱慕愈深,孰不知下一个被王爷这般爱护的女子,不会是她呢?
然而虽心里清楚该如何做,知书对薛皎嫉和怨却越藏越深。
看着薛皎躺在帐中一动不动,知书心中冷嘲,往日王妃爱装出个体贴样,尤其是对下人奴仆,从不随意打骂,也不愿下人们为难,好似她是个什么善心菩萨。
如今是装也不装了,看她弯着腰不搭理,听她说要